“沉渊你醒啦。”
“你怎么在这里。”陆沉渊有些无力，要不是满鼻子的消毒水味，他以为是在做梦。
这个梦，还不是什么美梦。
林烟什么时候换成顾一了，也不知道医院给他打的是什么药，抗生素还起了安眠的效果。
顾一拧开保温桶，倒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八宝粥，拿起调羹递到唇边吹了吹。
“林烟有事，她拜托我照顾你，可能是累了吧，正好我过来替换她一下。”
林烟一直都不喜欢顾一，什么时候关系变好了？陆沉渊自然不信。
“我亲手熬的八宝粥，今天是腊八节，过了腊八就是年，马上就要过年了。”
陆沉渊接过顾一递过来的粥，又放到了床头，“你应该很忙，还是回去吧，这里我自己就行了。”
顾一抖着唇，苦楚的开口：“那件事，我知道你还记恨我，沉渊你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肯定会补偿林烟，你不要把我推开那么远，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给，我们一起长大，你忘记了，小时候我胆子很小，你一直像是大哥哥一样的保护我，为什么越长大，我们之间的距离就越远。”
陆沉渊对她越来越冷淡，这样比杀了她还要难受，每天被消沉的情绪包围着，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期待。
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她不奢望陆沉渊会理解，只想陆沉渊能心疼心疼她。
泼硫酸的事情发生以后，她故意避开陆沉渊！给他一段时间冷静谅解。
为什么，等来的都是漠视疏远。
陆沉渊想到顾一小时候，脸蛋圆圆的，总是喜欢扎着鱼骨辫，人笨笨傻傻，不会哭也不会吵。
她身上没有富家女的矫揉造作，总是喜欢笑，露出浅浅的梨涡。
那时候的顾一，就很喜欢缠着他，哥哥哥哥的叫着。
顾一说的没错，随着时间退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了！
他叹了口气，“人的成长，本来就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过程，你不该在我身上多浪费时间！不是有男朋友了吗，为什么没再听你提过，分手了？”
陆沉渊的温沉的语气，心平气和。
顾一死寂的一颗心，零星的火点，就可以让她死灰复燃。
陆沉渊主动提到她男朋友的事，是不是说明，他心里对她还是有占有欲的。
“分开了，不合适！他家庭挺普通的，成长环境，接受的教育，还有三观，全部无法匹配，感情又不是过家家，你爱我，我爱你就可以了，这种不匹配的感情，哪怕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所以分手了，有句话说，长痛不如短痛。”
陆沉渊眼里透着点阴冷。
他怀疑顾一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又找不到证据。
“自己的事情，自己把握，你开心就好。”
陆沉渊淡淡的语气，顾一沉默杵在一边，两人各怀心事。
“我手下泼硫酸的那个女孩子，已经出院了，她好像知道了，她无意间成了别的女人的替死鬼！人精神状态很差，我已经给了一笔钱补偿，都怪我有眼无珠，养了个祸害在身边。”
顾一主动摊牌，她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如果因为这点事，跟陆沉渊心生嫌隙，不值得。
陆沉渊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同情心也没有那么泛滥。
他从心底里，还是感激那个女孩，替林烟挡下血光之灾。
如果这种痛苦，加在林烟身上，无论这件事跟顾一到底有没有关系，他肯定会追究到底。
“脸还有救吗？”
顾一遗憾又惋惜的摇头，“不是很理想，他下手太狠了。”
陆沉渊没有继续问下去，伸长胳膊拿起手机，要给林烟打电话。
顾一望向那碗已经彻底冷掉的八宝粥。
“沉渊，你喝一点吧，生病了需要帮忙补充体力，等下打针，不吃该刺激到胃了'”
陆沉渊没什么胃口，敷衍的拿起调羹吃了几口。
顾一得偿所愿，心里的那些委屈，也被她一并吞了下去。
长松了口气，那件事终于要翻篇了，只要陆沉渊不怨她就好。
这件事也给她敲了警钟，对付林烟，不能用太粗糙得不偿失的手段。
顾一忽然觉得很可悲，陆沉渊喝了她熬的粥，对她来说，就算建立了一点微薄的希望。
陆沉渊一遍遍在给林烟打电话，顾一守在病床边上，心里那点微薄的希望，要被撞碎。
“我家里有点事，晚上过来陪你。”
林烟终于接起电话，电话那边，陆沉渊很清楚的听到，女人的呜咽声。
这声音哪里听到过，陆沉渊一时半会也没有想起来。
林烟已经挂断电话，陆沉渊扔掉手机在被子上，人靠在病床上。
病床又窄又硬，躺的很不舒服，隔壁床手机在刷着视频，音量好像放到最大，听的人心烦。
顾一说，“转院吧，这里条件太差，是谁帮你办的住院，让你住在这种地方，连个高级病房都没有，这样会影响休息。”
陆沉渊是有这个打算，又怕林烟回来，找不到他，还要重新再跑一次。
也懒得再折腾，干脆否了顾一的提议，“不用了，没几天就能出院。”
陆沉渊心思已经在别处，林烟究竟是遇到什么大不了的事了，这么急匆匆的跑开，打电话过去也再没有人接。
那个女人的哭声，到底是谁，
顾一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时不时的在盯着陆沉渊偷看，目光灼热到把控不了分寸。
病号服扣子松散，凸起的锁骨若隐若现，往上是性感的喉结，
越是看着锋利，越是醉人。
顾一的视线不敢再多做停留，她最遗憾的事情，跟陆沉渊短暂的交往，没有上升到男女之实。
不是她保守传统，把贞操视若珍宝，是陆沉渊似乎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哪怕她主动提起，诱惑他，换来的都是冷淡的拒绝，男欢女爱这种事情，好像永远都与他无关。
不甘心，陆沉渊跟林烟，却能生活在一起，每天躺在同一张床上。
是林烟把她的生活全部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