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确实,也有些可取之处。”离郡王见萧姮似乎认定了这个弟媳妇,话风立刻就变了,“有医术在身,而且也不想攀附之人。”
“对。”萧姮果然高兴起来,“我尤其喜欢眠眠纯真善良,不慕富贵。”
他们这些人,虽然身处富贵的大船上,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浪头打下来,就翻了船。
他们不就刚翻船一次吗?
这会儿才算勉强爬上岸,但是也仅此而已。
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如何面对这些风风雨雨?
柳云眠可以。
不过最重要的是,陆辞喜欢。
从他眼中,萧姮看到了赤诚的爱意。
有什么比弟弟喜欢更重要?
柳云眠回到家里,并没有跟高氏提起成亲的事情。
否则她怕被自家人打包送给陆辞。
——陆辞是亲生的,她才是外来的。
柳明仁和张氏在外面转了十几天,最后终于鼓足勇气要开个铺子卖包子。
陆辞没说什么,直接就给安排好了铺面。
铺面是陆辞买下的,不肯收租金,说是赚了银子,给他分三成就行。
做包子这种事情,如果不考虑铺面租金的话,哪里有赔的?
他就是想让柳明仁两口子放心大胆地去做。
而且那个铺面,离侯府也就隔了四条街,走路十几分钟就能到。
陆辞的这番安排,显然煞费苦心。
柳明仁不想占太多便宜,便提出利润五五分成。
最后经过一番逆向讨价还价,以四六分,陆辞占四分定下了契书。
吃过饭,柳云眠去洗碗,陆辞也进厨房帮忙。
“你像不像花钱买媳妇?”柳云眠撸起袖子准备洗碗。
“我来。你去收拾其他的。”陆辞主动揽了活儿,“如果媳妇真能买就好了。你开个价,多少我也给你弄来,哪怕去抢呢!”
柳云眠被他逗笑,“我一说你就没正形。”
“我知道,你无非就是不想嫁人,我也没逼你。跟了我,难道我能勉强我?我无非是想着,等你改变心意之后,看见的第一个男人是我。”
陆辞现在已经是个熟练的洗碗工。
他说的,就是成亲的意义。
“咱们不说这件事情了,除非以后,你喜欢上了别的男人。”
看他不把对方的脖子掐断!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柳云眠还能说什么?
偏偏陆辞还擅长转移话题:“今日我跟岳父去拜见姜大儒,两人相谈甚欢。”
“你觉得我爹能考上吗?我没有那么乐观。”
她爹这么多年,考个举人都磕磕绊绊,更别提进士了。
陆辞道:“考不上也不要紧,岳父还年轻。他以后可以和姜大儒常来往,三年以后再试。”
柳云眠:懂了,陆辞也不看好自己亲爹的这次春闱。
“那我爹也这么想吗?”她不由问道。
“嗯。”陆辞笑道,“岳父自己很看得开,他觉得这次就是进京看看,并没有抱希望。”
柳云眠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不是“望父成龙”的人。
正在说话间,蜜蜜走了进来。
“怎么了?是不是要热水?”柳云眠笑着道。
蜜蜜和两人打了招呼,然后道:“不是,小姑姑,有没有剩下的包子?”
“有啊!”
今天晚上全家吃的都是荠菜包子,足足包了四大锅。
人多饭量大,总得管饱才行。
柳云眠做饭,喜欢多做一些,宁肯剩下,也不要最后全家互相谦让,最后吃不饱。
“你没吃饱吗?在柜子里,自己打开拿去。”她笑着道。
“不是,我看着阿宽才吃了四个,肯定没吃饱。我给他再送两个去!”蜜蜜道。
柳云眠闻言笑道:“你倒是关心他。”
“他刚来咱们家,饭量大,又不好意思说。我看他可怜呢!”蜜蜜脆生生地道。
她动作利落地找了包子出来,然后拿着去送给阿宽。
因为观音奴今天玩累,吃过饭就睡了,所以阿宽也回到自己房间准备躺下。
他今天晚上吃了四个大包子呢!
荠菜肉馅包子,里面好多好多肉,他吃得可幸福了。
四个虽然有点不够,但是已经让他现在回味起来,都幸福地想冒泡泡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饭量,比从前还大了。
难道是因为夫人用针扎他的原因?
哦对了,他得去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长高!
阿宽在门框上按照自己的身高刻了一条线,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量一下。
于是阿宽从床上下来,蹦蹦跳跳地去开门。
结果一开门,差点撞到蜜蜜。
“你,蜜蜜,你怎么来了?”
蜜蜜不让他喊她“姑娘”,说听起来别扭,所以他只能喊她名字。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手里被塞过来两个软软的东西。
低头一看,竟然是大包子。
“我,我吃饱了。”阿宽到底要面子,脸红了。
“那就等什么时候饿了再吃,我走了。”蜜蜜道。
她也不多留,把包子留下就蹬蹬蹬地走了。
“哎——”阿宽笨嘴拙舌地道,“谢谢,谢谢蜜蜜姐。”
蜜蜜没回应,不知道听到没有。
阿宽拿起包子咬了一口,真香啊!
他把两个包子吃完,躺下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量身高。
算了,不起来了。
这两个包子,简直舍不得消化。
早点睡。
终于到了春闱的日子,全家人一起热热闹闹地把柳厚送进了考场。
全家人基本都达成了共识,不给他压力,经历过即拥有。
他们在考场门口的时候,还遇到一个号称江南才子被人簇拥而来的举人。
那举人恃才傲物,看着柳云眠这一大家子男女老少围在一起热闹,眼中露出嫌恶之色。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考场,真是越来越乱了。”
柳云眠冷笑着反唇相讥:“要是真的不让阿猫阿狗来,你今日就来不了了。”
“你——”
“我好得很。”柳云眠道,“倒是你,小心风大闪了舌头,给自己积点口德,否则名落孙山的时候,容易被人痛打落水狗!”
“眠眠。”柳厚阻止道,“别说了。”
都是来考试的,这时候提“名落孙山”,容易起纷争。
柳云眠狠狠瞪了那举人一眼。
正好这时,柳厚在临州时候同时考上举人的范举人也来了,和柳厚一起进了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