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坚持不住了啊！”
秦燃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太初老人拄着拐杖的身影出现在了路边。
他捋须笑道：“你看，你这不是还能说话吗？能说话就还不是极限。”
秦燃闭嘴了。
他觉得，好像，似乎，是能在往前一点点，可能这一点点，只有几厘米，但的确是能往前。
既然还能动，那就没有放弃的道理。
他一点一点的把脚往前挪。
挪了许久。
他忽地感觉自己好像捅破了什么。
就像是一层膜，在头顶的一层膜。
原本那层膜是在阻隔着自己，让自己很难受，可随着这一步踏出，这一点点距离的突破。
膜……没了。
刹那间。
秦燃感觉有着许许多多清凉的气息，从自己浑身的毛孔涌入，极致的舒爽。
他甚至忍不住轻哼了几声。
“你看，这不就打破极限了？”
太初老人笑着消失。
秦燃冷静下来，稍稍感受，便发现，自己的压力似乎小了许多，也就是说，还能再往前一点点？
秦燃继续抬腿，继续尝试着往前。
而在九天路外的显示屏上，他的成绩也在继续刷新着。
“87”
“88”
“89”
到了这一步，秦燃感觉压力又已经到了极限，甚至每前进一厘米，都要使出吃奶的劲。
他回想着太初老人的话，继续咬牙坚持，又坚持。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等他脚尖触碰到90米的界碑时。
便感觉好像有人抓住一颗星球，朝自己甩了过来。
“轰——”
疼痛贯彻脑海，直接将他弹了出去。
再一睁眼。
已经回到了九天路门口。
他剧烈地喘息着，灵魂犹在惊惧，脸色发白，浑身也都止不住的颤抖。
但他也发现，自己身上被并没有什么汗水打湿衣物。
所以说……所谓的灵魂的考验，就真的只是在灵魂层面的？
秦燃刚想感知一下，却发现，自己面前站了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都在看着自己。
也没人出声。
只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你就是……剑仙？”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陌生的男子，试探性地问了句。
秦燃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可就是他这一点头，顿时引爆了其余人的思绪。
“娘的，我还以为是个中年大叔，怎么看着比我还年轻？！”
“90米啊！”
“真他娘的造孽啊！我连20米都过不去，他竟然能到90米！”
“你也好意思说，明明是10米都还没走到，也好意思说自己过不去20米！”
“你就说吧，劳资是不是过不去20米？”
“……”
秦燃感受着他们羡慕，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嫉妒的眼神，忽然想着，如果是时空镜在这，他会怎么说呢？
稍加思量。
秦燃便咳了咳，以一个在场每个人都能听清，但又不会觉得刺耳的音量，笑道：“这九天路，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他一说话，其余人都下意识停声。
而听到他这话之后，心里也都好受了一点。
这小年轻，还挺知道进退的嘛。
咱就是说，这可是九天路！
秦燃说着又笑了笑。
“纵使是我剑仙，也都才到90米。”
人群刹那安静了下来。
秦燃乘机瞥了眼旁边的显示屏。
【1、剑仙90米】
【2、捉鬼天师62米】
足足甩开了张冯神近30米！
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他就走进了人群，可走进去之后，也是发现，四周人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身上。
“如此装逼，可恨！”
“玄衣呢？！玄衣，快去制裁一下这外来小贼！”
“竟然跑到我们太初神庙来显圣，真当我们神庙无人不成？！”
“不是……玄衣早就败在他手上了。”
“……”
人群吵闹，愈发拥挤，那就没办法了。
秦燃想起了自己刚学的天级遁术。
《虚幻经》
其分三层。
练成三层之后，更是可以行走虚界，踏遍四野八荒，寻常修士根本察觉不到行踪，简直就是偷女……咳咳，简直就是逃命的绝佳术法。
只可惜，秦燃现在顶多也只能施展其第一重。
“虚幻影。”
在众人眼中，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而他四周的人，都下意识退了几步，给他空出了一个空间。
这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谁不害怕？
可就当众人以为，他又要说什么装逼话时，他留在原地的身影，却是逐渐变淡，直至消失……
……
山谷外。
秦燃已然踏上了前往屠幽塔的大道。
‘这装完逼就跑的感觉，真他妈爽！’
‘不对！我怎么会喜欢上装逼这种庸俗的事情？肯定是跟在时空镜身边太久，耳濡目染，才患上了这个坏毛病。’
‘想当年，我是多么纯洁无知的一个少年啊！’
秦燃美滋滋地把锅都推在了时空镜身上，而后看了眼旁边的路标，选择了前往屠幽塔的方向。
只是这施展了一次“虚幻影”，怎么一点负担都没有？
难道说这就是灵魂蜕变之后的功效？
天色几近昏暗，秦燃看了眼时间。
已经到了下午5点。
也不担心，作为一名合格的天命人，熬夜修仙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更别说接连睡了两天的秦燃，早已神清气爽。
“恩人！”
背后忽地响起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
秦燃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
“恩人！你这是要去屠幽塔吗？刚刚在九天路那边的人果然是你，哈哈，我就知道，除了恩人谁还有这实力！”
人中赤兔大笑着从后头跑了上来。
秦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人中赤兔急忙捂嘴，然后连连点头，又压低了嗓音，问道：“恩人你这是又要去闯屠幽塔吗？”
秦燃笑道：“去看看，长长见识。”
“嘿嘿，懂！”
人中赤兔做了个了解的手势，“就去看看嘛，咱也要低调，低调。”
秦燃嘴角抽搐，忍不住有些好奇，这人中赤兔身上，又藏着什么秘密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沿着屠幽塔这方向来了？”
难不成这人中赤兔，能看出《虚幻经》的踪迹……这不太可能。
秦燃心中猜测着。
“我啊。”
“我朋友刚从屠幽塔被打出来了，断了条腿，回不去了，叫我来背一下，小问题。”
人中赤兔说着很是不以为然。
断了条腿，也是小问题吗……秦燃再一想，对于天命人来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至少对自己芥子物里的那些丹丸来说，断条腿，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甚至只要不是第一时间被撕裂灵魂，哪怕是被人分成两截……秦燃都有把握能恢复。
“为什么要你来接？你们这没有医院吗？”
秦燃问道。
人中赤兔摇头，“科技不如玄学。”
秦燃了然。
两人边聊边走。
不多时。
秦燃就看到了一座屹立在山崖边的九层高楼，通体纯黑，远远看着，显得无比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