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隐说着,又是轻挥衣袖,范灵书只觉身体突然又能动了,忙跪地磕头道:“弟子别无所求,只求萧真人饶了舍妹!”
萧隐端茶,没有理他,范灵书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忙又冲长星叩首一礼:“求孟真人,只要萧真人能饶我妹妹一条命,我们之间就此两清。”
长星隐约明白,萧隐这是算计了范灵书,可他怎么知道范静书会拒绝呢?万一范静书答应下来……
长星正愣怔着,却听萧隐轻咳一声,忙回过神,转头看向萧隐:“萧师兄……”
萧隐看向长星,神情柔和下来:“师妹开口,我自然听你的。”
说着,低头喝茶。
范灵书忙跪地磕头:“多谢两位真人!”
长星:我明明,什么都还没说……
范灵书行了礼,已伸手拉住范静书,范静书还要挣扎,可一看萧隐冷沉的面色,顿时失魂落魄起来,任由范灵书拉着,向外走去。
长星看着范灵书蹒跚佝偻的身形,心底一叹,伸手将那储物袋抛了过去:“这储物袋,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范灵书没有拒绝,接过储物袋,又是一礼:“多谢孟真人。”
话毕,已快速带了范静书离开。
看着二人离开,萧隐微笑着看向长星:“刚才在想什么,那么专心?”
“哦,我在想师兄是怎么知道,范静书不会同意你的提议?”长星也看着萧隐,目露疑惑:“万一,她同意了,你难道真要收她做弟子?”
长星那么聪明,对勾心斗角的事情却转不过弯,萧隐暗叹一声,笃定地道:“不会的。”
长星没明白,萧隐这句“不会的”,是指范静书不会同意,还是说他不会收范静书。
萧隐嘴角的笑意略有些淡,长星对他是真的没有男女之情吧,要不然范静书那样的表现,她却看不懂……若她感情迟钝,倒也罢了,可为何对……
萧隐脑海又浮现出,长星那日醒来之际,轻声呢喃的那个名字——顾承天。
既然她已经全忘了,可为何还会那样在意他?
萧隐突然有一瞬间的燥郁,抬头看向长星:“我说不会的,是因为,我算准了范静书一定会拒绝。”
“师兄连这都能算的出来?”长星有些惊讶,竟比窥心术还管用。
萧隐目不转睛地看着长星:“你知道修真界的禁忌之恋吧?”
“禁忌之恋?”长星摇了摇头,随即想起白喻和妙音女王,又急忙道:“人兽恋?”
萧隐点头:“嗯,人兽恋算一种,还有一种是……师徒恋。”
“师徒恋?”长星脑海中浮现出简阳真君的脸,师尊年轻时,风姿必定极出众,可再出众那也是师尊,是父亲一样的人,光是想一想就觉得亵渎,怎么可能恋!长星一个激灵,摇了摇头。
萧隐看她表情,就知她想偏了,心中不免有些滞气,平时那么聪明的人,一谈到感情怎么会那么笨?
“那个范静书恋慕于我,所以,她才不愿意被我收为徒弟!”萧隐干脆说了出来。
长星想了一下,才明白:“哦,原来是这样?如果做了你的徒弟,她就永远也不可以恋慕你……”
可随即,她就怔住了,当年,她被孙元浩逼得几乎走投无路,也曾请求顾承天收她为徒,可顾承天直接拒绝了……
难道,顾承天拒绝的理由,也是因为师徒不能相恋,所以才不愿意收她……
见长星愣神,萧隐心中隐隐带了丝期盼,静静注视着她。
一时间,厅中静谧异常,有紫藤花的清香在空气中萦绕,一如那花的颜色,带着淡淡的轻愁——那是相思的味道。
半晌,长星才从往事中清醒,她走火入魔醒来后,就已记起了那些曾忘掉的事,只是却没有说出来,师尊和师兄们既然都选择隐瞒她,她就不揭破了吧……
抬头却见萧隐还没走,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顿时觉得有些窘迫:“师兄,刚才我又走神了……”
萧隐看着长星的眼睛,清澈如湖水,里面有尴尬,有不解,唯独没有娇羞,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失望,努力压下情绪,微笑道:“那你刚才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些过去的事。”长星摇头,又觉得今日的萧隐有些奇怪。
过去的事?萧隐心中一突,难道她想起了那些遗忘的过去?
“是什么?不能说给我听吗?”萧隐看向长星,云淡风轻,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
长星有些呆愣,这事,若是金秋临问,她肯定会说,可冲着萧隐,她有些说不出来,却听萧隐又道:“你那几日昏迷时,曾叫过一个人的名字。”
长星又想起那个长长的梦境,叹息一声,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我叫的那个人是顾承天吧?这次外出……”
长星的话刚起了个头,却见萧隐猛地站起身,疾步向外走去,步子迈的很大,带着些仓惶和趔趄。
“师兄!”长星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急事了,也急忙追了两步。
却听萧隐说道:“不必了,你不必说了,我不想听了!”
话毕,身形已是腾空而起,瞬间消失在天际。
长星有些紧张地看着萧隐离去的背影,心中担忧,正打算去三清洞问问简阳真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身形还未动,却听白喻在后叫:“傻丫头!快回来!你师兄此时最不愿见的就是你!”
长星回头,一脸诧色:“为什么?难道是我犹犹豫豫,惹了师兄不快?”师兄没这么小心眼吧?
白喻早在萧隐来到紫藤苑时,便在大厅门口的廊庑下趴着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作为情场高手,他如何猜不透萧隐的心思,只是这小子虽不错,可顾承天那个小王八蛋也不错啊,长星既然不开窍,就不要点明,免得乱了她的心。
“你以为呢?说个话磨磨蹭蹭,就不能痛快了说?”白喻瞪她一眼:“你那样犹豫,他还以为你不信任他呢!”
“那怎么办?”长星急道:“我不是不信任他,是不好说啊!”
“没事,你放心,那小子心胸宽广,过去就好了,以后不可再提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知道了没!”
“知道了。”长星有些丧气:“今天师兄怎么那么怪呢?”
随即,又看向白喻:“你……也有点怪……”
白喻心中一突,却还是嘴硬道:“老子哪里怪!”
长星挥挥拳头,冲白喻呲了呲牙:“三天不打,皮痒了是吧?”
不等长星话落,白喻已撒丫子开跑。
紫藤苑中好一阵鸡飞狗跳。
萧隐一连疾飞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定下身形,随意找了个山头降了下来,心中不禁苦涩一片,他曾经那么想知道,可长星即将出口的那一瞬,他才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所以,他落荒而逃了。
简阳真君收回神识,轻轻一叹,自古多情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东阳,也该醒了……
楚望自进了太清门,一直都是以人形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除了简阳真君师徒几人知道他是灵兽,旁人根本察觉不出他的气息。
长星也给楚望注册了一块内门弟子的令牌,见他对周围的一切很感兴趣,干脆让白喻带着众灵兽一起去熟悉宗门,楚望和珊珊自然很开心,就连阿呆都有些欢欣雀跃,只有冰焰,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我不去,我喜欢姐姐的丹田!”
冰焰上次被那帮人追着逃命,又被蒋琛关进了玉盒,对外界的印象没有丝毫好感,长星也不勉强,任由他又钻回丹田。
紫藤苑里终于又清净下来,长星开始倒腾储物袋,将各种东西又分门别类地收拾妥当,这才拿出那根烧火棍,细细感应。
当初在白羊峪,这根棍子出世的时候,她明明察觉到有修罗刀的气息,可后来,任她百般探查,那气息却如泥牛入海,丝毫不见踪影……
这形状,倒是向刀柄的样子,只是太粗了些……长星仔细地抚摸着烧火棍表面的这层东西,很黑,有点像玄铁掺杂了沙子的感觉,难道是这东西阻挡了里面的东西?
长星干脆唤出冰焰,让他对着棍子烧,一连烧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外表那层硬壳,烧穿了有指甲盖大小的地方,里面的气息顿时泄露出来,都不用再多感应,长星已肯定这棍,子就是修罗刀的的刀柄!
这可是个大件!长星顿时大喜,不过,这棍子长度明显不够,应该是从中间断了,至少应该还有一截。
看一眼累得脸色发白的冰焰,长星略一思忖,打算去宗门炼丹、炼器的峰,租借个有地火的洞室,将这层外壳全都烧掉。
问了执事弟子,得知开阳峰,就有很好的地火火脉,长星交代了一下,径直去了开阳峰,向执事弟子说明来意,很快便租借到一个上好的洞府,痛快地付了一年的租金,长星进了洞室,一心一意地开始烧棍子。
不间断地烧了整整一年时间,长星才把棍子外面的硬壳全都炼化,露出里面的刀柄,握着刀柄,感应着里面驳杂又磅礴的气息,长星咧了咧嘴:这根棍子里的气息,够她进一小阶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进阶的时候,三十年之期已到,她要去妙音海赴约!
ps:其实我很喜欢萧隐甚至有一段时间想让他做男主可回头再看顾承天实在有些不忍心这几天的感情戏一过又会有段时间没有不爱看感情戏的筒子们,就忍耐这两天吧。
胭脂虽笔力有限但一直都想塑造一群有血有肉的人物,讲述一个我构思了很久的故事,也许故事并不尽人意,但却倾注了我很多感情,顾承天被困的时候,我哭到泪流满面,今晚也一样,为萧隐难受。求安慰,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