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帮主,大家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
见事不可控,一位宿老赶紧站出来当和事佬:“就像你说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会真觉得阿良他有错呢?”
“是吗?”
“是啊!是啊!”
一众宿老连连颔首附和,这般滑稽的场景,让解丛辛觉得有些可悲,他想问问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才能忍耐着,让这群蠹虫多活十年。 解丛辛神情愈发不对,一位宿老心急之际,忽地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刚才符玉龙曾言,詹良劳苦功高!今日他是“代帮主”,他既然说詹良无错,那便是无错!”
“是极,詹良既然无错,我们也便不必连坐了!”
解丛辛扭头看向符玉龙,好奇问道:“符帮主,是这么回事吗?”
见一众宿老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自己,还需靠他们上位的符玉龙,笑着回道:“詹良当然无错,我想解帮主也是这么想的吧。”
“对对!解丛辛,你听听,符玉龙都说了,詹良无错!”
“是啊,帮主,大家都是‘一家人’,得过且过吧。”
“行!今天符帮主说了算,我给你这个面子。”
解丛辛从善如流,将举荐信放回了怀中,他本也没想指望着靠这东西,就能将这群宿老铲除:“那按符帮主所言,詹良无错,且有功。那么,有功必定要赏,赏罚分明才是长久之道! 符帮主,我说得对吗?”
符玉龙眉头一挑,怪不得解丛辛收手的如此痛快,原来替詹良讨赏,才是他的根本目的,身不由己,符玉龙心里是一万个不愿,但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他改口了。 “对!詹良他有功!”
“不愧是左人康的弟子,为人能干,还对丐帮忠心耿耿。”
“赏,一定要赏!”
解丛辛这是阳谋,用埋了五年的把柄,从一众宿老手中,为换詹良一份大功。 “大功当赏。”
符玉龙无奈,只得将问题抛回给解丛辛:“但我仅是一日的帮主,对赏罚之事不甚明了,这究竟该如何赏赐,还是由解帮主来定夺吧。”
“哦?符帮主谦虚了”解丛辛微微拱手,回身朗声说道:“诸位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极!”
“就由帮主定夺。”
“好!燕林舵主詹良,护秘五载、劳苦功高,捍卫名誉、死战不退,而今燕林分舵破灭,却非他之罪,反难掩其累累功勋。 丰州登砚舵主龚居仁,年事已高,当迎回总舵颐养天年,由詹良转任登砚分舵,并总揽丰州十三分舵之事务。 如此,诸位觉得如何?”
“帮主英明!”
解丛辛不言一语,坐回丐帮“天元”之位,闭目养神。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本说仅需两三年,但却无故耽误人家夫妻整整五年时间,詹良虽未对解丛辛有过什么抱怨,但并不代表解丛辛就可以心安理得。 今日,见詹良装作重伤,解丛辛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倦了、累了、想和爱人团圆了。 如此,解丛辛自当大礼奉上! 区区分舵长老,如何配得上玄牝衍天教的都讲?要丰州丐帮之主,才勉强够格! “报!副帮主携楚笑烦三人,已至总舵之外!”
“符玉龙,轮到你‘表演’了。”
“当然。”
终于来了,符玉龙自信一笑,傲然道:“诸位,咱们便一同动身,去迎迎这位神鳌岛的‘贵客’。”
...... 木御心抚须而笑,指着前方广阔之台,侃侃而谈:“三位,前面便是天下一家台,以十二州百年之木为基,撑起一片天地,寓意丐帮时刻不忘‘天下乞丐是一家’之理。”
应飞白点头道:“立意深刻,但却又颇为讽刺。”
楚笑烦自出恭之后,便一手拄着长剑,一手被应飞白搀扶,一路极少说话,尽是应飞白在与木御心交谈。 “应先生是官员出身,有此感触也是应当。”
木御心明白应飞白话中的深意,随即岔开话题,说道:“帮主此刻,应当就在天下一家台上恭候。 三位,请吧。”
木御心侧身引路登台,应飞白三人紧随其后,跨百步阶梯立于台上,两岸山岳绵延无尽,龙浦河水澄清潺潺,一目便见天时地利。 天下一家台上,一群百姓聚在两侧,静待今日好戏,宿老还十分贴心地提供了椅凳,生怕他们站累了离开,应飞白三人正对的方向,以符玉龙为首的丐帮高层在前,其身后的丐帮弟子密密麻麻,一眼望去,竟估算不出究竟是站了多少的人。 见木御心露面,符玉龙踏步而出,带着一众高层宿老,缓步前行,而解丛辛则十分低调的跟在众人身后。 步步蓄势,两方之人,终在天下一家台正中,近身照面! “副帮主一路辛苦了。”
不等木御心开口,符玉龙便先声夺人道:“不过,还需麻烦副帮主,为本帮主好好介绍一下,你身边三位朋友。”
“应飞白、楚笑烦、邵长青。”
木御心撇嘴,着实是被符玉龙的言行给恶心到了,匆匆介绍完,拱手无声对三人赔个不是,而后便拂袖退至丐帮众人身后。 符玉龙私心做崇,但他木御心却非是不明事理之人,权且忍耐罢了。 符玉龙笑了笑,毫不在意木御心无礼的态度,反正属于自己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三位,不知今日来我丐帮总舵,所谓何事?”
“何必多此一问?”
楚笑烦离了应飞白的搀扶,向前一步,两手拄着长剑,用虚弱的声音问道:“符玉龙,你派出这么大的阵仗恭候我们,会不知道我们是所谓何事吗?”
符玉龙眉头一皱,觉得有些不对,他与楚笑烦是素味平生,为何却能一眼认出他的身份? 将疑惑压在心底,符玉龙假模假样的关切道:“楚大侠,似乎身体不适?”
楚笑烦毫不在意:“吃坏了肚子而已,不碍事。”
“哦,无事便好。”
符玉龙笑了笑:“我只知三位今日会大驾光临,但具体所谓何事,却是毫不知晓,还需麻烦三位,把话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