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乐意听你建议。”
夏幼薇微笑的看着他,开口说:“我其实知道镯子是你拿的,你给了我伯母,因为她告诉你,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你也这么以为了。”
武奇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了,“没错,是这样,很对不起你,但我也不知情,是她哄骗了我。”
夏幼薇说:“我能理解,毕竟你的年纪不大,容易心软,毕竟我们无冤无仇,你打电话给我也没有恶意地恐吓我。”
刚才登记的时候,她也在旁边,这个人才二十二岁不到。
“就是这样的。”
夏幼薇笑了下,办公室里虽然没有监控,但也不是能随便说话的地方,她站起来往外走。
看着她的背景,武奇慢慢松开拳头,手心全是汗。
这女人什么来头……
夏幼薇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她本来是有其他打算,但是现在临时改变了想法。
她要对方主动认罪,做过的没有做过的都认下来。
孙韵现在也一头两个大。
副局电话里说让他认真的对待,毕竟季家是纳税大户,认识的权贵政要又多,自然不同些。
那个手镯是一定要追回来的,而且要尽快,避免事态扩大。
夏幼薇背靠着墙,看着挂断电话的人,声音有些轻的说:“我其实一直心里有怀疑,只是现在,再也不能骗我自己。”
孙韵皱了下眉问:“刚才的人和你说什么?你知道是谁?”
夏幼薇摇了下头,“你们也会很快知道,这算不算好事?”
她问对方,更像是在问自己,眼里聚了满满的失落,让人不好再追问。
是啊,还是个才高考完的学生啊,被人恶意地阻挠高考……
几个人面面相觑,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也有了隐约的猜测。
夏幼薇的人际关系很简单,排除下就只剩下几个可以怀疑了,而且房间里的指纹,除了夏幼薇就只有隔壁邻居,然后就是三个嫌疑人。
这个小区房价和租金都不菲,隔壁的女白领工作家庭都很好,他们也找人问过话,没有犯案的嫌疑。
而且根据他们的经验,很多时候能伤害你的,只有亲近的人。
夏幼薇说:“我现在有些累,你们如果问完了,我可以回去吗?”
孙韵说:“也好,那我们有事情再通知你。”
夏幼薇点了下头,然后往外走。
等人离开后,女警叹了口气:“不是我说,这姑娘是个完美的受害者,冷静又脆弱,不过更让人不舒服,我看不得她受委屈。”
孙韵说:“不要带入个人情绪,马上提审刚才抓来的人,这事情我已经有了眉目。”
“嗯,好的。”
武奇本来不配合,什么都不说,不过警局自然有自己的审讯技巧,很快对方就心里防线崩溃,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他承认,是他拿了手镯给背后指使的人,盒子上没指纹是因为他刻意清除过。
那个女人看三个人里面他年纪最小,才找上来让他干,如果和其他两个人说,怕人拿了东西跑路。
而且那女人认定东西是自己的,不然他也不会拿走。
武奇交代,他先去卧室拿了镯子后,李尤后面进去才拿了钱,然后留了指纹
三个人都是受了夏幼薇伯母的指使。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事这样了,他不可能一个人背锅。
这边拿了口供,那边立刻提审另外两个人。
王勇和李尤都很意外,他们是不知道背后给钱的人具体是谁。
没想到对方还单独联系了武奇?
当下也就都承认了,愿意指认幕后主谋。
真相浮出水面,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也就难怪夏幼薇刚才欲言又止。
孙韵说:“带上两个人,和我走一趟。”
他还是觉得这事太顺利了,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啊,可是又想不出来是具体哪个细节。
———
何曼曼因为今天的计划落败,十分气急败坏,夏任青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对。
他开口问:“你们这一个个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夏燃下午情绪也很大,撞到了他的枪口,他把人训斥一顿后对方就跑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何曼曼说:“可能是因为下雨,天气太闷了。”
夏任青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想到了什么又问:“今天是夏幼薇考试吧,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了。”
何曼曼冷笑了声,说:“她考得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情,最好早点滚蛋回乡下。”
对夏幼薇的厌恶溢于言表。
夏任青说:“对了,她和季家关系不错吧,和那个季家的老三联系多吗?是个什么情况?”
他也知道自己的妻女对夏幼薇有很大意见,态度不好,这有些小题大做了,一个小丫头能翻起什么风浪。
不过他也懒得管,不想因为夏幼薇破坏自己的家庭和谐,但是现在不同了,夏幼薇如果和季家攀上关系,对他有很大的好处。
何曼曼说:“凭什么是夏幼薇和季家老三,我们夏婉不行吗?比她有学历有气质。”
夏任青皱了下眉:“那也得你们有本事,都去了两次也没见认识有用的人,这又不是我说了算。”
何曼曼说:“是啊,夏幼薇会见风使舵,讨男人喜欢,这点就和冷焕雨一样不要脸,我反正是不会。”
夏任青觉得这人胡搅蛮缠,也懒得反驳,站起身往楼上走,不和她争吵。
何曼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胸腔里气血翻涌,当年夏任青看到冷焕雨就移不开眼睛,现在居然为夏幼薇说话,这让她忍不住的多想。
这个时候,大厅的门被推开了,看到走进来的人她有些意外。
何曼曼语气不好地问:“你怎么来了?”
夏幼薇的视线在房子巡视一圈,开口说:“这房子可真漂亮,对了,我顺利考完,伯母你是不是很失望?”
何曼曼心往下一沉,移开了视线不看她,言语冷淡地说:“你考完关我什么事情。”
夏幼薇不恼,“真的不关你事吗?”
何曼曼说:“我不懂你说什么,少在这里东扯西扯。”
夏幼薇从包里拿出了个绒布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笑着说:“何曼曼,你让人在高考那天劫持我,还拿走了我的手镯,现在人赃并获,我实话告诉你,受你指使的人也都招了,你还想全身而退?”
何曼曼心里咯噔了下,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你疯了吗?这个手镯我什么时候拿了?你别想诬赖我。”
夏幼薇说:“你看你记性不好,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我从房子里才找出来的,你就不承认了。”
何曼曼说:“你血口喷人!”
这个时候,夏幼薇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看了来电提醒,笑着说:“看,警察局给我来电话了,要抓你来了。”
说完按了免提,声音传了出来。
“夏幼薇,你在哪里?这次的事情恐怕和你伯母有关,我们现在准备去找她。”
“我知道了。”她说完,不等那边的回答,就切断了电话。
何曼曼脸色惨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夏幼薇说:“你是不是在想,这绑架未遂的罪名也不大?”
被猜中想法的何曼曼瞪着她,一时失言。
夏幼薇笑了起来:“不要紧张,我告诉你一个故事。你一直不喜欢我,半年前是你开车撞了我,然后现在又想阻止我高考,还让人拿了我的镯子,因为你觉得我不配拿着,你丧心病狂的觉得属于我的东西、我外公的东西、我父母的东西,其实都属于你。”
何曼曼怔了下,开口说:“你不要想把罪名都放在我身上,我不会承认的!我没有做过!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夏幼薇说:“我只是一个建议,我觉得你会选择这么说的,毕竟你是我长辈,我可以‘谅解’显示我大度,我也要体面的,这是丑闻。但是夏燃和夏婉和我平辈,那就说不过去了。”
顿了下,夏幼薇又说:“你不会以为那次的车祸,我真的什么证据都没有吧?你猜猜?”
何曼曼心漏跳了一拍,张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觉得有一张巨大的网朝着自己张开,慢慢地收紧。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按照对方的话去说,虽然这么想,却也觉得不太对。
何曼曼一直防备着夏幼薇,现在反应过来,她到底还是低估了她。
这个时候,佣人跑了进来,语气急切地说:“夫人,警局的人来了,说是想找你调查。”
佣人的话落音,四五个人就已经走了进来。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让大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了起来。
孙韵问:“你怎么在这里?”
夏幼薇抬眼看了过去,一点也不意外,勉强地笑了下,声音透着无尽的无奈:“孙警官,你们来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