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对于修行者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可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许多了。
白风老老实实地把银两存了起来。
在看着“【存入银两】”从“2608两”变成“2658两”后,他心情愉悦起来。
毕竟,对于他来说,钱越多,自己和至亲在遇到危险时,活下去的可能就越大...
...
晚上,回到太子府。
白风一个人在屋里试了试【假目术(残缺版)】。
这法术很简单,无需念咒,只是于冥思的状态中运行了一遍法术精神轨迹,顿时就生效了。
铜镜里的太子,顿时成了个瞎子。
白风感受了一下这法术的精神消耗。
非常少!
他暗暗点头,下次再外出,他就可以扮成瞎子了,如此一来,就更隐蔽了...
饭后,他正大光明地开始修行【葬魔经】。
但修炼之所却已并非原本的离梦宫,而是真正地属于太子的住所。
太子住所是府邸之中的“府中府”,名为“储阁”,这名字是一脉相承的,只有太子的住所能叫这名字。
而储阁再深处,则有一个漂亮雅致的园林,园林叫“藏娇园”,里面有一个个别致的小楼坐落着,小楼各有别院,合计七个。
这七个小楼,分别名:花后,春君,寒仙,水苏,玉茗,瑶英,百两金。
七个里,有六个空着。
而居中的“花后楼”则是太子妃的住所,只不过平日里她不会住来而已。
来到这藏娇园的唯一路道,就是穿过太子的储阁。
很显然,这七座小楼就是太子的“后宫”。
其间住的也该是太子的禁脔,诸如太子妃、侧妃、贵妃、太子嫔之类......
然而太子每天活得都惶恐不安,哪有心思搞这个?所以这楼就大多空着。
不过七座小楼所在的藏娇园却是很美的,奇花异草,便是药味儿也能勾动气血,辅助修行。
少年练着拳法,以寻求心中平静。
练了一会儿,他想了想,将左手手腕缠绕的墨色念珠摘了下来。
这一摘,就好像压在火山口的冰山给挪开了。
顿时,温度上涨,欲念蠢蠢欲动,血液有种要沸腾的感觉...
少年继续修炼。
练了一会儿,觉得不行了,又将念珠戴上。
待到心绪平静了,又摘下。
如此往复,孜孜不倦,以求精进。
忽地,他心有所感,看到一个黑衣娇小的姑娘挎着木桶坐在月光的楼顶上,正在吃饭。
感受到他的目光,白豆包顿时挥舞起手来,“殿下,殿下~~~”
然后,她又灵敏地跳了下来,可可爱爱地落在少年身侧。
白风道:“豆包姐,这么晚了,你这只分身还没睡吗?是要外出做事吗?”
白豆包将口中的米饭咽下去,道:“你不能叫我豆包姐了,太子从不这么叫我。”
白风一想,也对,就问:“那怎么叫?”
白豆包思索了一下道:“我现在是你的通房丫鬟,你把姐去掉就行了。”
“唔...豆包...”
豆包姐一如既往,元气满满地应答:“我在,殿下!”
“等等,通房丫鬟是什么意思?”白风忽然抓住了真正的重点。
豆包姐叉腰道:“这都不懂嘛?你妈说了,如果主上不在家,我就要陪你睡觉。”
白风:???
豆包姐吃饱了饭,打了个哈欠问:“什么时候睡呀?”
白风:...
你确定你真懂通房丫鬟的意思?
“豆包,你...怎么陪我睡?”
“睡你怀里,睡你脸上,睡你头上,都可以呀。”
“唔......明白了......”
白风舒了口气,然后继续练拳去了。
皇后给他灌的两个宝贝太厉害,那俩宝贝又和【魔熊嗜】产生了某种奇特的“作死反应”,以至于他不得不戴着这有老和尚念经的佛珠,才能压下。
可白姨说的对,他不可能永远戴着这珠子。
就连服药都会产生“抗药性”,更何况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一直用这珠子去压,那就是真正的作死。
少年不停地取下珠子,不停地练拳。
白豆包则是坐在一个凉亭的琉璃檐上,看着他练拳。
过了一会儿,另一只白豆包送来了一桶夜宵。
这只负责陪睡的白豆包,则是继续吃了起来,她要靠一个人的吃撑起更多的白豆包去“运行”。
“可恶...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妖之空间里的白王在莫名其妙地发狠...
莲柚则是有些担心地看着白风,只有她知道白风现在面临着什么。
白豆包则是看着白风的双眼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又变得正常,再一会儿有发红...
双眼变红的时候,白风显得很可怕,就好像成了一只可怕的凶兽。
而变色的契机,则是那一串念珠。
“怎么会这样?”白豆包显然从太子妃那里知道了些事,但她近距离感受了,才知道严重性...
她看着白风发了疯似地练拳。
最后一次摘去念珠后,白风终于成功地靠着“精疲力尽”而未曾再发疯,他疲惫地仰倒在地,全身汗水早不知道流了多少。
“都子时了...”白豆包打了个哈欠,她拍拍手,上前背起白风,双手反抄着他的大腿,让他能够好好地贴在背脊上,然后往储阁走去。
背了一会儿,她忽地感受到了什么,好奇道:“殿下呀,我早就想问了,你...”
“别问,帮我把念珠戴上...”白风有些尴尬。
白豆包一阵折腾后,白风总算被丢进了大药浴桶。
迷迷糊糊里,豆包似乎也钻了进来,然后拿着一个不知道什么大药袋子在他身上蹭着...
药味带着轻松和催眠,还有一种轻度的迷幻。
在这种舒适感里,欲念好似因这舒适而平缓了下来。
贼舒服。
沐浴后,少年躺在塌上,豆包则是化作小黑猫,钻入了他怀里。
第二天早上,白风醒来,揉了揉小黑猫的脑袋。
小黑猫从被子钻出去,落地变回了紧身黑衣娇小少女的模样。
白风忍不住问:“豆包,你知道...怎么生孩子的吧?”
白豆包叉腰道:“怎么会不知道?殿下你在小看我吗?”
“说说...”
“睡一起,可是...必须是同等形态睡一起。
所以,我只要变成本体和殿下睡,就不会生孩子了。
欸,肩负着幻影猫家族的繁衍,真的很烦恼呢。”豆包姐又揉了揉脑袋,看起来真的很烦恼,毕竟这事儿是她的执念,总不能幻影猫在她这一脉给断了吧?
白风是真没想到豆包姐居然还有这常识,这令他舒了口气。
忽地,他想起昨晚沐浴时似乎发生了一些事,“那豆包,昨晚沐浴...”
“嗯,我们一起洗的呀。
那药很贵的,殿下一个人用太浪费了。
而且如果我在外面给殿下擦背,也会弄湿身子,所以我也进去洗啦。”白豆包理直气壮。
白风:......
抱歉,误会了。
豆包姐似乎根本不懂怎么生孩子...
...
...
白天。
白风继续外出,先是采购了一把可以放在怀里的短剑,然后去不知塔领了个“七品武者”为目标的任务。
...
...
轰!!!
一处无人的屋舍里。
长着三角眼的瘦子被一道双目泛白、好似瞎子的凶煞黑影直接抡起,又粗暴地掼压在地面上,骨肉碾碎压爆的呲呲声瞬间响起,那瘦子须臾之间就憋了,而他背后的地面更是生出了圈圈涟漪般的蜘蛛裂纹...
刷!
白风依依不舍地直起身子,然后补了一剑,然后急忙侧过头,不再去看那满地的血。
可是,他回忆了一下画面,怎么看都不觉得这瘦子是被剑法杀死的。
于是乎,莲柚取了麻袋,装了瘦子,吭哧吭哧地安排“埋人业务”了。
...
...
傍晚。
不知塔。
猪面人把一百两的银票推给了他,古怪地评价道:“业务非常熟练,倒是在下眼拙了,期待下次与您的合作。”
叮~
【存入银两】从“2658两”变成“2758两”。
...
...
深夜。
藏娇园。
少年特意从府库里通过白豆包取了一件重甲,以更快消耗自己的力量,从而无暇顾及欲念。
他虽是太子,却是假太子,所以也无法从府库里任意取东西,而需要通过白豆包,且在经过太子妃同意后才能进行...否则他早拿去卖了。
少年褪去念珠,穿着重甲,毫不藏力地疯狂练拳。
凌晨,他精疲力尽,倒在地上。
豆包给他脱去了重甲,丢在一旁的亭子里,然后背着他又泡澡去了。
今天的泡澡,感觉很清晰,就是豆包和他泡在一起,给他擦擦洗洗。
不过,白风也已经适应了...
该劝也劝了,该说也说了,该看也看了,该睡也睡了,而且这浴桶也挺大...就这样吧。
只不过,他没适应的是,豆包姐给他擦了一会儿身子,又用好奇的声音问着:“殿下,我早就想说了,你身上有一个地方好......”
白风及时打断,道:“帮我把念珠戴上...”
“咦咦咦?”
...
...
时间一天天过去。
数日后...
太子妃已经赶到了河东道,远方的消息也因为“豆包分身系统”的存在而开始传回。
分身系...除了过于耗粮食之外,非常实用。
但这世界上分身系本就极少,否则白豆包也不至于是幻兽种。
“殿下,虽然遇到了埋伏,但恐猫家族的猫妖太厉害了,在重重埋伏的绝境下居然一个都没死,只是受伤。”
“恐猫家族?”
白风有印象。
这是皇后的娘家。
不过,他也就知道那么一点儿糊弄的信息,毕竟当时时间匆忙,需要背诵记忆的东西太多。
“对呀,恐猫家族,这可是我猫家战斗力排前三的家族,他们没化形之前在森林里都是横着走的,连老虎都吃。”
白风道:“那,我母后也是恐猫家族的吗?”
“你妈呀?你妈不是...她...”白豆包忽地有些支支吾吾。
白风好奇道:“她怎么了?”
“她......她是从长眠古城里走出来的......
也是,唯一活下来的猫妖。”白豆包终究没有隐瞒。
白风更好奇了:“长眠古城又是什么?”
“曾经是一座很繁华的城市,算是猫家治下最繁华的城市了,那城市里出了好些厉害的人,而且还有当时仅存的寺庙。
但因为地火与岩浆的缘故,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死了,整个城市变成了灰色......只有你妈活了下来。
那时候,你妈还小,只是个小女孩,而赶去探查的则是恐猫家家主。
家主见到你妈,就将她收入了恐猫家,并且认了女儿。
从那之后,你妈就成了整个恐猫家的掌上明珠...
不过这件事并不是公开的,绝大部分人只知道你妈是恐猫家家主的女儿,却不知道这些。”白豆包把往事娓娓道来,然后又补了句,“不可以告诉别人喵~”
“原来如此...”白风点点头,觉得很符合皇后的人设...
天灾来了,全城都死了,就她活了下来。
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
...
豆包姐完全可以被当做“网络”,她随在太子妃身侧,太子妃到哪儿这“网络信号”就跟到哪儿...
当太子妃到达了河东道后,这“网络信号”自然也覆盖了过去。
白风开始不停地接到各种信息。
这些消息都是关于云原镇的。
猫家和蛇家正在那里激烈厮杀,其中还涉及到了河东道大将军、元成侯伯颜。
只不过...猫家是奉旨去的,伯颜虽有军队,却也不敢在明面上用。
可饶是如此,暗地里却也厮杀的极为惨烈...
河东道云原镇附近几乎成了一个绞肉机,猫家,蛇家,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族人在死去。
然而,不久之后,猫家大胜,占了优势,眼见着就要取到《春晓图》。
而这时候,谁也没想到的意外发生了。
一群根本不是猫家和蛇家的妖精冲了出来,这些妖精个个儿都不弱,这批力量直接击溃了猫家,将那唾手可得的《春晓图》夺了过去。
猫家是真急了,但对方那一批妖精来的极其突然。
在从太子妃处得到消息后,猫家知道了这批妖精十有八九是黑月驭妖宗的那些驭妖道士们掌控的妖精。
他们固然可以继续指责蛇家勾结驭妖道士,可是却拿不出一锤定音的证据,而《春晓图》却彻彻底底地落入了蛇家手中。
猫家开始四处追堵,寻找,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却一无所获...
猫家急了。
终于,在一个淫雨霏霏的天气中,蛇家右相亲手将《春晓图》在朝堂上递交了上去,厉声道:“猫家皇后,出生恐猫名门,却天性淫荡,暗中外出,做下不可告人的龌龊之事,还请陛下明察。
此图为名‘春晓’,乃是大家吴谷子所作。
吴谷子绘画力求严谨,便是一草一木都有出处,若是有人,更是会在其后写上名字。
陛下请看旁边的小篆...”
右相在上交《春晓图》前已经看过了,这就是吴谷子的真迹,而且确实写了“颜霜玉”的名字。
龙椅上,帝皇身形魁梧如山,身微躬,面微垂,双眸里带着些光暗交错的灰色浑浊。
他接过那图,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继而铺展着,看了起来。
朝堂上,鸦雀无声...
气氛,从未如此时一般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