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绿柳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先前的故作姿态也不见了，她腾地一下站起来，踉跄着脚步走到陆欢辞身前，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抚摸陆欢辞的脸。
可她的手在距离陆欢辞还剩下一点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隔着那一点距离，在虚空中描绘着陆欢辞的面容。
“你还活着……”
陆欢辞没有错过她脸上每一丝的表情变化。
从她转身时的媚眼如丝，到看到自己相貌时的呆滞，再到现在的惊喜和震惊。
凭着陆欢辞看人的本事，确实没看出她有一丝伪装的痕迹。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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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欢辞终于开口，可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绿柳的眼泪就像断了线一样往下掉。
眼看着她泣不成声，陆欢辞心中叹了一句，伸手扶着绿柳坐了下来。
绿柳一只手抓着陆欢辞的手，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似乎想要放声大哭，却又极力压抑着。
陆欢辞几乎可以肯定，绿柳和自己肯定有些关系，说不定就是什么远房亲戚之类的，否则没办法解释自己和她为什么长得这么像。
当然，也不排除有特殊情况的可能，但是这种特殊情况实在是世间罕有。
不知过了多久，绿柳才终于平静下来，抓着陆欢辞的手吐出了两个字。
“姐姐……”
陆欢辞心头一跳，试探性地问道。
“你……你可认识陆明顺？”
不问还好，这句话一问出来，绿柳立马又哭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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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她没有再压抑自己的哭声，紧紧地抱住陆欢辞，哭得撕心裂肺。
“果然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绿柳说得语无伦次，虽是不断说着什么，可陆欢辞却根本没办法从她的话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绿柳认识陆明顺，而且也认识原主的母亲。
“好孩子，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绿柳终于冷静了下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紧攥着陆欢辞的手，像是害怕她一松手陆欢辞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陆欢辞摇摇头。
“所以，我到底应该叫你什么？小姨？”
绿柳捂着嘴不住地点头又摇头，看她好像又要痛哭一场，陆欢辞连忙开口打断她。
“我娘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还有个小姨，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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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捏着帕子擦掉眼泪，双眼失神地看着陆欢辞的脸，却又像是在通过她看向其他人。
“如果我猜的没错，我应该就是你的亲大姨，我和你娘是孪生姐妹，虽然是孪生却长得并不相像，我更像父亲，而你娘更像我们的母亲，也就是你外祖母。”
“二十年前，你外祖父因为受到朝中权贵的牵连，意外卷入了一场风波之中，当时你外祖父只是个六品小官，两大之间为难小，你外祖父根本无力自救。”
“当时你外祖父为了保全我和你娘亲，动用了所有关系才把我和你娘亲送出来，让我们来京都投奔一门远房亲戚，可惜在路上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山匪……”
这是个很老套的故事，朝廷之上的风波从来没有停息过，每一次的停战伴随的都是底层人员的伤亡。
外祖父受到牵连无力自救，把自己唯二的女儿送出去远离风波，也是想给自己留下一丝香火。
只是没想到，她们在前往京都的时候遇到了山匪，姐妹一起被山匪抢走，姐姐为了保护妹妹甘愿委身于这些残暴的山匪。
后来有一群路过的官兵发现了这伙匪徒，这姐妹俩才算是得救。
而当时救下她们两个的人，正是韩员外。
姐姐把身上最值钱的一枚玉佩给了韩员外，告诉他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拿着这枚玉佩可以来找她，她会尽全力帮他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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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姐姐很希望把妹妹也带走，但是妹妹身体本就虚弱，在山匪手里又没有好好救治，等到被救出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两姐妹就此便分散了。
“那之后，我一直在寻找你娘亲的下落，可是从来没有消息传回来，就算是韩城也没有和我说过你娘的消息，我一直以为你娘已经……”
绿柳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陆欢辞一面安慰着她，一面又难免叹息。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话，或许她娘亲也不会嫁给陆明顺，更不会有现在的她。
好好的一个家，顷刻间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陆欢辞心中难免慨叹，但同时又不免想到了顾清衡。
如今顾清衡也在科考，未来他也会进入仕途，如果……
“我就是有点不开心，我，我没有不相信你，而且就算你真的喜欢他的话，也没有关系的……”
“阿辞，我保证，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所以也请你只爱我一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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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辞，你嫁给我，是不是只是因为我在那一晚……帮了你？如果那一晚你遇到的不是我，你是不是也会因为报恩而嫁给他？”
陆欢辞又一次想起那天顾清衡说的那些话。
如果顾清衡真的进入了仕途，他在见识了那些风浪之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心都在她的身上？
还是说，男人有钱就会变坏？
陆欢辞不敢赌，也不想赌。
她更加不知道顾清衡在职场上能走多远，会不会也有一天会受到别人的牵连，在无可奈何之下无力自救？
绿柳抹着眼泪，见陆欢辞也沉默了下来，以为她也是在想自己所说的这些事，顿时叹了口气。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太过纠结于过去，许多事情不是我们想阻止就能阻止的，就像我和你母亲。”
“当初若是我再多注意一些，我们也不会被冲散，以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绿柳似乎是想安慰陆欢辞，脸上硬挤出来了一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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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到你母亲现在过得怎样了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进京来？”
陆欢辞愣了一下，嘴唇嚅嗫了几下，缓缓开口道。
“我，我母亲，十几年前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