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霸总的腰力可能天生就非比寻常,超凡脱俗,力拔山河。
反正桑桥眼睁睁的看着傅行舟以一个非常非常不人性化的姿势,硬生生的把煤气罐从一楼扛到了五楼。
脸不红气不喘,除了西装皱了点,连呼吸都没怎么乱。
桑桥帮傅行舟把西装边边给拽平整,又给他把袖扣的位置摆好。
转过身,敲响了李奶奶家的门。
李奶奶的老伴儿前些年因病过世,儿子女儿工作都忙,平时一年半载也见不到人影,平时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在家生活。
老人家动作慢,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门才打开。
桑桥在屋外笑眯眯的朝老太太摆了摆手:“李奶奶,我们把瓦斯罐给你扛上来啦!要放进厨房吗?”
李奶奶赶忙让桑桥进屋。
正要关门,才发屋外还站着个男人。
男人高大挺拔,五官比过春节上电影院里看的明星还英俊,一身挺括的银灰色西装,皮鞋锃亮,站在昏暗的楼道里依旧显得很有气场——
就是肩膀上扛的煤气罐不太和谐。
男人比桑桥要差不多高出半个头,越发显得楼道低矮门框窄小。
李奶奶又往屋里退了两步,不□□心的抓着桑桥问:“桥桥,怎么让人家扛瓦斯罐啊?”
桑桥也很无辜,心想也不是他让傅行舟扛的啊,明明是被抢过去的。
还没想好怎么跟李奶奶解释。
还站在门外的傅行舟已经先开了口:“女士您好,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李奶奶:“……”
桑桥:“……”
李奶奶年轻的时候在工厂工作,等年纪大退休了就蜗居回了这套旧房子里。
这辈子叫她大妈阿姨什么称呼的都有,唯独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有人喊她女士是什么时候了。
然而傅行舟从来就非常讲究这些,绝不会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进入他人房间。
见到屋内的李奶奶不回答。
傅行舟便又问了一次:“女士,请问我方便进来吗?”
彬彬有礼,声音却很冷漠。
有种矜贵的疏离感。
李奶奶:“……”
李奶奶这回反应过来了,赶紧喊傅行舟进房间来坐:“谢谢你啊小伙子,谢谢谢谢,不用放进厨房了,你放门口,对房门口就行。”
傅行舟却听到了刚刚李奶奶原本是让桑桥把煤气罐放进厨房的,表情冷淡的进了屋:“没关系,我给您搬过去。不知厨房在哪里?”
李奶奶:“……在这边在这边,您请。”
傅行舟几乎不笑,多数情况的表情都很面无表情,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显得格外高贵冷艳。
等一身高定西装的傅行舟扛着瓦斯罐去了厨房。
李奶奶就把桑桥拉到一边:“桥桥,这是谁啊,看着怎么奇怪得很嘞!”
桑桥自然不可能把自己和傅行舟真实的关系说出去,转了转眼珠便道:“啊……是我老板,就是公司老板。”
李奶奶立刻不赞同的拍了一下桑桥的手:“桥桥,怎么好让你老板扛瓦斯罐呢!”
桑桥:“……”
他不是。
他真的没有。
桑桥百口莫辩,只能叹了口气,拉着李奶奶在沙发旁边坐下:“这不是赶巧了嘛,您老放心,下次我肯定不让他扛,好不好?”
李奶奶嗔怪的看了桑桥一眼,又用赞许的目光去看厨房里的傅行舟,再对桑桥道:“不过你这老板看上去可真年轻哟,人也礼貌。”
李奶奶压低了声音:“桥桥,你老板结婚了没啊?有钱吗?我有个侄女今年刚满二十岁,学舞蹈的,身材可好了!”
桑桥:“有钱是挺有钱的……”
李奶奶对桑桥的回答深感欣慰,激动的颤了颤手:“那你给你那老板说说,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跟我侄女见个面?”
桑桥:“……”
虽然说见个面也不是不行——
但是电视上的普法栏目好像说过重婚要进去蹲号子?
万一傅行舟进去了,那他岂不是还要去探监?
不好不好。
桑桥有点犯愁,又被李奶奶拉着走不开。
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了傅行舟从厨房里出来。
桑桥赶忙朝他挤眉弄眼了一阵,充分取得了霸道总裁所有的注意力,然后站起身,对老太太道:“李奶奶,他过来啦,您跟他说就行!”
傅行舟从小长到大,今天不仅是第一次扛煤气罐,甚至还是第一次帮别人搬东西上楼。
再想到桑桥之前的经历。
总之,傅董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点就要燃的毁灭性低压。
只可惜李奶奶从没和傅行舟打过交道,完全不了解面前这个人,笑呵呵的给傅行舟拿了根香蕉:“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在哪儿高就?”
傅行舟既没吃香蕉,也没坐下,板板正正的站在客厅里:“鄙姓傅,傅行舟。目前主要做投行项目。”
李奶奶也不懂啥是投行,多问了一句:“工作稳定吗?”
傅行舟看了眼桑桥,勉强耐心了几分:“不算国外的庄园和田产,目前国内置业有六百七十三处,车库三百六十六个,个人名下可流动资金三十二亿。”
李奶奶:“……”
桑桥:“……”
霸霸。
我真的可。
康康我。
傅行舟一套有钱人发言下来,原本想给傅行舟介绍对象的李奶奶直接吓得连这茬都没敢提。
话题瞬间在三十二亿的金钱刺激后静默下来。
李奶奶漏着风的牙齿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招呼傅行舟道:“小傅真是年轻有为,快过来坐,我和桥桥正说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你呢。”
桑桥:“???”
谁说了?
桑桥惊呆了。
都没来得及辩驳,傅行舟那双麋鹿皮的软皮鞋便踩着大理石地面站在了他的面前。
紧接着。
一声冷冷清清的声音便在桑桥脑袋顶上响了起来:“哦?那你们觉得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我。”
桑桥:“……”
没有,您这种人就适合独美。
好在傅行舟没有在桑桥脑袋顶上作威作福太久,皮鞋转了个方向,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傅行舟薄薄的唇角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像是嘲讽,语气又有种日积月累的习惯性的礼貌。
他宽肩窄腰的坐在沙发上,低眉看了看桌上的茶水:“不过女士,我已经结婚了,就不劳烦您和……桥桥挂心了。”
桑桥:“……”
李奶奶:“……”
空气可以说是非常尴尬了。
就连桑桥脸皮这么厚的人都坐不下去,摸摸鼻子站起来,跑到傅行舟身边去拽他:“李奶奶,你要是没有其他事,那我们就先走啦。”
可惜傅行舟坐得端端正正,重心丝毫不偏。
桑桥拽了半天都没把人拽起来。
还眼瞅着傅行舟从大衣口袋内取出钱夹,又从长钱夹里取出支票簿。
傅行舟侧过身,手指极暧昧的一路顺着桑桥搭在他手臂上的指节摸过去,低声道:“听话,去给我取支笔来。”
桑桥:“???”
桑桥哪知道笔在哪里,还是李奶奶去里屋摸索了一阵,才给傅行舟拿了支不知多久没用过的油笔。
傅行舟随意在最上面的一张支票上写了一串零,撕下来。
又撕了第二页,在纸页背后写了一串电话。
傅行舟平淡道:“李女士,第一张支票的额度是一百万,第二张支票背面写的是我助理的电话,有事可以打电话给他。”
傅行舟将两张纸一并从玻璃茶几上推给了李奶奶:“但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再用类似今天的小事麻烦桑桥,他的时间很宝贵。如果您能够答应,我个人会非常感谢。”
桑桥:“……”
李奶奶:“……”
虽然气氛已经坏了个彻彻底底,但临出门的时候,李奶奶还是把孙爷爷老伴儿熬的鸡汤用盆儿装着带给了桑桥。
屋外的大雨依旧如瀑,入了夜的寒意裹挟着风声刮在桑桥身上。
车内的空调开到了热风。
宽敞无比的迈巴赫从窄旧的小区门口擦着安全门驶入马路。
不锈钢盆里的鸡汤盖了个不太熨帖的盖子,装在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
汤没来得及加热,冷的桑桥打了个哆嗦。
傅行舟转过身来:“鸡汤隔夜不好,抱着冷,丢了吧。”
桑桥赶紧摇了摇头:“没事没事,不冰!”
傅行舟拧了一下眉:“刚刚李太太说你给了另一个老人五十万去做手术……”
桑桥赶紧打断了他:“五十万够了够了,傅董你不要再给人家开支票了!”
傅行舟:“……”
傅行舟顿了几秒:“以后这些老人的是我会交给raven负责,你不必担心。”
桑桥抱着怀里的鸡汤,很难得的没有吭声。
没了桑桥的嘴炮,傅行舟本身就不是话多的人。
车内便显得十分安静。
这份安静一直到迈巴赫开回了主城,进了别墅区,远远能看到傅行舟那栋掩映在雨帘中独栋建筑。
桑桥突然道:“傅行舟,你真是个好人。”
一天之内被连发了两次好人卡的傅行舟:“……”
傅行舟沉着脸:“如果你是因为刚才李太太的事感到不高兴,可以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从冰箱冷藏室里取出来的鸡汤被桑桥的体温和车内的空调暖和了一路,此时终于变得不那么凉了。
桑桥搓了搓手,弯起唇角,开开心心的道:“傅行舟,我没有不高兴。”
别墅区连一草一木都经过精心的修建,路边的吊灯是仿古定制的造型,灯光颜色各不相同。
映照开来,仿佛连雨幕都染上了斑斓的彩色。
坐在副驾驶上的桑桥脸上的笑容便是这片色彩里最明艳的景致。
他不太/安分的坐在座位上伸了伸腿,然后朝傅行舟转过来:“只是你太好了。”
这句话和桑桥的上一句话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连意思都没什么两样。
可却偏偏给人感觉这是两句完全不同的话。
傅行舟皱了下眉,想打断桑桥桑桥的话。
桑桥却已经开了自顾自的接了下去:“你的世界太高太高了,傅行舟,你千万不要因为意外跟我结婚,就把自己拉到我的世界里来。”
桑桥伸手比划了一下,用自己有限的问话有模有样的给傅行舟解释:“你就和天上的云一样,随便施舍一点都是我们这种人平时没见过的东西。”
“可是人性是很贪婪的,傅行舟。”
桑桥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你这么好,给我的东西越多,我欠的越多,就还不起了。”
价值数百万的迈巴赫有着良好的隔音环境。
喧哗在车窗外的雨声只余下一些寂静的淅沥之音。
从傅行舟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桑桥薄的像是一碰就会折断的肩颈。
他实在太瘦太瘦,苍白的锁骨线条下依稀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就算傅行舟找了最好的厨师精心调养,也没能把他喂胖哪怕一点点。
因为过去的日子过得太惨太惨,身体亏空的太厉害,就算再尽力的弥补,也补不回来以前的那些时光。
两人结婚之前,傅家其实送来过一份关于桑桥的资料。
傅行舟也看过。
桑桥从出生到如今快到二十岁的人生阅历和他的身形一样单薄。
初中肄业,打/黑工。
再被经纪人发现,开始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当炮灰。
傅行舟突然问:“为什么?”
桑桥抱着鸡汤扭过脑袋:“啊?”
傅行舟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低沉:“你和我已经结婚,双方利益共担,不存在亏欠与偿还。”
桑桥似乎之前还没想过这个说法,闻言眼睛溜圆的睁大了一下。
随即摇了摇头:“唉,傅董,利益共担那是人家正常基于感情之上结婚的结果。咱两这关系……”
桑桥看傅行舟的眼神充满了善解人意的敬佩:“傅董你是大好人,我知道你是看我可怜所以同情我,你又不会喜欢我。”
傅行舟:“……”
桑桥说的格外有理有据,分外令人信服:“不过其实我们小老百姓就是这样的,就像隔夜的鸡汤对我们来说喝了也挺有营养的,倒了多可惜。”
“所以我们哪可能是一个世界的人。”
桑桥总结陈词,笑嘻嘻的拍了拍胸脯,“不过傅董你放心,我肯定不白拿你的零花钱的,就算以后咱两离婚了,要是我能帮上忙的你随时开口。”
“什么忙都行,帮你蹲号子打架干什么都行,我说话算话的。”
桑桥漂亮而白皙的脸转过来,最后还不忘打一发包票,“你别看我瘦,我特别会打架,也不怕血,很牛逼哒!”
傅行舟:“……”
其实。
在两人结婚以后,傅行舟已经觉得自己无限无限接近桑桥了。
然而此时此刻。
傅行舟还没能开口,桑桥就已经把他所有的话堵了个结结实实。
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性格好,爱笑,阳光开朗,还很能逗乐。
知恩图报。
有恩必报。
所以这么多年来,都在很努力的把别人曾经给他的一点点好,加倍的报答回去。
去他妈有恩必报!
他的少年相信人间的善意,却从不相信会有人爱他。
大抵是因为来到人间这么多年,从未被爱过。
傅行舟心口堵的厉害,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被吞了回去。
最终。
他伸出手,摸了摸桑桥柔软的头发:“不说这件事了,乖,回家吧,你的衣服应该送过来了。”
桑桥:“……”
这种摸孩子似的手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说的话傅行舟到底有没有听懂啊?!
桑桥还想再跟傅行舟争辩一下自己是真的街/霸,然而很明显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已经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下去。
傅行舟下了车,为桑桥撑好伞,将人带回了家里。
别墅里的佣人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毛巾,在桑桥和傅行舟进家门的时候就送了上来。
餐桌上摆好了丰盛的菜肴,味道和色泽都和两周前吃的分毫不差,精致又美味。
桑桥吃了两周的食堂,把水煮肉片和各式川香麻辣尝了个遍,现在看到桌上清淡的菜式,竟然还有点想念。
傅行舟将伞交给一旁的佣人,又试了试桑桥身上的衣服,确认没湿之后才道:“先去洗手。”
饥肠辘辘的桑桥超级乖巧的点了点头。
正要把手里的鸡汤找个地方放下来,便见傅行舟对旁边的佣人道:“把这份鸡汤拿去加热一下,端到桌上。”
佣人:“……”
别墅里的佣人可能自从在这儿工作之后,就从来没见过这种用市场塑料袋做包装的鸡汤,一时间惊讶了片刻,然后才接过去,匆匆往厨房走。
而桑桥也愣了愣,偷偷拉了把傅行舟的衣袖:“不用现在热的呀,等明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自己一热喝了就当早餐好啦。”
傅行舟微微低了一下头:“如果你明早想喝,我吩咐厨房再熬给你。”
桑桥:“……”
傅行舟高挑颀长的身影擦着桑桥走过去,又停下脚步,转过身:“都是人,没道理你能喝,我就不能喝了。”
桑桥:“……”
就去了趟李奶奶家,为什么傅行舟突然就又变成杠精了?
是非要证明一下他作为总裁,不仅腰力最好,胃部消化能力也要天下第一吗?!
一顿饭吃完。
傅老板的消化能力不知道是不是能天下第一,反正那碗汤是多数进了傅行舟的肚子。
衬衫的品牌方已经将下一季的新品和即将在巴黎大秀上出场的高定全部送了过来,分公司经理还亲自登门送上了两张大秀第一排正中间的座位。
桑桥麻利的撅着屁股在一堆衣服里面翻了一阵。
很快就找出了和庄辉那件一模一样的孔雀蓝衬衫。
他翻出xl码放到一边,又坐在地毯上左右搜寻了一阵。
发现这个款式除了孔雀蓝的颜色,还有好看的石榴橙。
桑桥顺手就把那件橙黄色的衬衫也一并拽了出来,和孔雀蓝的放在了一起,又挑了几件看上去不错的衣服,叠吧叠吧放进小行李箱里。
傅行舟已经换了一身浅色系的家居服,洗过澡,沿着台阶走下来,在桑桥身边站定:“以后每个季度品牌方都会把新品送过来,还有另外几个牌子,我让管家帮你挂在衣帽间里。”
桑桥合上小行李箱,正要说话。
傅行舟便有些无奈的打断了他:“我不想听到你再给我发好人卡。”
桑桥眨巴眨巴眼睛:“那,好老公?”
傅行舟沉默了数秒,看着桑桥,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给你零花的卡放在你的床头柜上了,明天出发别忘记带。”
桑桥:“……???”
世界变了。
傅行舟长大了,都调戏不动了。
***
毕竟只有一天的假期,星期一的早上七点钟就要准时开始练习,有些练习生会选择星期日当晚就回到寝室。
但是桑桥一向能够磨叽到最后关头。
美滋滋的在别墅的大床上睡到五点半,才垂死梦中惊坐起,一蹦子扎起来坐上车冲到了训练楼。
傅行舟没有下楼,只派了司机送他。
第二期节目播出之后,练习生的排位顺序按照网友评选出的人气高低进行了重新评估。
结果排名顺序公布,桑桥的名词出人意料的高。
不仅直接脱离了f班的序列,更是直接挤进了a班的班额。
虽然是最后一名。
因此桑桥一直怀疑是因为自己包吃包住的沙雕现实向理由感动了广大网友,让他们投出了宝贵的一票。
而今天就是新班级公布后训练的第一天。
来自f班的后进生桑桥同学不仅要硬着头皮去跟a班一起训练,还要面对第一轮公演马上就要开始的残酷事实。
节目计划中的公演共有六次,每次公演都会淘汰至少一半的练习生。
换句话说,公演上的表现如何,将会很大程度上决定每一位练习生将来的星途。
公演不同队伍中的c位是每班各选出一名练习生,由三位导师共同商定,再由主创人易楚公布最后结果。
a班的优秀学员太多,显然轮不到桑桥。
c位确定之后,再由c位的练习生扩充自己的队伍,任意选择节目中所有班级里的练习生队员。
三位导师的c位名单出的很快。
a班的方予洲作为第一个c位,首先开始挑选队员。
作为节目里首个全a的练习生,方予洲毫无疑问是a班的门面。
无论是颜值还是气质,都像是为出道而打造的上上品。
橙色的a班运动型班服在方予洲的身上硬生生穿出了潮流感。
他的目光在众多练习生里扫过一圈,嘴角一挑:“我的第一个队员……那肯定挑桑小桥呀。桑桥,看我!”
桑桥:“??”
易楚:“???”
桑桥刚换上a班的班服,由于和a班其他练习生都不太熟,正跟在队伍末尾浑水摸鱼。
突然被点到名字,桑桥一探脑袋:“诶!”
负责拍摄的镜头原本打在方予洲身上,在桑桥说话时又很快切到桑桥这边,随后分别给了两人特写分镜。
桑桥指了下自己的鼻尖:“真选我啊?”
方予洲的性格张扬,有种天生就属于舞台的乖张,朝桑桥招了招手:“过来。”
天降金大腿。
不抱白不抱。
桑桥颠颠儿的出了队伍,跟在了方予洲身后,顺便很有自知之明的对他讲:“提前说哦,我个人能力不行的,你现在还可以反悔。”
方予洲的身高比桑桥高小半个头,侧过脸说话的时候刚巧能擦过桑桥的耳畔:“没事啊,哥带你飞。”
桑桥双手合十,真挚的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从a班到f班,每个班的c位人选都可以进行一次队员的挑选,然后再从a班重新开始,直到所有队员挑选结束。
方予洲第一轮的队员已经挑选完毕,自然轮到b班的c位进行挑选。
原本一直锁定在方予洲和桑桥身上的镜头也随之移开。
下一秒。
方予洲的胳膊就搭在了桑桥肩膀上,人也靠过来,大大咧咧道:“紧张吗?紧张跟哥说。”
除了小时候吃不饱怕挨打的时候,桑桥长大了后就再没有体会过紧张的情绪,很老实的摇了摇头:“不紧张。”
方予洲哈哈一笑,又揽了一把桑桥的肩:“你不紧张,我都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桑桥:唔。
桑桥总体来说还是很擅长配合别人的,于是象征性的僵硬了一下:“我紧张了,你发挥吧。”
方予洲:“……”
方予洲愣了两秒,前仰后合的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笑完了,又贴近身边那人的耳边:“桑桥,你还是那么有趣。”
桑桥:“???”
方予洲帮桑桥顺了一下脑袋顶上的三根呆毛,低声道:“我见过你,在这个节目之前。”
桑桥:“???”
方予洲:“还有,之前我跟你跳完舞,有人来找我,塞给我钱让我离你……”
方予洲这句话没能说完。
因为易楚在用余光关注了这边的情况好几分钟之后,实在觉得傅行舟头上的绿意变得越来越盎然,忍不住开了口:“方予洲似乎一直在跟桑桥说悄悄话。”
坐在导师席上的关敏儿也看了过来,略显好奇道:“我也发现了,他两从刚刚就在讲小话哦,不知道在说什么,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突然被抓包,镜头再次怼上来。
只可惜桑桥和方予洲一个比一个稳如老狗,丝毫不慌。
方予洲还主动把桑桥往后拉了拉:“你们都看到我们说小话了,那必须不能公开内容啊!好吧,其实我在和桑桥说要组个最厉害的队形,大杀四方!”
说完之后。
方予洲还冲桑桥来了个wink,笑道:“对吧,桥桥?”
桑桥竖了个大拇指。
易楚这段时间唯一参与的综艺就是这档yourstage,没事做的时候也会在微博里搜搜相关信息。
更知道方予洲和桑桥的cp之前在网上大热过一波。
但由于后续蒸煮没有任何糖可磕,已经断断续续跑了一大波粉丝。
凭易楚在这圈子里混这么久的经验。
只要方予洲和桑桥这几个镜头一旦放出去,cp粉势必会再疯一波。
说实在的。
要不是桑桥和自家表哥那层关系在——
易楚也觉得桑桥和方予洲还挺有cp感。
两人的外形都好,身高差也萌,最关键的是性格还互补。
不像傅行舟。
每天都冷冰冰的,简直难以想象桑桥在家怎么和他相处。
易楚愁得头疼,准备一会儿去跟节目组沟通看看这一段准备怎么处理。
最好是也能全剪了。
不然他真的怕傅行舟发疯。
各队伍挑选队员的过程被镜头全程记录下来,后续的训练模式便按照公演的日期进行了相应的调整。
原本抽签决定指导不同班级的导师会在每个队伍的排练过程中轮流授课。
很大程度的保证了练习的公平性。
a班练习生的实力都很强,除了桑桥凭借沙雕和颜值天降a班最后一名,其余的位次基本没有变化。
方予洲挑选的多数队友都在a班,而桑桥的寝室暂时还没有搬去a班学员应该在的楼层。
于是吃完饭后。
桑桥就和其他队友告了别,回到宿舍将今天早上塞在行李箱里的那件衬衫取出来。
卷成一个团儿,做贼似的出了房间。
刚刚吃完饭回寝室的时候,桑桥看到庄辉还在楼下的训练室里和工作人员说话。如果快点下去,应该还能抓到人。
桑桥回到三楼,刚要转过楼梯转角,迎面就碰上了站在墙边的庄辉。
桑桥:“……”
桑桥猛一刹车,还是不小心撞在了庄辉身上。
他赶紧收回脚丫子,扬起一个笑脸:“嘿嘿,庄老师,这么巧呀!”
庄辉今天换了身白内衬,转过身:“不巧,我在等你。”
差生桑桥立即回首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表现,很积极的道:“庄老师,我最近每天都有好好训练的,坚决不辜负您的栽培与厚爱!”
庄辉:“……”
庄辉从休闲裤的兜里拿出了一个白色小药瓶:“谢谢你之前的衣服,物归原主。”
那药瓶桑桥特别熟悉,连上面有个牙印他都知道。
但是桑桥一点都不想把这药瓶拿回来。
拿回来了,不就相当于承认这是自己的药了?
于是桑桥分外鸡贼咧出一个弯弯的笑来:“庄老师,您弄错啦。这不是我的药,我都没见过呢!”
不等庄辉回答。
桑桥便从身后把衬衫袋子摸了出来,塞在了庄辉手里:“这是您的衣服,还给您。老师您好!老师再见!”
庄辉:“……”
桑桥转过身顺着来时的走廊跑了回去,脚步轻快,没一会儿就溜得毫无踪影。
空荡荡的楼道里便只剩下庄辉一个人。
庄辉沉默片刻,将那件被桑桥塞进手里的衬衫取了出来。
防尘袋,金箔外包装。
甚至还有季度大秀新品的设计师手写寄语。
很明显是崭新的正品。
庄辉压根没想过桑桥真的能把这件衣服赔回来。
他随手把衣服收回防尘袋,想了想,又将没还回去的小药瓶一并塞了进去。
正要离开,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庄辉将手机接通。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道:“喂?你上次给我的药片我查了,我说你也太敏感了,看到个白药瓶就怀疑人家xd啊!?”
庄辉下楼的脚步顿了顿,没答话,像是松了口气。
“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把药尽快给人家还回去。”
电话那边又道,“瓶儿里的药片至少有三种,有两种都是抗抑郁的。还有一种叫齐拉西酮。”
庄辉拧眉:“什么同?”
“得,说了你也不懂。所以我让你把药还给人家,这药是个进口药,针对人格障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