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地方的林北只能无奈回去。
除了工作需要,林北基本上很少晚上外出。
低头让自己不至于和别人的眼睛对视。
毕竟那种【你瞅啥!】开头的话语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夜里的鹭城,霓虹灯闪烁。
一些摇摇晃晃的人,勾肩搭背着行走,手里的酒瓶时不时敲击在马路边的栏杆上。
城中村的大排档里灯火通明,筛盅的声音加上浑厚高昂的男高音。
年轻人们肆意挥洒着青春。
就算是低着头,林北还是灵活躲闪,避免撞到什么醉汉。
然而,人最担心什么,往往就会发生什么。
眼前一群人,顶着非常有个性的头发。
街角边,垃圾桶旁,东倒西歪的酒瓶在地上随意滚动。
一人看到林北,眯着略带醉意的眼,耳边响起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年轻人仰头表演了一阵小旋风。
随着酒瓶里的小龙卷变成白泡,酒精让人的大脑更加迷离。
林北紧了紧袖口,耸着肩从这群人前面走过。
滚动的酒瓶恰巧来到脚边。
随着与脚尖触碰,哐当声响起,滚向更稍远的方向。
“小子!”
浓重的酒味在林北的鼻尖弥漫。
假装不知,林北继续沉默向前走着。
“喂!叫你呢!小子!”
明明看上去就是个学生,但是狂妄的声音直接在林北的身后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其他人的嬉笑声。
砰!
林北巧妙地躲过了一个从身后飞来的酒瓶。
绿色的瓶身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绽放出璀璨的花朵。
自欺欺人,林北微微叹了口气,停下了急切的步伐。
随着林北停下,一只手直接勾上了林北的脖颈。
更加浓烈的酒气从这吊着死鱼眼的年轻人嘴里犹如烟雾一样吐出。
“小子,叫你没听到吗?你聋了吗?”
林北微微侧头,看向这个梳着鸡冠头的年轻人,按照外貌上看,还可能是个学生。
“不好意思,我着急回家。”
苦笑着,语气中带着些许急切。
噗呲!
懦弱的样子惹着鸡冠头发笑,大叫道:“兄弟们,这边有个妈宝男着急回家!”
一声大叫,犹如野狗召唤着同伴,渐渐将林北包围了起来。
“小子,我看好你,请兄弟们喝杯酒不过分吧!”
听着鸡冠头莫名其妙的话语,林北勉强笑道:“我没带钱。”
一边说着,一边将口袋翻出来,除了手机,就没有其他东西。
“你耍我?”
鸡冠头眯着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
勾着林北的手想着自己的方向收紧。
当林北刚要回答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腹部承受了一记拳击。
因为没有准备,感觉一口气没有缓过来,林北微微弯下了腰,双手捧着肚子。
方才嬉皮笑脸的鸡冠头顿时变成咬牙切齿。
“md,贱骨头,还挺硬!”
话虽然说着,但是脚可没有停下。
暴力一开始就有某种传染的魔力,当鸡冠头施暴之后,他的兄弟们就像是得到信号的兽类,冲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林北抱着头,屈膝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这种连头条都上不了的事件,如果在以往,他刷到了,看都不看一眼。
可是现在,他总觉得,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为什么自己会习惯这种生活?
这样的习惯和麻木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令人沉迷的消遣娱乐和充满感官刺激的产品,填满人们的生活、转移其注意力和不满情绪,令其沉浸在“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和之前一样。
反抗才会引起刺激。
打累了,鸡冠头向着穿着暴露的年轻少女展示完自己的雄性优势后,招呼一番后,就不再看地上的烂泥。
没有人上来制止,最多是远远看一眼,拿出手机,发个朋友圈,痛斥这个腐烂的社会。
许久之后,林北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目光看向那鸡冠头远去的方向。
突然,他扬起嘴角,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夜晚的灯光遮掩了漫天的星光,太阴显得有些孤寂。
鸡冠头抱着少女,双手不老实地在其身上游走。
而少女时不时发出娇滴滴的埋怨声。
城中村不比商业区,些许路口连灯光都没有。
黑暗之中,林北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目光直勾勾盯着前方,心跳渐渐加速,双手似乎因为兴奋而颤抖。
离了群的野狗没有丝毫的威胁。
微风轻拂着干净的面容,眸光深处闪过一丝暗红。
鸡冠头连路都走不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一顿。
肩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
暗巷的尽头,孤独的灯光在闪烁。
酒精刺激着大脑,鸡冠头回头,努力看清对方。
“哟,小子,想干嘛?”
看清来者后,他轻轻推开少女,早已头晕反胃的少女一个没站稳,直接躺到墙角,昏昏沉沉。
林北没多说什么,只是打了声招呼:“晚上好。”
说完就高高举起手,猛然向下挥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巷子里格外的响亮。
“腻…踏…马。”
鸡冠头的脑袋一歪,瞬间酒醒了几分,羞辱感占满了胸膛。
骂了一声,握紧的拳头就挥向林北。
“太慢了。”
林北喃呢自语,身体微微一侧,躲过胡乱的拳头同时,抬膝对着鸡冠头的腹部撞去。
这一击直接让鸡冠头觉得自己的双脚都离开了地面。
但还没等身体落下,就被扯住头发。
他根本没有机会去捧腹哀嚎,视野之中,是一张十分冷漠的脸。
酒精早就因为肾上腺素的增加,从毛孔之中挥发。
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恐惧。
“大…大哥…饶…”
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就直接打在脸上,头一歪,扯出一撮头发。
失去束缚,整个人飞出一段距离,翻滚一圈后摔在地上。
“起来,继续!”
沉稳的男声犹如黑夜中猫头鹰的啼叫。
“大…锅…窝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鸡冠头脑袋发晕之际,不敢想着反抗,只想着事后再叫人,能屈能伸才是生存之道。
“起来,继续!”
似乎没听到他的求饶,对方走到其两步远,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