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龙国涛一般感受的,还有王勇,眼前这如仙如画的女孩,竟然是马开的未婚妻,原来红星茶馆里传的谣言,竟是真的,这,这他妈的什么世道啊,前有马大包取了个妖娆美女,今有马小开又娶了个更不似人间人物的女郎,这他娘的姓马的也受老天眷顾了吧?王勇几乎要仰天长叹。
而这痛苦的感觉,比龙国涛、王勇来得更强烈的也大有人在,正是一边痴痴站立的陈坤。
这位陈坤陈公不是别人,正是吴公的表弟,紫寒将军的外甥,想当初,他和薛向第一次照面,就是在老莫,那时也正逢着他第一次遭遇这苏美人,当时一见之下,便惊为天人,起了痴缠之心,谁成想让薛老横空杀了出来,闹了老大个没脸,怏怏退去。
但自那回后,陈坤并未死心,仍旧四处在打探这位美人的下落,毕竟当时,他不清楚薛老的厉害。可美人下落没打探着,结果遇见了正逗弄着小白虎的小家伙,蛮横抢过老虎后,彻底惹翻了薛老,让薛老逼在绝地,当着他表哥吴公的面儿,愣生生掰折了两根指头,那种痛苦,绝望,恐惧,无助,是陈坤一辈都未曾体验,也一辈都不想再体验的了。
而自那后,陈坤自然再不敢打着寻访苏美人的主意,因为他只当那美人已是薛向的禁脔。
而今次,他本是随龙国涛、王勇这两位同是受过薛老狠狠欺负的难兄难弟,一道来寻马开乐的,谁能想到竟在此地,又逢着了那位美人,而这美人竟然成了马开这王八蛋的新娘!
陈坤简直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却说那日在老莫。其实马开就在苏风雪身边,还缠闹过一阵,不过当时。陈坤眼里只有美人,哪里有马开这种甲乙丙丁。是以,他竟从不知道马开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废物,竟会和这位人间玉人扯上关系。
见着这如花美眷,竟然倚在一坨屎边上,陈坤难过,真是难过了,霎那间,他真想一把推开马开。自个儿牵了这美人的手,就飞也似地逃离,他相信只要冲出这门外,他有一万种法得偿所愿,说不得还能传为美谈。
奈何,此处禁闭虽不森严,却也人来人往,走尚且避人,如何能跑得起来,若是被缠上。就算他陈某人家世绝伦,只怕也得功亏一篑,而谋事不成。美谈自然无从谈起,说不得沦为笑柄,让老吴家震怒挨罚!
却说眼前这人的情状,马开都看在眼里,他和这几位在红星茶馆也算是厮混得熟了,知道这几位是什么德性,当下,便寒暄几句,就待带了苏美人离去。
谁成想回过神来的人。成扇形散开,堵住了去。
“老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今儿个是你新婚大喜。哥儿几个来给你贺喜,你一语不,见面就跑,是不是失礼了!”
说话儿,龙国涛一双眼睛恨不得在苏美人身上射出几个窟窿。
“就是,老马,今天咱们和嫂夫人第一次见面,你也不给介绍介绍,以后见面了,都不知道怎么称呼,这是不是不合适!”
王勇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就没见过这样的美人,而且这美人还成了马开的新娘,立时,他心底就有了无数的幻想,很显然所有的幻想集中在一起,无非是想送马开一顶帽,不过这帽是绿色的。
前面二位话了,陈坤自不愿充当背景,他只盯着苏美人,从牙缝里蹦出了句“马开,你,好,样,儿,的”。
如此一字一顿,真让马开脊梁骨寒,当下,暗自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过了今儿个,就带自己这娇妻出国,国内狼多,实在是不能待啦。
面对人的诘难,马开除了哭笑,和说着不着边际的欢迎,实在是再没了半分主意,想避开,可这位显然是牛皮糖型的,且脸皮厚到没谱儿,保管能走哪儿跟哪儿,加之,这位家世非凡,无论跟到哪儿,见到何等人物,都能不怯场,保管比他马某人都能接的上话。
眼见着马开就要被困在当地,噗噗两声吹话筒的闷响声后,有人说话了。
原来是举行证婚仪式的时间到了,主持人通知新郎新娘以及亲友入场。
礼堂修得小,大约平见方的样,里面两两而对地整齐地摆了四五排靠椅,仅能供十多位尊贵的、至亲的亲朋而坐,而剩下的观礼人,则只能分立两侧,且不可能全部立在礼堂内,而得蔓延开去。
好在这礼堂只设了两道玻璃墙,不妨碍远处观礼者的视线。
中午十一点十分的时候,一个穿着教袍的神父,手持一本圣经,站在了正中的十字架下的台阶上,而马开和苏美人正立在神父身前的阶下。
“好,时间差不多了,女士们,先生们,请各就各位,我们的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金碧眼的洋神父竟然一口流利的京片,他几句开场白后,一阵悠扬的《婚礼进行曲》便响了起来。
悠扬的乐声中,神父又说话了:“各位来宾,我们今天欢聚在这里,一起来参加马开先生和苏风雪女士的婚礼。婚姻是爱情和相互信任的升华。它不仅需要双方一生一世的相爱,更需要一生一世的相互信赖。今天马开先生和苏风雪女士将在这里向大家庄严宣告他们向对方的爱情和信任的承诺。自此之前,请问马开先生、苏风雪女士,你们两位有谁有什么理由不合法么?”
“没有!”
马开答的斩钉截铁,其实,在他看来,西方的婚礼尽是扯淡,比如眼下神父问的这问题,纯粹多余,如果自己都认为不合法,还会凑一块儿结婚么?尽管心中腹诽,马开还是认真的走着程序,谁叫这婚礼原本就是他为讨苏美人欢心,而特意准备地呢。
马开答完,本该轮着苏美人了,谁成想苏美人竟愣住了,脸上既无惶恐又无焦急,冰雕般的玉脸上不见半点颜色,在一旁观礼的马蒙奇恨不得扑上去,狠狠给她俩耳光,这儿媳妇现在都这样,以后的日还能过么,这不是娶个活死人回家了么?
一边的马开也急得恨不能跳脚,不住拿眼神瞟苏美人,奈何苏美人压根儿就不瞧他,谁又知道此刻的苏美人正心潮汹涌了呢。
说起来,苏美人昨夜上演了出红拂夜奔,非是对马开这李靖有意,而纯是为赌气。原来,她昨个儿回家,听闻多年未见的爷爷回来了,正欢喜无尽,准备去寻老爷,可一打听,老爷竟然去了薛家,去了拿挨千刀的臭小家里。
再听家里的帮佣吴妈一说老爷曾进过自己房间,苏美人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认定即便老爷不是去薛家提请,也是为了自己出口气的。
可自己和那挨千刀的臭小,严格算起来,啥事儿没有,纯是自己一腔心思的单恋,难道老爷要把这羞人至的事儿付诸于众么?
想想,苏美人就觉呼吸困难,羞恼得恨不得昏死过去。
而这羞恼未毕,她心里对薛老又生出无穷无尽的怨恨,那挨千刀的小,凭什么折磨自己后,还要羞辱自己!
一念至此,她便生了自救和报复的念头,便想到了那牛皮糖似的马开,于是,便直奔马家,要求马家立时结婚。
在苏美人看来,只要她和马开先结婚了,自己爷爷就算不得求他薛家人,她苏美人的面还是保全了,此乃自救!
而另一番不可言道的心思就是,她就要让自己嫁给马开这混蛋,就要让那挨千刀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就要让他在内疚中活一辈……
谁成想原本满满的报复快感,在挽着马开胳膊走了一圈后,竟消失殆尽了,剩下的全是悔意和惶恐。
很明显,眼前的这个男人能让自己幸福么,不说幸福,能让自己不恶心么?浑身的俗气,满心的邪念,一想到要跟这个家伙同床共枕一辈,苏美人恨不得死了才好。
一想到死,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犯傻,干嘛昨个儿不一死了之,一了了,那样不是更好地报复那挨千刀的么,何苦还像现在这般作践自己呢?
想着想着,苏美人竟痴了……
“苏风雪女士,难道你认为你们的婚礼有什么不合法么?”
神父主持过无数场婚礼,像眼下这种情况的,确实也遇到过,毕竟婚姻是人生大事,在面对全知全能的主时,有些一时冲动而成婚的伴侣,往往会在此时拷问内心,进而给出真诚的答案。
方才,神父之所以不催促苏美人,便是认为眼前的这个圣洁的女孩是在拷问自己。原本,神父不打算催促,奈何总经理博尔顿已经无数次瞪眼,挥拳了,没奈何,全能的主又不能直接赐下这万恶的金钱,神父也只得催促出声。
“没——有!”
终于,苏美人做出了回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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