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丁远转过头看向对方,眉头不禁一皱。
“怎么就不能是我?”肖勇阴沉着脸。
他的目光流露出些许杀气,阴森、可怖!
柳媚仪见状,连忙把手中的行李放到一旁的路边。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肖勇。
只要他稍微有丁点的对丁远不利的想法,她就可以出手制服他。
“肖勇,你想做啥?”
丁远下意识地把手拦在了肖勇和柳媚仪之间。
他怕肖勇会伤害柳媚仪。
这个小动作被肖勇看破,他冷笑一声:“哟,还挺会护着女人啊?”
“不过丁远,我今天就告诉你,我肖家过得不好,你丁家也别想好过!”
“你这话是啥意思?”丁远冷冷地问道。
“啥意思?我就不相信我父亲被判死刑的消息你会不知道。”
肖勇的眼圈儿似乎有些微微发红。
他抬头看了看天,像是在忍住不让泪水流出来。
低下头,他用那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说道:“我爸没了,我的家散了,这一切都是拜你丁远所赐!”
丁远上前一步,怒视着他道:“肖勇,你还是上过两年大学的人,竟然这么歪曲事实不讲道理?”
他原本想着肖木旺被判了死刑,肖勇要当街拦住他发疯也不往心里去。
但是一听到他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的错,丁远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伸手揪住肖勇的衣领,把他的脖子勒得呼吸都很困难。
肖勇挣扎着,双手往前抓挠,想要抓丁远的脸。
但是丁远手长、手劲儿又大,从小娇生惯养的山村纨绔子弟哪里是丁远的对手。
他无论怎样张牙舞爪都够不到丁远的脸。
“肖勇,你偷走我的大学冒充我,是拜我所赐?”
“你爸肖木旺在山上打死丁有根,是拜我所赐?”
“你爸开着拖拉机去撞我爸的拖拉机,导致我爸翻下山死了,这是拜我所赐?”
丁远一连串的反问,呛得肖勇脸上更加恼羞成怒。
不过,他脑子反应快。
只是稍稍愣了那么十几秒,“要不是你写揭发信到教育局去,我到现在还在好好地上着大学!”
“是吗?你们肖家作恶多端自取灭亡,关别人啥事儿?”
“哈哈哈!丁远啊丁远,关别人啥事儿?就关你的事了,怎么着?”
“哈哈哈哈哈……”丁远怒极反笑。
等到肖木旺被枪决的那天,不知道这个疯子会做出啥事儿来。
“你笑啥?”
肖勇见丁远在发笑,气得眼珠子都突了。
他昨天在村里听到肖大力、和其他在食品厂上班的村民说丁远今天会回来。
所以才在桐洋街上等着。
今天正好是桐洋乡的圩日,人多。
他要的就是这份人多和热闹。
“肖勇,我知道你这是打的啥算盘。”
“啥……啥叫打的啥算盘?”
肖勇有些心虚地问道。
“你是想趁着今天圩日,逼我出手打你,你好大做文章是不是?”
“你你、你胡说八道!”
“看你这副表情,说明我猜对了。”
丁远这回彻底开怀大笑起来。
柳媚仪在旁默默地看了这会儿,见丁远揭穿了肖勇的意图,心中不由得为丁远点了个大大的赞。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肖勇在肖木旺被判死刑之后,不躲在家里悲伤,反而如此反常地抛头露面来寻衅滋事。
这和往日死要面子的他完全是判若两人。
因此难免让丁远多提了个心眼儿。
肖勇见自己这点阴谋被丁远这么揭穿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你、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我劝你最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
丁远弯腰提起柳媚仪放在一边的行李。
然后一手拉着柳媚仪,用行李包将挡在面前的肖勇推开。
肖勇一个踉跄,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跟,他指着丁远说道:“丁远,你别得意得太早,这笔账我会慢慢地跟你算!”
丁远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和一句话:“好,我等着你和我慢慢算账,地瓜坳的账我也会和你慢慢算!”
“你……”
肖勇眼神微微皱了皱,脸色变得惨败。
他原本在家酝酿好的难听的话,也没有底气再骂出来。
他算是明白了,对付丁远这小子用激将法没有用,只会加深他对自己的防范。
这样反而使得自己变得被动了,想找机会都不可能。
他悻悻地看着丁远和柳媚仪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似乎在等什么人。
很快,吴宇骑着摩托车从他身边跑过去。
“丁远,怎么不在远地等我啊?”
“那儿有条臭狗。”
不等丁远回答,柳媚仪抢着说道。
“臭狗?”吴宇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只有丁远“扑哧”一笑,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媚仪骂人,对于好教养的她来说,真的是太难为她了。
“媚仪说的臭狗就是肖勇。”
“是嘛?”吴宇笑了笑,说:“骂得好!”
“走吧,咱们先回厂里去。”
柳媚仪不想在公共场合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好,回厂里去。”
远处的肖勇看着他们三人渐渐远去。
他的内心竟然难得地平静下来,就像刚才惹事的不是自己一样,转身朝人群里钻去。
大喜食品厂。
厂区内出奇地安静。
丁远领着柳媚仪和吴宇走进办公室。
里面一尘不染,茶几的玻璃面上干净得可以当镜子照。
“丁远,不错嘛,你的办公室竟然这么幽雅,很有老板派头嘛。”吴宇从来都不吝惜赞美之词。
“你就寒碜我吧,我这办公室哪能跟你的比,我这里是简陋。”
“那要不咱俩换办公室?”
吴宇开着玩笑说道。
“好啊,我还真愿意跟你换,工作也换么?”
“那不行,我得慢慢成长起来,将来更方便帮你。”
吴宇这句话是实话。
丁远微微地点点头,招呼他和媚仪道:“宇哥、媚仪,坐!”
柳媚仪没有坐,她在办公室到处看。
看了一圈儿才站在一旁问道:“丁远,你这办公室里好像还少点什么。”
“少点什么?少啥?”
丁远不明白柳媚仪突然说办公室陈设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真不懂吗?”媚仪笑道。
吴宇站起来笑道:“还是柳老板眼光犀利,我也看出来了。”
“媚仪、宇哥,你们俩说的到底是啥?”
丁远完全摸不着头脑,便虚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