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仙岛的渡头,船飞停下来。两人下船上岸。逸宁先见一条大路,走了十几步,就分成左长右短的两条岔路来。近似弧形。正中间直走一条小径,沿短坡而上,则是个平地。此平地上,一个小林子前,搭着一个大茅屋。逸宁正不知此茅屋是何人所有,就见那艄公叫他原地等着,自己要去拿些东西,便上到了那茅屋中。回来时,穿上了件天蓝色衣领围边、蛋黄色为主打的短袖粗布凉衫。鞋也换成了白色袜子、暗红色运动鞋。腰间也多了一块浅绿色的简制石牌。两人于是向右短的那条岔路行去。先经过一段葱郁的岸树,再拐弯转上坡,就到达了与建茅屋的平地等高的另一处平地上,就见这里有个长长延伸的十七八米高的城墙。又见一个古城门。城门上刻着"畜丰南城"四个隶书大字。城门右侧1米多高处的墙上,嵌有一块平滑无字的白石碑。那艄公上前,以他那腰牌的正面,对向此白石碑,以为验证。因见白石碑一时变成绿色,于是说道:"今天不用进城。我们回去了。"两人回转茅屋。逸宁见这茅屋前的右手边搭了个长方形的大瓜棚。是用竹木混搭的。再往后,通着个大厨房。进得茅屋,先见一个四十多平方米、简陋的厅。厅里除了墙上的几个挂农家用物的挂件,便是靠西墙的一个长木桌。木桌下仅有一个小木凳。再无别物。因要让坐,艄公去那瓜棚下拿了个小木凳进来。其后,艄公又进那厨房,拿了一些煮凉的花生、地瓜及岛上野生的二三样小果给逸宁尝。逸宁因事先吃过黄红仙果,对此已不生特别滋味,仅作充饥而已。逸宁又瞧见这长木桌的西墙后,是间挂布帘、虚掩的房。逸宁猜此,该是艄公自住的卧室。进厅的东墙这边,也锁着一间房。其向渡口方向开着的竹窗前,也种着两株白花香树。后来从艄公口中得之,此白花香树叫"紫珊兰"。于是,两人坐谈起来。艄公姓鹏,名双桂。因书读不进,初中毕业后,在家帮着父母打理一间面食铺及几间房屋租赁。一家人暂得安饱。亲弟九岁那年,被一人贩子拐走。父亲又因心脏病突发,不久也去世了。后来城市道路改造,他家地段的面食铺生意及租房,反而渐不如前。其后虽又办了个贫户证,每月可从政府那里领得最低贫困户之福利金,生活终是无可无不可的。双桂便因此四下里寻求工作。先后做过临时包工、食堂清洁工、餐厅洗碗工、农村饲养员、小酒店宾馆保安、外送、午托班、保健按摩员、篮球俱乐部服务员,甚至地方剧组跑龙套等活。但因其从初中以来,被一伙地方恶势力帮派,常明中暗里地中伤迫害,工作生活上,处处总无安生。虽说也曾针锋相对地反抗过几次,终因对方是底子足的警官二代,不想暗亏越吃越大,搞到最后,唯剩哑巴吃黄莲的份了。后又几经曲折,得以来此渡口,试着小住,以避常年不堪之扰。谁知一住之下,心大满足,竟无别求了。与母来此三年多,老人家今年二月份上去世。此厅东间,便曾是其母室。一则这双桂口才不佳,只能挑那些个简短的来说;二则他忆有所痛,也便自然不乐细说。因此,逸宁也只能得些个粗浅的见闻。逸宁听了,忍不住问:不想以后成成家,有个老婆吗?双桂哥喜欢小孩子吗?——双桂这人,本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既经此挫折,虽属年轻有为之年,这几年又濡染了些佛仙之道,思来悟去,反觉得人生在世,安稳平淡才是大福。求之越多,所起烦恼也越多,受劳受累也多。一经如此想通,他常年受迫害愤而不平之心气也就渐趋平和了。——所以一经得过上这等别样的隐居生活,不觉得是孤寂清冷,反觉得是恬美大乐。如此一答,让逸宁小小的心灵中,反觉得他哥温行华是个乐于追求世俗的大俗人了。逸宁见他独处,心犹未甘,因又问道:"怎不热热闹闹地养条狗来看看家?"随后得知,此仙岛有规定,此地界不准养狗养猫养这些庞物。——这时逸宁想要大小便,问厕所所在。双桂便带他绕过那两株紫珊兰,绕到母室后那片小林子边的一块泥地上。并在就近摘了些类似烟草叶的大枯萎叶片给他,笑着告诉他,这是"天然解手纸",然后走开了。逸宁内急得很,以为解完大小便后,自找些泥土什么的埋了就是了。不想,便后,那泥地自动开裂,将他的排泄物,随泄随埋了。回来后,双桂也不忘问逸宁的家事。逸宁就告诉他,自己现在跟同母异父的哥哥住流动的小飞船上。听他温行华哥说,他们的母亲现在"吉不忧"星球改嫁了一位地方商人。还说了一些现在自己的家庭情况。双桂见他双亲不在身边,仅靠着一位同母的哥哥,流浪在外星球,实在是可怜。逸宁说完,彼此就沉默了一阵子。后又问起仙岛古城内的情况。双桂告诉他:岛内是仙人地头。在那里,自己是负责给仙人们养马、看园的。仙人们不常在里面。蛮象座空城。到时你去看了,就知道的。"逸宁见他说得轻淡,估计着仙城内也蛮无聊。也便减少了几分对它的向往之情。两人又随便聊了下,逸宁犯了困。双桂带他去那长木桌西墙虚掩的卧室休息后,便卸去腰牌什么的,换上了拖鞋。再去厨房取了把锄头,往左长的那个岔路行去。原来,那里有他开垦的一两亩菜地儿。双桂下地回来,见逸宁正起床,便问他要不要一起洗个澡。于是,两人来到了渡口。见这里云白风轻,河水清浅又无莲生,下河正好。双桂告之逸宁在浅水区玩水,自己则游向了深水区域。不想,那钻入河水中的"青雾"此时化作一缕轻丝,趁机吸附在了逸宁左耳背的头部。逸宁他自是不觉。本来,一般生灵凡物是难以上得此仙岛的,需得仙舟来渡。否则,此仙岛周围之"咒水",必使这些生灵凡物,不知不觉飘移他方。而此"青雾",旨在逸宁,无意间附着在那仙舟之底,这才得以成功到达此仙岛之畔。两人洗完澡上岸,皆穿条湿内裤。双桂到厨房取把柴刀,带着逸宁再次绕到茅屋后那一片小林子处,从那些树上,砍下六张宽大的厚叶及三个比椰子还大半倍的果实来。当场将那厚叶撕开,得了六条能缩小放大、极富弹性的茄紫色、天青色的内外裤及月白色上衣来。于是两个人彼此歉身换上了。有同款装的味道咧。——逸宁感觉如着云片衣,极为合臀及合上体。回到瓜棚处,又将那三个果实的软外皮,用手扯开了,得了三大包香软软的熟饭!双桂就下厨,用豆腐干、黄花菜、木耳、嫩笋片、香菇、豆角、丝瓜、姜椒等,整了三菜一汤。便说:"这地方不准吃肉蛋葱蒜的。你看你能吃得惯吗?"两人就在那瓜棚下,原本就摆着的一个方餐桌上,吃起午餐来。那味道,可是地道的农家饭。逸宁如同在自家飞船上吃的一样。逸宁想到什么,就又问:屋后那小林子的树,叫什么?双桂告诉他:叫皮皮罗。还问,是谁让他来接自己的?双桂只一笑,没有回答他。而是进厨房,拿出一套紫砂壶的茶具来。又用那瓜棚前紫珊兰的白花,冲了壶中凉水。逸宁眼见得那几片白花瓣儿,在那纸薄剔透的小茶杯水中,慢慢地融化成一股股香精乳液。拿起一喝,觉得它极为甘透清爽。逸宁从未喝过如此可口的饮料,等还要喝时,双桂就笑着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竹篮儿,叫他自己去摘。不想这紫珊兰的白花儿,也是随摘随长的!双桂还告诉他,这树要一百五十年才结果。他也不曾见过,是城中仙人们告诉他的。逸宁看这小巧竹篮儿,定非此哥所能编织得出来。因此猜想着,此物若非是这里"仙产",必是这江岸茅屋,有个通往凡间市集的"秘道"。比如挂个物件在某棵树上,然后绕它一圈,便可回到人间之类的。双桂回房休息时,逸宁留在了厅里。无聊时想玩电动,才想到没网络。他自觉好笑。进而又想到围棋,料想双桂这里必无此物。但又一想,此是神仙之地,或许能变出来,也有可能。他只好无聊地去翻那长木桌上的一堆书。是什么《道德经》、《安士公全集》(上卷)、《健康人生宝典》、《仙人传》、《普门品》、《十善业道经》、《佛说海龙王经》……因无网络搜索,自觉它们多是晦涩的,便挑些个浅显的来看。当看到《健康人生宝典》时,他一口气看了大半内容。书中讲到那堕胎、婚外恋、性解放、手淫对身体的危害及其对人生事业爱情子孙后代的无穷贻害,逸宁不禁为他哥温行华担忧起来。——温行华哥若因手淫而过早容颜衰老的话,到时难以找到工作,他们该怎么办?!等翻到《五戒善本》这本书时,逸宁始知有"五戒"这么一回事。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逸宁估量着自己,作为一位在家人,可以不故意杀生,可以不故意偷盗,可以不故意撒谎。自己现在还小,对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甜酒可口,葡萄酒养颜,这两种酒,对自己来说,难戒一点儿。讲到"邪淫",逸宁不知道它的具体所指。于是,逸宁为自己可以修持五戒中的三戒,而一时高兴起来。还想到有机会,要去问问双桂哥,这"邪淫"是什么,"正淫"又是什么。等翻到一本叫《吃素的好处多多》的书时,他才平生第一次知道有"吃素"这么一回事儿。——禁吃动物的肉、蛋卵和植物中的五辛(葱、蒜、韭、薤、兴渠)。于是,他想起了刚才那顿素食午餐,也蛮可口。最后,逸宁翻到一幅夹在这书堆中、最底部的小卷轴。纸薄如蝉翼,却坚韧如刚。它一到逸宁手上,便自动地舒展开来。卷首是"百寶卷"三个金框大字。再用手展开来,就见全是些简体字的菜谱,千百个!逸宁想到他哥温行华必爱此卷。往后,还留有蛮多空白页呢。再说这双桂,初与其母定居此宅,便见有了这堆书。他也曾无意间翻到过这个卷轴。却又十分好奇于自己为什么打不开它。那时,他还没有获得此仙岛上仙人们授于的"畜丰南城鹏役史"一职及其腰牌。不能入于仙岛城中。自然无人为其解答如是疑惑。接连二三天来的强烈困惑,让他夜感一梦。于其梦中,有人告诉他:"此'寶卷'非你所有,须要留待有缘人……"后来双桂入仙岛城中养仙马,其中一匹仙马,正是他的原住居民。它口吐人语说,此"寶卷",是他前世修成仙果后的遗作。双桂听了,这才完全释怀。后来,见逸宁来向他求取这卷轴,打算着要带回去给他温行华哥用。他惊诧之余,依着梦中人和仙马的教导,便以"书赠有缘人"为由,爽快大方地送给了逸宁。其实,那梦中人说的话,鹏双桂出于自身缘故,并没有完全道尽。一时,这逸宁依双桂之言,用手指划了自己的姓名在此卷轴背面上。才写完,那卷轴"嗖嗖嗖"地三二下子,微缩成了一个多层重叠的细环。逸宁便将它套在了自己的细小左手腕上。顿时象是得了件大宝级玩具似的——好玩极了。双桂看到这里,自此对逸宁暗生敬重之心。逸宁又依双桂所教,两指齐按卷轴的头尾部分。它随之又复原了。至此,他们两人都暗自庆兴自己今番的收获甚大。后来,逸宁又去那厨房转了转。平生第一次看到了漆里麻黑古旧的大灶、大铁锅及水泥厨台这类东西。闻到了那浓重的柴草烟味。又下坡,又到那右手边的江岸上走了走。就见此江岸之树,是一种似樟似榕的奇怪树种为多。它很香,又很遮阳。又不见长花果。江岸幽静而长,不知通往何处。他怕走得太远,有所不测,所以,走了十多分钟后,当看到一片感觉挺深广的竹林地时,便不再往下走了。而这一睡,双桂睡到日暮才醒来。他叫逸宁在家,自己则换上了一套无袖、甲背、腰系带而前胸又附绘有刀剑棍棒等图纹的上衣及软布鞋的武术装,入菜地旁的江岸林中,练那刀剑棍棒之术。二个小时左右,这双桂才回来换了穿拖鞋打赤膊的旧装。这其间,逸宁也转去细看了看那皮皮罗树。它们有着白桦林的直挺,又有着甘蔗地里甘蔗的自成一格。从外观看来,它们平淡无奇、空自无趣,不想却能供人吃穿!一时,又转而去玩转他那新得的"宝贝儿"。等那双桂哥回来时,逸宁想到要跟他下围棋,于是就问了他。双桂果然不玩围棋,倒是懂些象棋。两人玩不到一块儿去,也便作罢。晚饭后,双桂备了一瓶自制的日用香精及一条浴巾、一套穿旧的整洁衣裤,又邀逸宁去江边洗澡。见逸宁同意了,他到那皮皮罗树处,砍下了三片大叶,撕了一套少年装。下了江,这次还主动帮逸宁搓了背。这回,逸宁竟问起"邪淫"、"正淫"的问题来。双桂憨笑着说道:"你这些问题问倒我了!我也没能把它们搞懂。"双桂说完,笑看着逸宁。——此时的逸宁听完他这般说,脸上竟现出浅浅的笑。近乎苦笑!因为此时的他,思绪飘回到了他与其哥到此"汪海金"前的那段日子………记得当时,逸宁读的是五年级。他有全校唯一的一位好朋友兼同班同学侯其博龙。侯其博龙个子不高不矮。面容柔和带笑,与他柔和的性情相应。也是在上五年级这一年,他一次中午上完文具店出来,到附近一家小吃店吃东西,偶遇了一个送外卖的社会青年。这位社会青年自此,在他去校及放学回家期间,常搞些"巧遇"。逸宁虽看在眼里,却只不作声。一次周五,往常二三周便会来逸宁家一趟做作业及过夜的博龙第一次开口叫逸宁去他家写作业及过夜。逸宁的母亲居然同意了。逸宁头次到这博龙家。见得象是个公寓楼层。在六楼,一厅一房,厨卫齐全。逸宁到时,只见其厅的窗前,有个书桌。其卧室则是用半透明落地玻璃隔离成的。卧室里有张大床。大床与落地玻璃之间,又打地铺式的设张凉席床。逸宁没有见到博龙他的父母在家。他俩吃了些厨房里冰柜中的果冻、小甜品后,便做起作业来。十五分钟后,有位"大表哥"来叫博龙去吃火锅。博龙便带着逸宁来到公寓楼下的一个小吃店里。这里,早有三个大哥哥在了。其中一个,就是那位对逸宁很有"意思"的社会青年。逸宁这才知道他们是在搞庆祝毕业活动。席间,逸宁知道了这位社会青年的名字。他自己从小到大,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新鲜感超强。火锅丰美,他也被连带着喝了一些酒。其后,这五个人又一起去了k吧间嗨歌。直到近晚上十一点,五个人才一同回到博龙的公寓楼房。此晚天气本热,再加上大家都喝了酒,更热。而卧室里的那部空调坏着没来得及修。于是,在始终不见博龙父母露面的情况下,有人提议将那张打地铺的床搬到厅里。就这样,三个大哥睡外,逸宁与博龙睡了卧室里间。睡不多久,逸宁出来上厕所。见少了一位大哥。又见一位大哥,热得只穿一条内裤且又大叉开脚、面朝天地横躺在滑冷的瓷地板砖地上。博龙则和那位社会青年挤了那张地铺床。逸宁只好回卧室一个人睡。到了这晚凌晨二三点钟,天气转凉。迷糊中,逸宁感觉到他盖的薄被子被烟酒味重的一个人掀开了。这人随后挤了进来。不是博龙,是个比博龙体大的人。看清了,才知道正是那位社会青年!——逸宁随之被他"嘘"地一声后,用一张大手悄捂住了嘴巴。紧接着,这人粗重带颤的鼻气息喷上了逸宁的面颊,面颊便挨了亲吻!接着是逸宁的脖子上!胸乳上!……事后一两周,逸宁的母亲在她再嫁前,将逸宁介绍并托付给了温行华,也就是当时已经在外独立谋生的这位"社会青年"。让他带着自己的这个弟弟到她娘家一个亲戚家的工厂里去帮工。还说到时是会定期给他们寄钱的。——双桂因此留了意,就找了个小小的理由,笑一笑,随即离开了。晚饭时,逸宁再次发问:"双桂哥,这是仙岛,你还要做这么多的世间俗事?"双桂听他从早到晚问这些凡俗的问题,惨然一笑,开导似的说:"一开时来,我也象你有这样子的想法。后来,城里的仙人们告诉说是——"仙界边地",自然是我们凡人的俗事要偏多的。要是没有家事、俗事这些事,正好可以好好地修仙了……"一提到"修仙",逸宁眼睛自然亮了,忙问怎么个修法。原来,凡人修仙,要持四戒,即不杀生,不偷盗,不正淫也不邪淫,不妄语。再以此为基础,通过长年静坐禅定,修出五神通(天眼神通、天耳神通、神足通、宿命神通、他心神通),这才算是入了神仙之流。逸宁想想,这四戒中,凡人情情爱爱惯了,那里能做到不正淫也不邪淫的。光这样一关,就难过。亏我当初还拿这些个"爱情、寂寞"的话去紧问双桂哥他呢。逸宁想到此,不免心生愧疚。此时已入秋,虽说在江岸,却也还是夏夜温度。晚饭后,天黑下来。瓜棚与厅内也及时摆上了此处特制的萤石明灯。灯光柔和,野草花香随江风时不时地大送过来,很是醉人。夜空白云如被,偶露两颗小星点。蟋蟀诸江虫,却不知趣,老是叫唤,片刻不停。逸宁见这样子,又见没个手机玩,与那双桂哥一时也找不出过多话题来聊。聊了一会儿,便老想睡觉了。在飞船里,那时他还可以有个手机磨磨时间。温行华自从他上学起,也便老是催着他早睡。他也就慢慢习惯了。——睡到半夜,逸宁想去小便,但自己很怕。翻来覆去了多次,最后忍不住小声地说:"双桂哥,我想上个厕所、小便,你陪我去。"双桂本是个睡得很实的人。这回第一次与他人同睡,不免存些个惊醒。一听到逸宁叫他,他便立时应了。于是,两人起床,绕过母室,让逸宁小便……说来也真是的,此江岸比起那凉亭台,不说这蟋蟀常叫,又多了这猫头鹰的怪叫声!一时夜风,又来吹动那皮皮罗树林。一阵一阵的,阴缓忽又躁涌。就如同空旷山野之地,有群妖众鬼怪,暗夜悄来一棵大孤树下聚会密谋作恶一般。说来道去,逸宁首次夜宿江岸,总有种惊疑不安之感。再说这卧室内本不凉,也没个大布娃可抱,他穿条内裤也不觉卧室内凉,却还是自然靠上了双桂,伸手去侧抱他。逸宁料想双桂哥不会对自己邪淫的。——双桂猜想逸宁是夜怕,于是,侧身挺高自己的肩脖来给他作枕。果然,这逸宁如得暖巢,顿时安眠不动了。 不久,屋外下起了两个多小时的大阵雨。天凉下来时,逸宁于梦中,呢喃地念了些什么"…要正淫,不要邪淫……"、"哥,要正淫不邪淫……"隔天早上六点,天已微明。江岸前有薄带烟绕。双桂于此时出得卧室,就在那两株紫珊兰下,找块干地,铺张半旧薄的棉布小垫,交叉双脚,盘坐于上。右手指齐并,叠放在左手上。又两大拇指头相抵,最后置于脐下三寸处,静坐起来。二小时后,他进厨房作饭。逸宁起床后,他教逸宁口嚼一种马蹄苗状的香草,作为牙膏用。然后再漱口洗脸。最后是吃早饭。饭前,他又先用少量汤菜拌上白米饭,约半碗这样,倒在瓜棚的坡下草地上,布施虫类众生。饭后,他易了新装,与逸宁又去到那古城门前验证。那白石碑这次显现红色,古城门也随之自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