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贤妃……不是贤妃……”海婕妤神情恍惚，一直在喃喃自语。
“那是谁？”
柳初雪见海婕妤这幅癫狂的状态，开口说道：“我私下查过这件事情，但都没有任何的线索，此人藏得太深了。”
“你现在这般荒废下去，是没用的。”
“你要想办法去争宠。”
“可是陛下不喜欢我，争不过的。”海婕妤的语气里有颓废，有无奈，也有对皇上的怨恨。
陛下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也从来没把她那可怜的孩子放在心上。
她小产后，陛下不仅没有来看过她，就连小产的事情也是草草结束，陛下根本就不在意谁是凶手。
柳初雪走到海婕妤的身前，半蹲而下，轻声的述说道：“那你就变成陛下喜欢的样子。”
“你要得宠，你要努力往上爬，等查到背后之人时，你才会有能力报仇，而不是像今天一样，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我可以帮你，帮你去争宠。”
海婕妤一愣，轻灵的声线贴在她的耳边说话，宛如勾人的琵琶乐声，让她的灵魂不禁往下坠。
“你为什么要帮我？”
海婕妤抬头望去，柳初雪站在灰暗的内室，身上穿着的是宫中最好的锦缎制成的衣裳，那微弱的灯光似乎格外的偏爱于她，那张精致的脸仿佛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唯美又虚幻。
柳初雪皱眉，似忧愁，似忧患的说道：“明年就是大选了，宫中又有新人，既然都要有人会得宠，那本宫自然希望得宠的人是自己人。”
“你说是吧，海婕妤。”
“你想要一个能够帮你固宠的人？”海婕妤觉得自己猜到了柳初雪话里的意思。
明年大选，后宫中皇后有皇嫡子，德妃有权力，贤妃有子，月嫔既有宠，又有子，个个底气十足，到时候争得只会更加激烈。
而新进的秀女的家世肯定都不会低，月嫔家世不行，所以月嫔想提前拉拢她，让她去和新人去争宠。
但柳初雪却摇头说道：“不，本宫要你当刀，一把锋利的刀。”
“我帮你争宠，日后若是有需要，你要无条件的帮我。”
“娘娘您不怕我得宠后，就不听话了？”海婕妤问道。
“不怕啊，不听话，那就换一个听话的好了。”柳初雪不假思索的说道。
话音刚落，空气似乎凝固了，海婕妤沉默了很久。
她考虑月嫔是否能够信任。
良久之后，海婕妤才哑着嗓子说道：“嫔妾愿意当您手里的刀，还望娘娘能够帮嫔妾报仇。”
柳初雪闻言才露出笑容，将海婕妤扶起来，说道：“你放心，本宫会帮你的。”
“知道陛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
海婕妤茫然道：“喜欢漂亮的吗？”
天下的男人不都是喜欢长得漂亮的女子吗？
而且最好还是家世好，长得漂亮的女子。
“你说的对，但后宫当中有丑的吗？”柳初雪笑道，能参加大选留牌子的就没有长的丑，后宫中的新进的秀女更是每届大选当中最优秀的那几个。
“陛下喜欢只爱他一个人，对他一心一意的女子。”
“宫中多是钟鼓之乐，陛下更喜欢俗气一些的管弦之乐，你会弹琵琶吗？”
海婕妤见柳是认真的，便打起精神，说道：“会，但是不精。”
“会就行了，你现在的身体也侍寝不了，反正也要休养，这段时间里，你有空就学一下琵琶。”
柳初雪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补充道：“再学一下棋艺。”
“太后娘娘喜欢下棋，但她喜欢的是能够赢她的人。”
海婕妤将她的话都默默地记在心中，但心中也有疑惑，月嫔如果说的都是真的，那月嫔了解陛下能理解，但太后娘娘……
她记得月嫔也没去过几回慈宁宫吧？
“您为何会知道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喜好？”海婕妤迟疑的问道。
“怕本宫骗你？”柳初雪捂嘴笑了几声，然后实话实说道：“别怕，你没有被骗的价值。”
海婕妤：“……”不过，她确实是没有什么值得骗的地方。
“是嫔妾多疑了。”海婕妤低头认错道。
“今日过后，我们明面上依旧保持这种没有来往的关系，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让人私下来朝颜宫找本宫。”柳初雪吩咐道。
“是，嫔妾明白了。”海婕妤应道。
“那你便好好按照我说的去做，等时机成熟后，本宫就帮你找一个能够侍寝的机会。”
“天色太晚了，本宫先回去了，你好好休养。”
柳初雪叮嘱完后，就离开了。
等人走后，一直在外面侯着的流香才走了进来，见海婕妤在沉思，她小心的开口道：“主子，月嫔娘娘此次过来是为了……”
“她想让我当她手里的刀，作为交换的条件，日后我找到凶手后，她会帮我报仇。”海婕妤平静的说道，没有丝毫的隐瞒。
“可……月嫔娘娘会不会是有别的目的？”流香担忧道。
“有又如何？”海婕妤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今日还是冲动了，如今我的一举一动，太后那边都会盯着的，我再想动手，机会也不大了。”
“流香，我只有相信月嫔的这个选择了。”
流香明白了她的意思，“主子，您做的没错，我们只需要隐忍，等日后才会有机会帮小主子报仇。”
“无论您做出什么选择，奴婢都会支持您的。”流香继续表忠心道。
海婕妤闻言，缓缓合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里面却布满了血丝。
她会报仇的。
当月嫔的刀又如何？
起码她还是刀，能够杀人的刀。
她一定会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