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
沈知节看了眼顾朝阳，弱弱出声提醒。
虽几率不大，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信纸上除了这么几个字外再无其它，指不定真有可能是谁起了坏心，故意为之的恶作剧。
命昭没说话，抬眸望去。
只见顾朝阳神色阴郁，手中关节用力，将信纸捏的死紧。
“是我父亲的字迹。”顾朝阳忍着心慌出声，神情疲惫地闭上眼，不敢往下细想。
自己同顾昭出发来天玄学院那日，祖父还身体硬朗笑着送行，怎会突然垂危卧病？
究竟发生了何事？
越想越心慌，顾朝阳顾不上其他，扔下手上信纸就要往学院外跑。
动身之际，被复刑眼疾手快拉住。
“放手！”
顾朝阳神色冰冷，心急如焚。
“兄长莫急，祖父有事我怎能袖手旁观，我二人一同回去。”命昭先是安抚一番顾朝阳，然后看向旁侧几人道，“事发突然，还往各位能帮我二人知会一声导师。问起缘由，只用说家中有事便可。”
“放心，我等定会告知。”
“快些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快去快回，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
在几人的嘱托下，命昭二人匆匆离开。
是发紧急，待下山后二人便弃了马，去城中租了一灵兽车上路。路上不曾停歇，紧追猛赶，终于在次日傍晚入了青玄城。
一到顾府门口，顾朝阳拿出钱袋扔给车夫，便直直冲入府中。
命昭拿了余银下车，一同进去。问过府中下人后，直奔顾老爷子院子里去。
待命昭进院子时，顾朝阳已到了好一会，这会儿正在床榻旁跪蹲着抹眼泪。
床榻上，老人面容苍白地躺着，如同被吸干了精神气一般，丝毫不见往日硬朗。
见此场景，命昭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恐慌，泪水毫无征兆落下。
“祖父……”
“阿昭莫哭，祖父这都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儿。”床榻上老人听到动静，视线转过来出声宽慰。
听到老人的话，命昭更是泪水止不住的留。
命氏一族被满门抄斩。
为难之际，是老人出现在别院，将自己带回顾府给了一个家。在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也未曾有半分嫌弃怒骂，只是笑着说怎样都行。
这般好的祖父，怎的突然就病了……
老人见状强撑着起身，一旁顾朝阳忙伸手搀扶，命昭也急忙上前一同搭帮。
祖孙三人说话的功夫，林氏听到动静来了院子。
“你二人回来了。”
“娘。”
“义母。”命昭转身，同样打招呼。
“先去用点饭吧，让你祖父好好歇着，明日醒了再来也不迟。”
顾肃闻言，点头应和道：“是嘞，快去吃饭，老头子我要睡觉了。”
一番劝告下，顾朝阳这才作罢，三人一同出了院子。
——
片刻后，三人落座饭厅。
“母亲，祖父平日里身子骨还不错，这会怎得会突然卧病在床？”
“是啊，一年一度觉得此事蹊跷的很。前些日子你们走时还好好的，这两日便突发恶疾卧床。”林氏担忧回话，同样不知其中缘由。
一旁命昭思考半瞬，出声询问，“义母，祖父卧病前可是出府去了何处？”
林氏回想片刻，出声道：“卧病那日早晨，你祖父确实是出了门。不过他身旁也没跟着人，去了何处我们并不知晓。”
“昨日乘风还问过，但老爷子并未多言。”
林氏话落，命昭心中已有猜测。
这病来的蹊跷，只怕古怪之处就此这趟出行上。
“可请医师看过？”
“医师看过的，药也开了不少。皇上听闻此事还派了太医来，一帖一帖的药往下服，可这病就是不见好转。”
顾乘风从外头进来，落座于饭桌。
“去看过老头了？”
“嗯。”
顾朝阳不想多说，闷声应到。
想到卧病在床的老人，饭厅的气氛也沉了下来。
“义父义母，祖父这病来的蹊跷，其中关键只怕就在卧病那日早晨那趟出行上。”命昭思考片刻，最后还是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
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太弱了，若是义父义母能重视起来，动用顾府的力量去查，想必也能更快知晓结果。
只希望此事不是自己所想那般……
“有道理，我即刻命人去查。”
顾乘风一拍桌，饭也顾不上吃便出了屋子。
用完饭安慰一番顾朝阳后，命昭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却不想会看到一意料之外的人。
“青菊？”怕认错，命昭出声试探询问。
那人听到动静，回头望来。
熟悉的面孔如命昭所想一样，正是青菊。
“你怎得也回府了？学院放假了？”
命昭出声询问，看到青菊手中浇花的水壶，心中隐隐觉察出不对。应当不是学院放假，青菊只怕是被人叫回来的。
会是谁？
此事祖父可知晓？
不对，祖父都卧病在床来，想来是不知晓此事的。
那会是谁呢？义母？
应当是了，自己说出此事时，义母的神色便是不赞同的。只怕是碍于祖父在，所以并未明确拒绝。
如今祖父卧病，青菊便被叫了回来……
心下百转千回，命昭脸上丝毫未曾显露。
“小姐回来了。”
“天玄学院怎么样？是不是比青玄学院要大多了？”
“听说老家主病的很厉害，这两日府上经常有太医登门，小姐可曾去看过了？”
青菊笑着上前问东问西，特意避开命昭的询问。
见此，命昭也没再提及。
两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眼看夜深，估计着命昭赶路想必没睡好，青菊便瞧瞧退下了。
待青菊出去，命昭阖着点眸子睁开，眼中清明毫无睡意。
命昭确实没想到青菊会被私下叫回来，若不是祖父病重自己回来，只怕还以为人是在青玄学院。
祖父说过会让青菊留在青玄学院，此事定然不会是他。义夫呢，也不会去在意这些小事，那么便只剩下义母一人……
顾府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每年捐出去的银子都不晓得有多少。只是多供一人上学院支出不会太多，那便不是金银的问题。
青菊一个丫鬟，义母为何看到这般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