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宫殿,他脑子混混沌沌,这一夜他睡的极不安稳,他梦到自己母亲被绑在绞刑架上,所有人大喊要烧死这个亡灵师女人,艾文想大喊替自己母亲辩解她不是亡灵师,但嘴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天还没亮,艾文就从床上醒来,只觉得喉咙堵得慌,几声咳嗽后一口鲜血咳了出来。艾文大喘着气,身体病弱的无力感无时无刻告诉他,他什么都做不了,仅仅是活下去都很艰难。艾文起来想喝口水时冷静一下,发现落地窗旁边站着一个男人,这个高大的背影艾文很熟悉,是自己的父亲布兰登,艾文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父亲了,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或者更久。“试炼名单上有你,三天后你就去无妄深渊,到时候在提伯里村庄歇脚的时候,找机会离开吧,我安排了人接应你。你昨晚也见过了你母亲,想必也知道你母亲最终的心愿是什么。”
布兰登转过身,眼窝下有一片乌青,显然是几天没有休息好。艾文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从心底燃起,他大声质问布兰登:“你明明知道母亲不是亡灵师,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把话跟那位法圣说清楚?!”
布兰登叹了一口气:“那位法圣就是冲着你母亲来的,他不过是用一个借口罢了,没有亡灵师这个借口,也会有其他的借口。艾文,在无法反抗的力量面前,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艾文握紧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所以你什么都不做,宁愿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污蔑带走都无动于衷,你就是一个懦夫!”
“艾文,你不要太放肆。”
布兰登声音陡然提高,他看着眼前的儿子,艾文眼神像狼一样凶狠不屈服,可惜身体却像重伤待宰的羊。“不要任性,到时候你就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布兰登说道,虽然他一向不喜这个废物儿子,但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而且他对布兰登夫人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艾文作为兰伯特家族的耻辱,如果不是有布兰登夫人一直护着他,在这个家族里早就连渣都不剩,而如今布兰登夫人落难,这群人就迫不及待要处理掉她唯一的儿子。“父亲大人,这些年你一直看不起我,但现在你这个样子和我这样的废物又有什么分别。”
艾文深吸一口气,压住胸口的怒火,他现在明白了不管事情发展成怎样,这个男人也不会为自己妻子出手,因为从那位法圣指认她是亡灵师那一刻,不管真相如何布兰登就放弃了她。艾文的这句话触到布兰登逆鳞,他想也不想一巴掌扇在艾文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出现在他脸上,艾文强行咽下嘴里那股腥甜,冷冷望着布兰登:“你冲我发火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冲那位法圣发去,你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和我这个什么也做不的废物有什么区别。”
“艾文,你要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不仅仅代表着自己,还代表身后的家族,既然知道结局无法改变,就不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去做无谓的冒险。”
布兰登说道,对于那个被自己和兰伯特家族放弃的女人,他也有深深的无力感,可这也是没有办法事情。“借口,你只不过是给兰伯特家族打下手罢了,还能代替身后家族,可真有脸给自己贴金。你是怕为母亲出头被那位法圣问罪、怕失了兰伯特家族继承权,母亲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这种人!”
艾文看着眼前这个被母亲深爱的男人,他一点都不值得被人爱。当初布兰登夫人刚怀上艾文,这个男人便有了情人,不久以后更是闹出了私生子的笑话。布兰登抬起手又想打艾文,但看到艾文那双酷似自己妻子的眼睛,最终又把手放下,两人谈话不欢而散,艾文恨这个男人,恨他坐视不理也恨自己是个废物无能无力。西亚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艾文坐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西亚拿着热帕子给艾文敷脸,随后又把刚熬好的药递到艾文面前。“艾文少爷,你不按时喝药,夫人知道了会更担心的。”
西亚说道。艾文手动了动,最终端起药一饮而尽,他想自己能做的大概就是好好活下来不让母亲担心。西亚很担心艾文状态,从布兰登走后艾文表现得很平静,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自怨自艾,就因为太平静才显得反常。“艾文少爷,三天后试炼路上在提伯里村庄,你会找机会离开吗?”
西亚有点担忧望着一脸平静吃完早餐的艾文。艾文擦文嘴角,不紧不慢说:“当然。”
西亚听到艾文的回答,明显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这艾文再出现什么麻烦事儿,毕竟没有人再给他们兜底了。艾文吃完早餐后决定亲自前往魔法藏书馆看书,以往他身子弱不禁风又易生病,大多时候都是西亚拿书回来给艾文。西亚想艾文平时素爱看书,转移自己注意力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兰伯特家族的藏书楼足足5层高,从外面看整栋藏书楼充满了庄严古朴气息,看久了还给人一种沧桑感。藏书楼第1层和第2层的书籍是每个人都可以翻阅甚至可以登记后外带,这两层楼的书籍内容都是以识字、入门魔法、以及各个国家人文历史介绍为主,是比较常见的书籍。第3层和第4层楼,这两层楼只有兰伯特家族直系血脉人可以进入的地方,里面有高阶魔法书籍和一些秘录,翻阅外带都是有十分严格的规定,里面有一半书籍是只能在里面阅读但不允许外带。第5层是兰伯特家族最重视的一层楼,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传承魔法,兰伯特家族也不例外,据说五楼的藏书阁不仅有兰伯特家族传承的魔法书籍,还有传说级别的魔法书,也有不少莱昂帝国的秘辛,只有被族长允许的人才可以进入其中,且花了高昂代价请法圣级别的魔法师布置了法阵,随便乱闯第5层藏书阁会被轰得渣都不剩。藏书楼不同的楼层出入口和看守人都不一样,1层和2层相连,所以出入口都是同一个位置。3楼和4楼相连,出入口又是另外一个地方,5楼是个单独楼层,出入口由70级以上的大仪魔导师看守。艾文能去的也就藏书楼的1到4层,大部分兰伯特家族的人没有特别允许也只能和艾文一样,看1到4层的书籍。看守藏书楼3层和4层的是一个慈眉善目整天打着瞌睡的老头,是一个40级的魔导士,因为3楼和4楼有很多不能外带的书籍,所以艾文也亲自来过图书馆几次,只要符合藏书楼规定,这老头也从不为难艾文,是艾文为数不多有好感的人之一。老头看见来人是艾文,又低头开始打瞌睡。艾文看着正在打瞌睡的老头,说道:“庄老,我想请教您一个事情。”
被叫做庄老的老头睁开眼,有些不耐烦睁开眼说道:“要找书里面找,我又不是书找我没用。”
“这两层的书籍太多了,我时间有限,所以才来叨扰庄老。”
这些年艾文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看书,不能学习魔法,所以有大把时间看书,但是3楼和4楼加起来几十万本书,这几年艾文看的也不过九牛一毛。庄老斜着眼看着艾文问道:“书架上不是有分类吗,问我做什么。”
“我想看关于亡灵师一类的书籍。但是之前我每次来这里看书,都没有看到过相关书籍。”
艾文如实说道。庄老听完艾伦的话后上下打量着他:“你找这些书干什么?莫不是因为自个原因不能学习魔法,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吧?”
“不敢…因为我母亲被一位法圣指认为亡灵师,3天以后会被带到辉耀之城,所以才来找这方面的书籍。”
艾文如实说道。“啥?”
庄老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足足愣了3秒,然后赶紧看了一眼周围,幸好艾文来藏书楼比较早,这个时间段还没有人来看书。“艾文少爷,你应该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我听闻布兰登夫人重病卧床不起,你不去照顾你母亲在这里乱说什么?”
庄老没好气说道。艾文向庄老轻轻摇头,诚恳说道:“还请庄老帮帮我。”
庄老一时语塞,布兰登夫人是亡灵师?怎么可能。沉默良久,庄老对艾文说道:“在4楼右边和左边最里面书架,最下面3层,那里面堆放了乱七八糟的书,你自己去看有没有你需要的书,但是别怪我没警告你,一旦我发现你把不该带的书外带,以后就滚出藏书楼永远不要进来。”
4楼的书架以中间过道为界限,分为左边和右边,左边书架上的蓝色书籍都是可以带出去的,而右边书架上的红色书籍是不可以带出去只能在这里看的。艾文对庄老感激说道:“多谢。”
西亚跟在艾文后面,不解问艾文:“艾文少爷,为什么要和别人说布兰登夫人的事情,这要是传出去布兰登大人会非常生气,也对夫人清誉有损。”
艾文冷笑:“他们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
听见艾文这样说,西亚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艾伦顺着蜿蜒的复式楼梯走向四楼,一刻钟以后艾文找到了庄老所说的地方,不管是左边还是右边的书架,最底下这3层的书堆放得不甚整齐,因为很久没有人翻阅过缘故所以用手一模还有薄薄一层灰,数量大概有几千本,内容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怎么成为一族之长、情人如何上位、如何让XXX更持久等等,西亚看见这些书觉得有意思级了,以前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这些书呢。不过她也知道,此时不是好奇这些书本内容的时候,她也赶紧蹲下来和艾文一起找关于亡灵师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