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霓裳及笄之后不久,众臣便上奏陛下给两位殿下选妃,陛下皇后却是让太子监国他们则是去了岭南。
陛下走后,陆昂以为爹娘不在了自个儿的日子能够轻松许多,谁知陆晞根本不让他有半点轻松的时候。
钱轻语的病一直不见气色,咳嗽了一个多月都还没好,陆昂便心疼了,好生责怪了伺候钱轻语的丫鬟一番。
其中一个小丫鬟噘嘴道:“殿下,哪里我们没有照顾好轻语姑娘?
明明是轻语姑娘擅自离开王府三日,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还穿着男子的衣裳,都不知道她离开府中那三日去了哪里!”
陆昂蹙眉,找来宁嬷嬷问道:“嬷嬷,轻语当真有三日都不在府中?此事怎么没有人和本王禀告?”
宁嬷嬷答道:“此事说来也是老奴的不是,轻语姑娘的好友马小姐在洛阳成亲,轻语姑娘想要去送嫁,是老奴不许她出门,轻语姑娘不得已才偷偷出门的,也因此而受了寒。”
陆昂不悦道:“她去了洛阳?”
去了洛阳却不找自己?
陆昂回了屋内,钱轻语躺在床上咳嗽了两声,见着陆昂进来了,她便要从床上起来。
陆昂黑着脸问钱轻语道:“你为何到了洛阳不来寻我?还有为何要偷摸着出府?你是府中的主子,大可用着主子的气派压着宁嬷嬷,竟然自个儿偷偷去驿站,还淋了雨,你真的是……”
钱轻语见陆昂气恼,便从背后抱住了他道:“我在王府之中没有名分,只是一个奴婢而已,如何拿出主子的气派来,您别生奴婢的气。”
陆昂道:“谁说你是奴婢了,等爹娘从岭南回来,我便给你一个名分。”
钱轻语惊诧地望着陆昂。
陆昂又道:“我没有对你生气,只是恼你不珍惜自个儿的身子,傻乎乎地,幸好也没有出事,若是你在路上出事了怎办?还有来了洛阳也不跟我一起回长安,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你可知你每咳一次,我的心就难受一次。”
钱轻语道:“那奴婢就忍住不咳了。”
“我……”陆昂叹了一口气,“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心疼你而已。”
钱轻语听到这话,道:“王爷这么心疼我,想必我的病也能很快就好了的。”
陆昂看着钱轻语憔悴的面容道:“轻语,自从我去了一趟洛阳之后,就发现你与先前变了许多,到底是怎么了?”
钱轻语笑了笑道:“没什么,只要我能一直一直在殿下身边就够了。”
陆昂看着她的笑意道:“那是肯定的。”
只不过,没多久,陆昂确实不得不离开长安一阵子了,太上皇惠临帝在岭南驾崩,身为孙儿,陆昂得去岭南接皇祖父回长安。
王府之中挂上了白幡,府内的婢女丫鬟小厮也都纷纷换上了白布麻衣。
太上皇驾崩乃是国丧,天下都禁办喜事。
太上皇入葬之后,钱轻语感知到了陆昂的心情极其地不好。
钱轻语在陆昂身边安慰着他道:“殿下……先皇去世已是过了古稀之年,寿终正寝,您也莫要太过于伤怀。”
陆昂道:“皇祖父生前对我挺好的,我去岭南的时候,他对我可好了,只是我伤心的不是这个。”
他伤心的是,自己本想在爹娘回长安的时候,告诉他们要娶轻语为妻,这会儿不得不等一年了,这一年里他也不能碰轻语了,万一有了身孕就不妥了……
不过,这心思他是不敢说的,他怕皇祖父从棺材里出来骂他不孝!谷
皇祖父对他极好,可是骂起人来也挺凶的。
……
一年之后,陆晞新帝登基一年,除国丧。
陆昂在除国丧的第一日就去了太极宫之中求着陆晞道:“哥,我要娶轻语为妃,原本去年就要和爹娘说了的。”
陆晞眉间微微轻蹙道:“不行,朕不同意。”
“哥!”陆昂道,“为何,你去年说我年纪小,可我真的清楚我在做些什么,我是真心想要和轻语过上一辈子的。”
陆晞道:“一辈子也能有许多,左右我是不会让一个青楼女子之后做你的王妃的。”
陆昂气恼不已道:“青楼女子又不是她,纵使她是青楼女子我也喜欢!”
陆晞却是觉得还是弟弟的年纪太小了,而钱轻语的容貌极美,细声软语,一般男子都抵挡不住这样的魅惑。
等明年弟弟弱冠成人之后,必定能知晓王妃还是要成熟稳重才好。
“她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了?这样,若是等你明年弱冠之后,你还喜欢她,我便给你下旨赐婚。”
陆昂听着陆晞这话,倒也不在闹腾了,左右就是再一年而已。
……
除国丧之后,长安之中各府也不敢贸然开宴席,直到安远侯府上开了宴席之后,长安城之中才是渐渐地恢复了往日里的热闹。
陆昂虽然忙碌,却也经常抽空带着钱轻语去游玩,有什么宴会也都会带上钱轻语。
一时间长安城之中人人都知晓,陆昂有一个甚为宠爱着的姬妾。
树大招风,陛下和平凉王两兄弟本来身边一个女子都没有,如今王爷身边有了一个这般受宠的女子,自然人人都好奇来历。
一时间,对于钱轻语的来历传遍了整个长安。
谢家之中。
乔若依问着谢蕴道:“长安坊间都在传,钱轻语乃是谢家之后?”
“三叔素来风流,说不定真的在外有一个女子偷摸着生下了孩子,不过是王爷身边的一个小妾而已,也亏得坊间传的这么厉害。”
乔若依道:“依我所见,那可不是区区一个小妾而已。”
陆昂对钱轻语这么在乎,岂会只是一个区区小妾呢?
谢蕴道:“坊间不是还在传,殿下之所以这么宠爱那个小妾,是因为那女子和霓裳长得相似吗?拿那个女子做霓裳替身呢。”
乔若依摇摇头,“这么离谱的话你也信,不过霓裳之事,大姐和我明里暗里地说了好几次了,再拖也拖不了多久了,一眨眼也就十六年了。”
“若是罗维还在的话,知晓霓裳都要嫁人了,定然会很开心的。”
“十二年了……”
谢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本以为时间能够抹平一切,不曾想一点都抹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