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蕴到租的地方后,吃了点药,这药让人昏昏欲睡,她倒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十点过了,肚子有点饿,她找来手机想点外卖吃,忽地庄姗蝴打来电话。
付蕴接起。
庄姗蝴:“宝贝,跟你发微信怎么不回呢。”
付蕴:“哦,我刚睡醒。”
庄姗蝴:“给你说个事儿。”
付蕴:“你说啊。”
不知道这人卖什么关子。
庄姗蝴道:“秦定刚才打电话给我了,问了你的事情,他好像……知道你被你爸赶出来的事情了。”
“……”
付蕴愣了会,没所谓道:“知道就知道吧,知道又怎样,我现在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庄姗蝴:“然后,他问我你现在在哪,你说我要告诉他吗?”
付蕴:“不告诉他。”
一想到因为这个狗男人自己姐妹受了那么大委屈,庄姗蝴也一下子不犹豫了,保证道:“好!”
她刚挂掉电话,秦定的电话又打过来。
“喂,秦总。”庄姗蝴很快接起。
秦定再次开门见山:“蕴蕴她现在到底在哪?”
这声音透满了不耐烦,庄姗蝴翻了个白眼,道:“秦总,给您说实话吧,蕴蕴她现在好得很,你不必担心她,也不必对昨晚的事情觉得愧疚,蕴蕴淋雨,也是她自己犯傻,赖不着你,这么多年全是蕴蕴不好,都怪她喜欢谁不好啊偏去喜欢你,落成今天这个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活该,就不牢您挂记了,恭喜您,今后,您的日子可以清清静静的了。”
“秦大总裁,我说完了,再见。”
“哦,对了,你别再打电话过来了,我等会儿要陪我男朋友。”庄姗蝴阴阳怪气说完,也不等秦定回应半句,电话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秦定:“……”
一瞬间,某种情绪在秦定心底喧嚣尘上。
男人从未如此烦躁过,他狠狠掐了下眉心,把手机丢到一边。
在车里坐到现在,才发现空调没开,他打开空调后,看了眼时间,已经快零点了。
秦定脸色阴沉沉地在那呆坐了会儿,拨通叶鹏的电话。
电话一直没接通,他掐断,去打傅桑野的电话。
响了几秒,被挂断: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bai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busynow,pleaserediallater.
秦定:“……”
男人“艹”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敲出一根,点燃,猛地吸了口,乳白色的烟雾肆意在嘴间弥漫,罩住他整张冷戾的脸,镜片下的眸染上寒霜。
这是第一次,小姑娘将他拉黑了,也是第一次,这么不留余地离开。
以前她时常跟他闹脾气,时常不高兴,可从来不会像这次。
夜晚的风从窗户灌进来,夹了丝清神的薄荷香,秦定忽想起昨晚,女孩冲进大雨里抱住他的那一幕。
软软的手,小小的身,似用尽全力抱住了他,声音清脆掷地有声,不带一丝犹豫。
或许,他昨晚过于残忍了。
秦定又想起不久前付翰礼跟他说的话。
“她不听话,我把她赶出去了,这事儿你不知道?”付翰礼脸色变得严肃了些。
“她没跟我说。”秦定额角的青筋微突。
他道:“叔叔为什么要把蕴蕴赶出去?”
付翰礼道:“还不是因为她偏要跑去演戏?不好好考研,不好好工作,跑去演什么戏,我付翰礼的女儿怎么能做一个戏子?”
似觉得在秦定面前说这些不太合适,付翰礼收了点脸色,道:“总之她不乖乖去把司法考试考了,不乖乖回到正途上,我是不会再认她这个女儿了。”
“小定啊,你别觉得叔叔严厉,当初要不是我找老师给她全科补习,不压着她学习,她能冲进明大?干什么不好,去给我干戏子,你叔叔我最恨这行当,你也知道,蕴蕴这丫头”
“叔叔,她今天发烧住院了。”
秦定出声打断他,声音平淡,又含了丝冷意。
秦定手里的烟很快抽完,他敲出第二根,点燃,咬到绯色唇间。
他直直盯着挡风玻璃外的路灯夜色,眼底的燥意竟无一丝化去,而是越聚越浓。
原来,小姑娘当初是被赶出来的。
她无家可去,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
“嗡……”手机突然振动,让秦定抽回神。
是傅桑野打来的。
秦定接起,那头很安静,“你们从酒吧回去了?”
“没,就我。”傅桑野道:“叶鹏那小子应该还在酒吧嗨。”
像是志得意满,傅桑野语气欠欠的,“没女朋友嘛,只能这样了。”
“……”
“不像我,每天香软在怀,泡酒吧就是浪费生命。”傅桑野声音似乎有些哑。
“……”
“我挂了。”秦定淡淡说完这句,准备挂电话,傅桑野道:“慌什么,傅哥抽了陪美人的时间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感恩戴德?说吧,刚才打电话给哥什么事儿?”
秦定:“刚才你怎么不接?”
傅桑野:“你他妈还好意思说,正上头呢你就打电话过来,是想让哥早.泄?”
“……”秦定黑着脸,觉得他无聊极了,冷淡道:“挂了。”
“别啊,快说你找我什么事儿。”傅桑野似乎心情很不错。
秦定未理会他,直接挂了电话。
鬼使神差的,他点开通讯录,找到付蕴的电话,拨过去。
他想,或许闹了一天,小姑娘已经消气了,并且把他从黑名单放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对不起,您……
夜色沉沉,灰白色的阿斯顿马丁在立交桥上疾行,阴郁,冷寂。
回到家里,秦定在鞋柜里拿鞋时,发现鞋柜里的那些或可爱或性感的拖鞋、高跟、靴子一双不剩。
莫名心里更加烦躁,秦定手里夹着的烟送回嘴边,狠狠吸了口。
爬上楼,路过那间房门口挂着一只小猫咪的房间时,他停下脚步。
男人想推门进去看,手落到门上却无法使力。
秦定忽觉得自己有病,今晚在矫情什么。
小姑娘闹得再凶,早晚也会回到他身边的。
后秦定又想,为什么要回到他的身边?
他把她当成妹妹,给不了她想要的,那她也不可能一直守着他,今后,她会喜欢上别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秦定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
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男人镜片下的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一度。
两天后,周日。
晴朗的天堆了几片云,吹来的风微微凉爽,几个上了年纪的老阿姨穿得时髦新潮,太阳帽戴在头顶,迈着雀跃的步伐走向别墅区后面的那带广场。
一辆黑色迈巴赫刹进其中一幢别墅的车库。
男人短衬,西裤,脸色冷沉,下车后,径直走进家里。
“少爷来了啊。”张妈灿开笑容。
秦定:“爷爷呢?”
张妈指指南边儿,“在里面喂鱼呢!”
秦定快步走进去。
老爷子正两手扒拉在一面透明的玻璃墙上,专注地欣赏里面游动的鱼儿,看起来精神好得很。
秦定走到他身后了他都没发觉。
“爷爷。”秦定喊他一声。
老人家不知道是真的没听见,还是假的没听见,没应他。
“爷爷。”秦定又喊了声。
老爷子不耐烦了,转身打了下男人的手背,“你小声点儿,别吓到我的鱼!”
“……”
秦定站在那等。
等了十多分钟,老爷子才舍得把目光从鱼塘里的那些鱼儿挪开,转到他身上,“来了啊。”
秦定淡淡道:“来了有十多分钟了。”
秦淮海笑了起来,“怎么,等这会功夫就不耐烦了?”
老人摆弄起一根鱼竿,对秦定道:“你也真是,要来也不跟蕴蕴一块来,人家走了你才来。”
“……”
秦定牙根紧了分,他就知道,付蕴一定是来过了,老爷子才会对他那么不咸不淡的反应,往次他都是和付蕴一块来,很多时候还没进门,老爷子就热情地杵着拐杖从屋子里出来。
他分明,已经故意掐着点来了。
往常,周日,他们都是中午来看秦淮海。
小姑娘这定是为了躲他,提前来了。
两天了,她的气还没消吗?
秦定脸色一下子沉下去,心里不是滋味。
就算是个养了好几年的小猫儿,突然有一天消失了,都难免不能接受,更何况是个大活人。
这个大活人,曾经闹腾在他的岁月里。
秦淮海叹了口气,“知道我身体没什么事儿了,你也不必这样吧,觉得尴尬和无语故意躲着小蕴蕴?你可搞清楚啊,可不是小蕴蕴让我装病的,是我自己瞎想的馊主意,跟小蕴蕴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跟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给小蕴蕴摆脸色了?今天早上她来虽然还是笑嘻嘻嘴巴甜兮兮的,但那小脸哟,最藏不住事儿,肯定是在你这受委屈了,你下次要来,就跟着小蕴蕴一块,要一个人,就别来了!躲着人家小蕴蕴算什么男人啊你?”
“……”
秦定眸色压得暗沉
是她,躲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把人家当成妹妹?那才两天就急成这样?呵呵。
那一夜蕴妹淋的雨,今后都变成了秦皮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