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是自欺欺人，说不定这中间有什么苦衷。”
斯蒂文插了一句嘴。
张崇信同样是满腹怨气：“能有什么苦衷？都宣战了还tmd给敌人送钱，从古至今就没听说过这种大冤种。”
“爸，斯蒂文说得也不是没有可能，依我看，当时签停战协议的时候，搞不好还有一份不能公开的密约，上面应该不至于犯如此低级错误。”
张昊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密约？干嘛要签密约？”
张崇信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爸，欧罗巴人又不是傻子，如果仅靠口头承诺，就想说服欧罗巴人放弃核武器，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之前就觉得两边的谈判过程，有些太过于顺利了，现在回头再看，这里面明显有猫腻，这事没那么简单。”
张昊进一步分析道。
张崇义走过来笑道：“甭管有没有密约，还是有其它隐情，只要上面肯发钱就行了，乖乖，每个人一万块，都快赶上两三个月的工资了。”
“确实不少，整个联邦八十亿人口，每个人发一万，八十亿乘以一万就是八十万亿，这么一大笔钱撒出去，真不知道是福是祸。”李宁涛忧心道。
做生意最怕遇到这种不稳定的情况，最直接的影响是，一旦发生恶性通膨，他们刚借到手的那三个亿，估计要大缩水，这上哪说理去？
张昊闻言摇摇头：“应该没有八十万亿，找你黄石火山爆发后，其它大区陆续出现了一系列动乱，损失了不少人口，特别是北美大陆、非洲大陆和天竺半岛这三个地区，更是重灾区。”
“那现在还剩多少人口？”
张嘉怡好奇道。
“我估计大概率不会超过五十亿。”
张昊想了想，回答道。
根据梦境里的记忆，黄石火山爆发后的前五年，是人口损失最严重的阶段，差不多损失了一半的人口。
而现实世界无疑更加残酷，三年损失二十亿，则完全有可能。
当然了，除了动乱因素，东西方人口的严重老龄化，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众所周知，恶劣的气候条件本身就对老年人的身体很不友好，再叠加口粮短缺和医疗资源匮乏，才最终酿成了如此严重后果。
“一下子少了二十亿？”
张嘉怡吓了一大跳。
三十亿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差不多是本土人口的三倍多，简直惊人。
张昊点了点头：“只多不少，而且接下来恐怕还要再损失二十亿的人口，粮食供需才会勉强达到平衡。”
“别吓人，再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崇信顿时眉头紧皱。
“当然是分析出来的，联邦的发电量、工业产能、每年的粮食产量、能源产量等数据，这些都是可以收集到的，虽然不是十分准确，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张昊耐着性子解释道。
昊天集团下属的智囊团，早就提交过类似的报告，不过那份报告更悲观，他们给出的数字只有二十亿。
这明显低估了联邦的动员能力。
“照你这么说，将来只有三十亿人口？”张崇信认真道。
“嗯，大概相当于联邦成立初期的人口，套用一句网络流行语，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张昊唏嘘道。
张崇义听了这番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
“这还了得？没想到形势已经到了如此危急的地步，不能再等了，我们明天就回去，然后尽快把家搬过来，再怎么说，天子脚下也比其它地方安全。”
张昊赶紧劝道：“二叔，我说得是长期过程，没必要那么着急，你们还是多歇几天再回去吧？”
“是啊，二叔，本土一直都很安稳，加上这次发钱，短时间内肯定出不了事的。”张嘉怡跟着劝道。
“你们俩不用再劝了，二叔是急性子，如果不早点回去，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稳。”张崇义摆摆手。
张崇信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其他人：“老二、老三，你们是怎么打算的？要不要多住一段时间？”
“大哥，我也回去吧，好歹路上有个照应。”张爱雨回答道。
她这边只有一个人，不安全。
“我也不留了，早点回去早搬家，等搬过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
张崇德紧跟着附和道。
一旁的张爱雪和张爱云，两人也是相同的意思，想早点回去。
张崇信倒也没有多少失落，毕竟就像老三说的，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
“那行，我就不留你们了。”
说完，他转头朝二女儿吩咐道：
“老二，你等下帮我通知一下小凡，今晚不用他请客，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腾出时间来，今晚到我那一起吃个团圆饭，除了你大姐夫，谁都不准缺席。”
张嘉怡赶忙点点头：“我知道了。”
……
第二天，张崇义等人睡到大中午才起床，昨晚所有人都喝蒙了。
下午两点半，张昊亲自将二叔一行人送到了高铁站，虽然时间很紧，但他还是帮忙买到了卧铺票。
检票处，张崇义挥了挥手：
“小昊，我们进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咱们下个月再见！”
“二叔，到了记得打个电话。”
“知道了，忘不了！”
张旭趁机将小堂弟拉到一边：“张昊，公司的事就拜托你了。”
“大哥，你放心，包在我身上，等你们再次回来，厂房估计都动工了。”
张昊拍着胸脯保证道。
“谢了。”张旭连忙感激道。
种植园不是想建就能建的，不仅需要通过相关部门的审批，还有建材和设备等问题，都是不小的麻烦。
张昊轻轻锤了锤对方的胸口：“咱们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再说了，我也是公司的股东，出点力都是应该的。”
昨晚饭桌上，他推脱不过，加上二叔等人在一旁反复劝说，无奈之下只能接受了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行，那我不说了。”
张旭轻轻点了点头。
离开高铁站，张昊没有再去工作，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
张崇信看到儿子回来了，随口询问道：“人都送上火车了？”
老爷子昨晚同样喝多了，也是刚刚才醒来，结果发现亲戚们都走了。
“嗯，火车差不多已经发车了。”
张昊点点头。
“你二叔他们也不容易，能帮就帮一下吧！”张崇信老话重提。
张昊半躺在沙发上，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爸，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二叔他们的，昨天旭哥他们跟我借钱，我可是没有半点犹豫。”
“你跟我说句老实话，张旭他们的那个项目靠谱吗？”
张崇信有些不放心。
“绝对靠谱，将来即便政策有变，堂哥他们也吃不了太多亏，不管怎么样，收回成本肯定是没问题的。”
张昊笑着安抚道。
三个亿而已，他不想让老爸担心。
张崇信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换了一个话题：“刚刚你妈跟我聊了聊你大舅的事，看她的意思，也想把你大姨和大舅他们接过来，你是怎么想的？”
“接就接呗，我这边肯定会一碗水端平。”张昊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你二舅和小舅不在了，你二舅妈不在本土，小舅妈也跟着你表姐去了滇州，他们两家不知到还能不能联系得上？”张崇信提醒道。
“联系得上就联系，联系不上就算了，我的意思是，先把我大舅和大姨两家接过来，其他人慢慢再说。”
张昊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自从外公外婆去世后，加上二舅和小舅也不在了，他有将近十年没去过蜀州了，两边关系说不上亲近，但也说不上疏远。
而且，由于前几年的荒唐事，他甚至没有表哥表姐们的联系方式。
张崇信叹了口气：“就怕你妈想不通，非要闹着把所有人都接过来……”
话音未落，李大娟和周母出现在了客厅里，两位老人家都穿着厚外套，一幅要出门的模样：
“你们父子俩在说什么呢？”
“没啥！”张昊赶紧摇摇头，随即打岔道：“妈，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银行门口领钱。”李大娟回答道。
“领钱？领什么钱？”
张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联邦补助金啊！每人一万，咱们家六口人，能拿六万块钱呢？”李大娟顿了顿，紧接着叹了一口气：“唉，可惜华卿要到下个月才生，要不然咱们家还能多领一万块钱。”
“非要去银行吗？直接打卡里不行吗？”张昊疑惑道。
“不行，银行说了，只发现金。”
张昊顿时苦笑道：“妈，咱们家又不差这点钱，您老还是别去了。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发现银行门口排了很长的队，明天都不一定能领到。”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范婶帮我们占位了，最多两个小时就能排到，不耽误回来给你们做晚饭。”
周母跟着附和道：“张昊，我和你妈反正有时间，就当出去锻炼一下了。”
只花费一个小时，就能拿到一万块，如果错过了，她心里会懊悔死的。
“妈，要不等人少了再去吧？插队总归是不好的，免得引起闲言闲语。”
张昊委婉劝道。
李大娟当场摆摆手：“不行，还是早点落袋为安好，领取时间总共就三天，过了时间就领不到了。”
“居然还有时间限制？”
张昊有些意外。
周母帮着解释道：“我也是听抖音上说的，上面之所以有这个规定，好像是想让有钱人主动放弃救助金，毕竟有钱人不差钱，肯定受不了排长队的苦。”
“妈，要不还是我去吧？你们年纪大了，站那么久怎么受得了？”
张昊选择了退而求其次。
“你不能出面。”李大娟立马拒绝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要是去了，让村民们怎么看你？万一被人拍视频传到了网上，影响不好。”
“妈，那你们还去？这不是脱……咳，这不是一回事吗？”
“我们是老年人，老年人勤俭节约惯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算被人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大娟毫不在意道。
张昊咬了咬牙：“妈，要不我安排人……”
“别再劝了，救济金没办法找人代领，必须是直系亲属才行。”
李大娟不耐烦道。
张昊没招了，只能作罢：“好吧，我不劝就是了，不过为了安全考虑，我让小马带着几个陪你们一起过去。”
“不用不用，不用让人跟着，村里又不是没有银行，出不了事。”
李大娟连连摆手。
张崇信见状，忍不住劝道：“还是带上小马吧？村里有上万的租客，你们身上带着那么多钱，不安全。”
“没事，村里都是熟人，那些租客不敢胡来，除非他们想进局子里吃牢饭。”
李大娟信心满满。
村里的治安一向很好，特别是修建了围墙后，平时一个月都发生不了一起治安事情，大家伙都很放心。
张崇信喝了一口水，直接站了起来：“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你胃不是不舒服么？别逞强了。”
李大娟挥了挥手，然后迫不及待地带着周母出发了。
……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银行门前，果然如张昊所说，现场很热闹，排了好几条长长的人龙，根本看不到尾。
“老张、老周，这边！”
范婶看到两人，赶紧招了招手。
李大娟和周母赶紧跑了过去，由于范婶前后都是村里的人，大家对于两人的插队行为，并没有半点不高兴，甚至还表示了欢迎。
毕竟，村里沾了老张家不少光。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老张，你们家那么有钱，怎么也舍不得这几万块钱？”
有人笑着打趣道。
李大娟冷哼一声：“这钱不偷不抢，是我们家应得的，我干嘛不要？”
“是啊，现在赚钱多不容易，有白送的钱，傻子才会不要。”
周母连忙附和道。
“这话不假。”范婶大嗓门嚷道，“难得有这种大好事，一天不把这钱领到手，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咱们还是来晚了，听说公寓那边的租客，从昨天下午就开始排队了。”
“好饭不怕晚，这不马上就到咱们了。”范婶毫不在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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