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答应了平丰烁要吃顿好的,岳青思又确认长高的事实,幻想着下个月就能突破一米五五的大关,立马决定晚上把鱼头炖了豆腐。
那可是厨房的老王叫采办的人买了好好养着的,又不是每日都能去采买到新鲜的鱼,加上岳青思一些‘偷渡’的调料,别说已经逐渐往他爹饭量靠拢的平丰烁,就是平夫人都难得吃撑了,被青墨搀扶着消食。
杂学堡里面的事情不少,但也慢慢地上了正轨,不过每日都要操心着堡内的营生,还得照顾她的地,顺带管管调皮的熊孩子平丰烁,岳青思看完这个月的账本,重重地叹气。
这和她想象的田园生活,完全不一样啊?
怎么感觉越来越忙呢?
得亏没有把豆油的事情攥在手里,不然就是把她劈开了也管不完这些杂事。
说到豆油,没几天她就听到了当初平丰烨承诺的进度禀报。
来的是个女管事,面容严肃,一身高挑,看得她一方面惊讶平丰烨用人还真是不拘一格,另一方面就是羡慕身高了。
“属下平岁,拜见少夫人。”
平岁真就是干练的冷美人,说话声音都清洌利落。
只不过两人见面的地点稍微有些独特,岳青思还在她的地里,都没收拾。
“平岁?郎君叫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平岁不是第一次见她,但以属下的身份还是第一次面对面,拿出来随身带着的东西,“少夫人,大公子将豆油坊的事情交给属下,特意吩咐属下向您禀报。”
春蝉接过将文书给她,岳青思静静地翻阅着,里面并不单单只是写了进度,还把前期的投入以及施工都记录妥当,有趣的是,里面的表格还是她提出来的,看得出来,平丰烨也在手下试点。
“你做得很好,日后不需要如此繁琐,事情郎君既然已经交由你负责自然是信任你。”不过她倒是问了另外的问题,“豆油坊大致什么时间能落成?”
她实在是没法通过这些数据看出来落地的时间。
平岁便专业许多,“基本会在六月底七月初就卖了。”
那还是挺快的,主要是不需要拿什么证,官府这边又是直通车,都不需要打通任何关卡。
“少夫人,关于豆油的定价,现在已经确定好会在38~45文之间浮动,不知道您是否满意?”江岁显然也知晓价格的决定权,管事的早就凑到一块算了下利润,其实哪怕是这个利润也是暴利。
一斤豆油按照现在的出油率需要十斤豆子,十斤豆子按照现在的市价也就是10文左右,算上廉价的人工和庞大的市场,里面的利润空间简直是不可想象。
这个价格比岳青思想的都要低,她说实话想的就是50文,但既然她报出来肯定不会是做慈善,里面还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你们决定就好,我没有意见。”
当然,要不是在丰州,要不是平丰烨是有实权的大公子,这件事还真推行不起来,毕竟,其它卖油的商人怕是恨不得把豆油坊一把火烧了。
这也是岳青思没法攥到手里的现实因素,这会儿什么都是垄断机制,还不是垄断在官府手里,大多数都是攥在世家手中,难怪世家难断。
哪怕是皇帝想要和世家抗争,也怕是得被拽下来换个听话友好的上位。
也就是乱世屠刀高举,才能相对地削弱世家的实力,可惜,世家占据着最好的资源同样不会都是蠢人,许多人都是到处下注,最后又是扶持起来一个帝王。
只不过在王朝的最初,都是世家蛰伏期。
平岁心里一轻,女主人好打交道对她而言是件好事。
岳青思好说话的过分了,连一句指点的话都没说。
“你和平物他们都是自小跟在郎君身边的?”取名字还真按照岁物丰成来取的,这位大公子,某些小细节方面还挺有自己的一套。
平岁点头承认,“大公子心善,属下和平物他们都是被大公子捡回来的,因为大公子赏识,才有幸在手下做事。”
说得谦虚了,平丰烨顶多是给丰州一些无父无母的孩子提供基础的生活条件,能活下来就行,他们既然能脱颖而出,自然是有天赋和努力在的。
“平物和平谷我都接触过了,能力卓绝,这倒是第一次见你,光是看这份文书就知晓做事细致敏锐了,郎君好眼光。”
偏生她加了最后几个字,平岁都不好谦虚否认,不然岂不是在说大公子没眼光?
“后续的事情你做主就好,郎君将豆油坊交给你自然是信重,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不用再来事事禀报。”
浪费她时间,同时岳青思也提供不了切实的建议,没有这个必要。
“属下遵命。”
平岁离开时,还带着岳青思给平丰烨的日常投喂,正好顺路就不使唤堡里的人了。
同时,她还收获了一小罐的零嘴。
岳青思笑眯眯的态度温柔,“郎君应该不会要求得这么严格,这么一小罐的酸果算不上贿赂。”
这可是她用了紫苏还有沙塘,不过沙塘的卖相不任何好,岳青思都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能有人把白糖红糖弄出来。
平岁只能接过,路上放了一颗塞到嘴里,酸酸甜甜还带着一股特殊的香味,哪怕是里面核糖都十分入味。
带着一堆东西回到府里,平岁便给平丰烨去禀报。
平丰烨看着桌子上一个不小的包袱,平岁禀报时犹豫了下,还是把给的零嘴之事说了出来。
平丰烨还不至于严苛到这种地步,“既然是少夫人给的,你拿着就是,只要不超出底线,这些事情都不需要如此小心。”
平岁或许是因为女子之身做事,比其他人更加谨慎小心。
“属下知道了。”
等到离开时,平岁便看到大公子好似不疾不徐地打开包袱,心情算得上是轻松惬意。
她感觉得没错,平丰烨心情确实不错,尤其是等看到包袱里有一罐更加的酸果时。
只不过,听到消息的大都督如若无人之境地来到他的书房,然后在儿子平静却夹杂着锋锐的眼神中,继续抓了把零嘴,吃了觉得这个虽然味道不错,但还是没有肉更加合他的心意。
“丰烨啊,你娘和十一都在杂学堡那边住了一个月了,府里差不多清净下来,什么时候把人接回来啊?”
平丰烨默默把东西收拾起来,“随时可以,爹不处理公务的话,可以自己去。”
意思很明显,要么接人,要么处理公务。
对于大都督来说自然是没有意义的选择,“那我去接你娘回来。”
儿子就随他吧。
平丰烨没多说别的,据他目前所知,他母亲在杂学堡待得很舒服,不一定那么轻松就会跟着回来。
对于刚刚惹了他的父亲,这些事情,自然也是无需特意说出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