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的屋子里,春蝉和夏喜带着外面的小丫鬟在打着络子,手上针线活不断,正是给岳青思的衣物,只不过瞧着却并不是绸缎,反而更加贴近百姓的简单款式。
“春蝉姐,你说少夫人这整天都忙活那几块地,现在居然还要穿这种衣服,我瞧着都心疼。”夏喜做着做着开始叹气。
可不是嘛,本来每日亲身下地就很辛苦,每次回来她们都得准备好热水还要按摩,现在少夫人说下地衣服不方便还糟蹋了好料子,叫她们做些便宜的,可真是把夏喜愁的。
春蝉听到这里活儿也停下来,这件事她们能做的就是将内里的衣服做得舒适些。
“我们劝不动少夫人,只能把里面的衣服做得舒适些。”能劝得动的,一个是大夫人,可她们做丫鬟的,那就是拿不清自己的身份。
大公子倒是也行,可她瞧着两人可不像是夫妻,可感情也说不上坏,起码比她之前见过靠近大公子的女人要亲近许多。
夏喜也就是嘴上发发牢骚,该干的活还是得干。
她就是想把少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尤其是这两个月看着少夫人的变化,慢慢变得丰腴些,瞧着越来越漂亮,偏生正主倒是不施粉黛,现在连衣服都挑剔了。
想到这,夏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坐不住了,“春蝉姐,我去厨房看看,等会儿少夫人回来正好把参鸡汤端过来。”
岳青思一开始还插手了下厨房,但现在已经完全是夏喜的地盘,每日给她从两餐安排到三餐,中间还有各式的点心汤水,不把人养回来那是誓不罢休。
春蝉点点头应了,这方面她确实擅长,起码成果肉眼可见。
“当下日头开始偏热了,明日开始给少夫人换点清凉的吧。”夏喜已经安排好接下来的饮食了。
堡外开垦的田地里已经一片绿油油,吸引了许多的‘野人’和村民,不过鉴于护卫队的存在,她们也不敢多靠近,只是瞧着新奇。
岳青思昂首阔步地走进门来,浑身都透着一股洒脱和随性,半点没有被束缚的影子。
不过一进屋就被围上来的丫鬟给自动化的清洗、换衣服,除了她实在不习惯沐浴时有人伺候,其它真就是按照春蝉的指挥,脑袋都不需要思考。
瞧着桌子上准备好的饭菜,三菜一汤,还备着不知名的果子,岳青思经过劳作辛苦的身体和精神一下子得到了放松。
“春蝉和夏喜可真是能干,我这回来什么都不用操心,可是得给你们涨涨月例银子。”能干的自然得奖赏,两个人现在相当于正经的贴身秘书,做的每件事真叫她舒舒服服。
春蝉还在那帮她把头发挽到脑后,等会儿午休便不梳头了。
“少夫人折煞婢子们了,伺候好少夫人那是婢子们的本职。”少夫人已经是十分好伺候,平日里也不计较太多,从来不发脾气,每日要做的活儿都不多,也不需要她们跟着去地里,比当初在府里都要松快。
不需要整日绷着一颗心,时时刻刻紧张着怕哪里出错。
岳青思可不觉得这是应该的,“做得好自然得要奖,做得不好也当罚。干脆我给你们放一日假,总不能到我身边当差了,连个松快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两人还没来得及推辞,就见她板着脸,“我可都说出口了,你们俩不许推辞,正好也能和交好的人见见面,或者是见见亲人。”
当初两人过来时平丰烨就把身契给了她,说明两人身家都在府里,可以放心用。
“多谢少夫人。”春蝉和夏喜应了,眼睛里也浮现几分喜气。
岳青思舒舒服服地用完膳,舒舒服服地午休了半个时辰,起来就任由春蝉在她脑袋上捣腾,然后不耽误事地拿出她的数据本整理。
她辛辛苦苦弄几块别人不理解的地就是作为她的试验田,什么都不处理的,种子泡过药物的,追肥的,她可是辛辛苦苦把已经知道答案试验又做了一遍,就是为了以事实说话。
这些日子风雨无阻地往试验田里跑,每天的数据都是在这里面,算是她的命了。
要是这东西在没有发挥作用前丢失损坏,她的心情和写了两万字论文被人彻底删除的无异。
“少夫人,等会儿还要去大夫人那,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春蝉见她沉浸在那堆看不懂的字符里,提醒着接下来的事情。
岳青思抬头,想了几下才回过神来,“哦,不用,母亲那里什么都不缺,现在她那小菜园子就是她的最爱了。”
平夫人不知是被她影响还是想尝试些不同的经历,没有种花,反而开始了种菜。
当然,她的种菜许多都是意念式,挖土翻整这些都是旁人的活儿,青墨她们也不可能叫大夫人去做这些。
春蝉听出她话里的调皮,只是轻轻抿嘴笑了笑,“少夫人的头发越爱越好了,倒是可以盘很多的发髻。”
简单的式样弄好,春蝉瞧着她养得逐渐柔顺发黑的头发,眼里闪过可惜。
就跟夏喜见到她穿粗布麻衣的心情差不多。
可惜,她家少夫人向来不喜欢盛装打扮,说是不方便干活。
岳青思整理了下今日的数据,便往平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果不其然,她正在她的小菜园外面,支着一个凉亭,里面还有岳青思倒腾出来的摇椅。
内院没有男子可以进来,一开始还矜持的平夫人现在已经习惯了躺在摇椅上,手边放着一些凉的点心。
“是青思来了啊。”见到她来,懒洋洋地发声,和当初第一次见面的雍容华贵截然不同。
不过,岳青思倒是和她关系亲近许多。
“母亲这是在外面晒晒太阳,今日的大夫可是见过了?”平夫人身体是根里的问题,哪怕平日无事也都会间隔性请大夫把脉,不过,有时候也会嫌弃麻烦不想折腾。
听到她带着促狭的发问,平夫人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你倒是什么都操心,这么多人的营生,还要每天折腾你的那几块地,还来操心我?”
岳青思跟着躺在旁边,“母亲您哪里需要我操心,不说您本身就知晓看大夫的必要,就说您身边伺候的人更是妥帖,我啊,就是动动嘴皮子,还白得一句夸赞,这种好事我哪能拒绝啊?”
平夫人听着她说话嘴边的笑容就没散过,这可是比她咋咋呼呼,除了吃饭见不到儿子可要叫人欢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