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岳青思回到县公府差不多五天时间了,中间除了岳青祈过来一次之外,便再没有县公府的主子来过。
岳青思待了几日,也不需要她绣什么嫁妆,唉声叹气了几声,晚膳前出来走动,迎面撞上看着就有几分鬼鬼祟祟的古平。
“……”
两人都沉默,无话可说。
平谷的脸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严肃,身子不再佝偻着,挺得笔直,像是接受检阅,又或是接受惩罚。
岳青思本来还想着大家糊弄糊弄,当作没看到就此过去,偏生他下意识的动作,叫她倒是不好睁着眼睛装瞎。
心里默叹一声,她径直走向平谷,“你这是,出来散步?”
平谷严肃着脸,点点头,又摇摇头。
岳青思一张脸垮了下来,为什么会说句谎话都不真诚啊,很叫她为难啊!
“继续。”她声音都透露着一股有气无力,“小心。”
其它的话,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他在做什么,岳青思表示没有多少好奇心,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她懂。
平谷害怕她问,但眼睁睁看着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去觅食,心里又有种不得劲的感觉,暗骂自己一句不知好歹。
只不过嘛,有些事情真不是岳青思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她无奈地扶额,颇为头痛,这是什么孽缘啊?
从昨天傍晚到今天中午,短短时间内,算是她在床上待着的四个时辰,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撞见平谷不太正常的举动了。
平谷心里没好到哪里去,此刻他正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不知道是能力出了问题,还是运气的缘故,一张脸越发冷着,晚上就去附近的寺庙去去晦气。
“岳小姐”
他接下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照实说肯定是不能的,但是这个运气,他自己都不想再多提。
岳青思挥挥手,一脸担心,“你这个运气,做任务真的顺利吗?”
不是她多管闲事,他现在还在她这待着呢,加上她去丰州还得有人保护,这临时保镖瞧着安保性倒是可以,但运气差的话,不会连累到她吧?
脑袋里还有空余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平谷:“……”
以往自然是很有信心,但此次,他的心态隐隐有些不对,已经在怀疑这阵子的运势了。
“唉。”岳青思叹气,“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还是说出来这句话,明明昨天晚上还在想着当睁眼瞎,可这真是太考验她的演技了,就当作是为了日后到丰州的美好生活提前做准备吧。
平谷:“…属下想要能进入县公府大总管的地方。”
犹豫再三,平谷都没想到他会说出来。
岳青思思考了一瞬间,不是在想那位远在丰州的大公子到底目的如何,而是在想如何达成目的。
“你们送过来的彩礼,是不是没送到我这里来?”她突然想到,她还有笔进账啊。
女子的嫁妆,除了父母的陪嫁之外,可还是得算是男方下聘的彩礼。
按照安瑶菁的性格,肯定不会贪图她这些东西的。
不过嘛,她这人小家子气,看重钱财,不自己清点不放心,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平谷立刻明白,“早就已经送到了。”
岳青思转过身去,背着手,声音随着风传到他的耳朵里,“看来我明日得好好问问我全部的陪嫁呢,总不能真就是拿着母亲的嫁妆,父亲是一毛不拔吧。”
平谷眉眼间的郁气总算是散了些,只是晚上还是叮嘱好人守好小院子后,趁着晚上到了城外的寺庙拿了串红竹石,当然,是给了钱的。
刘全作为开国县公府的大总管,并不需要事事都自己上手,下头有的是分割权力的小管事,他只需要总揽全局就好。
他在县公府二十多年,心细如发,更是深受重用,保管着县公府公库的钥匙,在下人眼里,可真是做到头的位置。
刘全这段日子都在忙着府上大小姐出嫁的日子,虽说是不放在心上,但总归不能叫外人看见道一声寒酸,那丢的可是县公府的面子。
只是没想到,这把内宅的火会烧到他身上。
“你说大小姐想要亲自看丰州送来的聘礼?”
来的人正是丰州所来,自然无惧于他这个大总管,反而带着一股从军营出来的痞气。
“刘总管,岳小姐的话我已经带到,她说了,再过半个时辰会亲自过来,就不劳烦刘总管将东西抬到院子里去了。”
刘全有心拒绝,倒不是有人贪图她的那些东西,只是这么折腾还真是有些闻所未闻。
“大小姐那”
“刘总管,岳小姐果然料事如神,您办事可是没有郡君洒脱。”护卫嘿嘿一笑,“您这又是何必自己给自己惹事呢?岳小姐说了,她虽说只能在县公府待上几日,但光是出嫁之日不配合闹腾起来,恐怕就足够您喝一壶了。”
刘全从未听过用自己出嫁之日的丢脸来威胁的事,但今日发生到他身上,心头恼怒之外再无他法。
现在还真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要是这大小姐日后待在府上,他想要她吃点暗亏的手段多的是,可偏生是这不能出差错的几日,又是个完全不在乎脸面名声的人,还真是拿她没辙。
“请转告大小姐,我会安排好的。”
护卫不再说什么刺激的话,只是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在刘全暗沉的眼神当中毫无顾忌地回去复命。
他又不是县公府的下人,管也管不到他身上。
再说啦,像是这些仆人,他一个打三那是毫无压力,更加无所顾忌。
况且,他还得去岳县公那里走一趟,这女儿出嫁,不知道父亲准备的嫁妆在哪里啊?
岳青思是不可能讲究什么恩断义绝连钱都断了的,没叫他出十年的抚养费和补偿费已经是她考虑后,仁至义尽的做法了。
要不是怕把人气得升天,到时候嫁人不吉利,她是不可能这么轻飘飘放过岳青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