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芸这一招,差点儿没把孙家人给气死。
一个月给二百文,他们还能占个屁的便宜。
只能气哼哼地去分鸡鸭牲口这些东西。
要孙芸说,换成是她,她一根儿毛都不会分给这些人。
但李寡妇一家人没法子,她们没那个能力保住,搞不好还会遭贼。
李家的事儿解决了,村长直接把钥匙给蒋绍。
李寡妇一家人把牛牵走,那头李家人又吵闹起来,还动上了手。
主要为了牛羊和骡子的归属。
蒋大柱一提要求,魏祤就让人置办,为了彰显自己个儿大方,牛和骡子这种大牲口都是置办的一对儿。
村长真是觉得这帮人够够的了,他不想管,但是不得不管。
孙芸喊住村长,低声请求:“您看这样成不成,您出面,压价将他们的牛羊骡子买下来,明儿我找人来收,多少您也能挣点儿!
嗯,给我们家留只骡子就成,老先生一直嫌弃牛车太慢,张罗着想买头骡子。”
“这样您既能挣点儿钱,又能把他们眼下的问题解决了!”
村长一想,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他问孙芸:“你还认识牛马贩子?”
孙芸:“嗯,钱婶儿的亲戚就是,我家的牛就是打他那儿买的。”
“行,我这就去找他们!”
孙芸心满意足地搀扶着蒋绍往回走。
蒋绍问孙芸:“为啥想帮她们?”
孙芸:“不是帮,我看上这宅子了,想买,回头找李家人商量商量,应该可以低价买进。”
“现成的四进宅子,不要白不要!”
“我们将来可是要当大地主的,地主家也要有地主家的排场!”
蒋绍:……
好吧,你说啥我都相信。
何氏已经来了,耳朵装在碗里,虽然是洗干净的,但有一股子粪水味儿。
孙芸心说对手真给力啊,她这算是躺赢么?
“哎……耳朵看起来还没坏透,按理说是可以用的,可是你这明显已经浸泡过粪水了,不能用了!”
“我知道有个女人,因为手上的一个小伤口沾染了粪水她没在意,后来伤口就化脓,还溃烂得厉害。
最终去县里找大夫,大夫说要手不命,要命不要手。
为了保命,到底把手给生生锯下来了。
还带了一小截儿胳膊锯下来的。
若我将这个耳朵给蒋禄生缝回去,他的伤口就会溃烂,最终脑袋都保不住!”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掉粪水里!”
蒋禄生整个人都不好了。
何氏落泪道:“家里人以为没用了,就和垃圾一起归拢倒进粪坑里了。”
她回去问了之后,打着灯笼去粪坑找屎……呸!找回来的耳朵。
竟然不能用!
孙芸叹息一声儿:“亲儿子的耳朵……便是不知道有用,也该找个地方埋起来啊,粪坑……也太糟践人了!”
说完她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有挑拨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蒋绍不是亲生的就算了,蒋禄生到底是亲生的……”
“你们当我没说啥,我这个人不会说话!”
蒋绍:“你可太会说了!”
他已经把诊所里的油灯点亮,灯笼也挂到了诊所门口的墙壁上。
“进来治伤吧!”蒋绍语气不是很好。
跟蒋家人,他没好态度。
气鼓鼓的两口子跟进来,孙芸就问何氏带没带钱,蒋禄生眼下情况不太好,用药比较贵。
当然了,若是他们没钱治,那就得另请高明,莫要打感情牌,他们之间没有感情牌可以打。
这会儿没旁人,孙芸说话非常直白。
何氏一听孙芸报的价钱,当时就想说不治了,这么贵怎么不去抢。
但一接触蒋禄生的目光,心下一凛,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儿银子来:“治!”
她可不能因为钱跟丈夫起龌龊。
况且如今她也不差这点儿钱。
蒋禄生的面色果然好了很多,父母兄弟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往后他就守着小家过日子,将来绝不会管父母兄弟半分!
收了钱,孙芸就给他处理伤口,酒精清洗伤口的时候,蒋禄生叫得跟杀猪一样,孙芸一度无法给他处理。
最后还是蒋绍拿了绳子来给他绑在椅子上,这才顺利。
蒋禄生两口子都怀疑孙芸是不是故意的。
孙芸自然是故意的,手稍微重了一点。
反正蒋禄生疼得销魂,感觉比被割耳朵的时候还疼。
清洗上药包扎,再用纸给包了几粒药丸,说了怎么个吃法。
药方也写给了他们:“药丸明儿就吃完了,你们赶紧拿方子抓药,先喝两幅药。
只要是不发热,后头就可以找别的大夫给你们看。
尽量莫要上我的门,我不乐意挣你们的银子。”
何氏两口子:……
真没见过做人这么绝的!
面子工夫都不做!
两人气哼哼地走了,何氏也没法子再装贤良。
不过他们更气的是亲爹娘和亲兄弟,回家之后大闹了一场,第二天天不亮就带着细软啥的离开了村子。
一起离开的还有蒋金宝两口子。
蒋家一下子清静了很多。
不不,不是清静,是沉默。
本来蒋家有大房子了,蒋银宝又成了香饽饽,他开始挑剔起绿女方来,不成想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都怪阿爷。
蒋银宝恨恨地想,有钱偏瞒着,若是早点分给他们,他们分开藏,也不至于让山匪前抢了去。
而且有钱也不给他张罗媳妇……
蒋大柱就病了。
一病不起。
用完早饭,孙芸就去李寡妇家,一家人看到她很热情,脸上挂着感激和讨好的笑。
孙芸被她们迎进堂屋,又是擦凳子又是倒水,殷勤得很。
李家跟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生活艰苦,家徒四壁。
如今家里没了顶梁柱,若再被成功吃绝户,往后的日子还真没法子过。
孙芸把一个小布包袱放到桌上,大旺媳妇瞧她有话要说的样子,就把几个孩子打发出去干活儿。
“那么大个宅子,二百文的租金着实是少了,这宅子让牙行拿出去租少说能租五百文一个月。
我也不能占你们的便宜,就五百文一个月租用。
昨晚那般说,也是瞧着那些人太过了,怕他们知道了数目,三不五时地来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