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的女人不爱钱,我倒是想错了。”
夜丰烨故意调侃,卖了关子。
云漓:“???”
“爷此次立下大功,是得了陛下嘉奖?”
“我不肯升职调任,所以赏银加倍,既然你不想买什么贵重物什,我就抚恤此次抓捕伤亡的弟兄了。”夜丰烨的回答直截了当。
云漓的心在滴血。
就知道不应该嘴欠!
“赏就赏吧,也是他们应得的。”她也做不出再把银子要回来的事。
毕竟那些人和她的娘家一模一样,没了主心骨。
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带着孩子的孤儿寡母,可怜至极。
“老规矩,赏一半,另一半交给你保管。”
夜丰烨拿出一串钥匙,“以后我的财物全部交给你。”
云漓愕然。
竟然把财物大权交给她?!
“那个……婢妾还是别担这么重的担子吧?”她只是个妾,她不想当管家啊!
夜丰烨不容置疑,直接把钥匙塞在她手里。
“您就不怕我见财起意,拿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跑了?”云漓意外,咋就这么信得过她!
夜丰烨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只要你能搬得动,尽管拿。”
天色已晚,春风渐寒。
夜丰烨带云漓上了马车回别院……
云漓翌日醒来,便听窗外喧嚣。
茯苓从外跑进来:“……孙泽哥哥带人搬了世子爷的东西到别院,说是要交给姑娘您保存的。”
云漓想起昨晚的“管家”钥匙,连忙穿好衣服出去看。
东边的小院子已经被打通,改成三进三出的院中院。
最中间的二进小院被云漓当成仓房。
孙泽已吩咐刑卫们堆满,“……姑娘正好来了,这仓房地方不够,您看看剩下的物件归拢哪儿合适?”
云漓没说话,走过去让他打开箱子看看,“有没有怕潮的?物件册子在哪儿呢?”
夜丰烨毕竟是提刑司按察使,又是宁远侯世子,零零碎碎的东西定不少,她不知要收拾猴年马月了!
“给您。”
孙泽递过去,就是简简单单一张纸。
纸上只写了两行字:
白银十二万七千六百两。
黄金一万三千四百六十五……
云漓愕然。
这就是夜丰烨让她管的东西?
孙泽笑得很开心,“夜大人每次论功行赏都不要那些古董字画,他只要钱……”
云漓咳咳两声,“衣物呢?”
孙泽一指,“就那一個箱子……”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云漓仔细想想,夜丰烨的确不在意衣着打扮。
难怪昨天问他怕不怕她携宝逃跑,他只回了一句“只要搬得动”。
就这些物件,累死她也跑不掉的啊!
“这次糙粮案的赏银在何处?单独拿出来。”云漓又选了她的东厢放银两。
孙泽指了其中一箱,又拿出一个名单给云漓,“这是要抚恤的刑卫亲属,大人说也交给姑娘您处理。”
“这也要我去?!!”云漓察觉一丝不对劲儿。
夜丰烨这是要干啥?
把全部家当都给了她,还要她替代出面?
孙泽的回答很简单,“大人说,您是云倾大哥的妹妹,您做这事儿最合适。”
理由倒是充分。
云漓也无法反驳。
看着刑卫们搬完了东西,云漓才把箱子重新锁了一遍,库房也重新上大锁。
看着那一串钥匙,她突然焦虑不安。
这若把钥匙给丢了,岂不是亏大了?
她不似其他神仙有空间袋。
下凡时除了琉璃莲果,啥也没有。有点仙气也快被这男人吸没了……
思前想后,她把“云小花”和“牧风”赶去看库房。
若连它们俩都看不住,只能是夜丰烨被罢官抄家了……
吃了午饭,云漓带着孙泽一起去各户刑卫家送抚恤金。
一百三十八名刑卫丧命;
二百多个刑卫伤残。
云漓从早到晚跑了七天,才算把这近四百户人家跑个遍。
但她这一次却没嫌累。
倒是又想起了三娘子。
“慧姐儿被放出来了吗?不是还在医馆关着呢吧?”
她已筋疲力尽,仍在撑着身子记账目。
巧月把“尔雅堂”的账目也放了她桌上,“已经回家了,林紫姑娘前天给三娘子送了香粉,还特意问起了慧姐儿。”
“据说天天和三娘子在吵,说亲的人家她不满意。”
“有什么不满意?就惦记给各家公子去做妾?”云漓真是恨铁不成钢。
巧月小心翼翼,“也许是见姑娘的日子太舒坦了?觉得各家妾室也像您一般享福的。”
享福?
云漓把账目推一边。
“哪只眼睛看见我享福?明明想在家中懒,结果确是我最累。”
不仅眼前这两笔账,还有茯苓送来别院的一干开销支出,也在等她过目呢。
“姑娘您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莫说其他府邸的妾,就连正室夫人都不见得能掌家中财政大权啊。”
云漓打着夜丰烨旗号,推了各个府邸的邀约。
林紫不想得罪人,便邀请夫人和姑娘们到“尔雅堂”小聚。
巧月练了胆量、开了眼界,也长见识。
起码在她的认知当中,四品五品的府邸夫人,都捉肘见襟,不似云漓这般大手大脚花销的。
云漓仔细想了想,“咱们爷赐婚的事情怎么没有消息了?”
偌大的京城,又不是只有晨阳郡主和顾婉卿,其他府邸未出嫁的贵女也很多,他就没有一个瞧上的?
“不娶还不好?爷真娶了正室夫人,您乐意?”巧月才不信。
云漓啧啧两声,“当然不乐意。”谁能乐意自己的男人有其他女人?
而且还是她千年以来的第一个男人。
“但不报期望,也就没有失望吧?”云漓这话酸溜溜,真有那一天,她一定远去。
“您有什么失望?爷把财政大权都交了您手里,摆明一时半会儿不会娶正室夫人。”
巧月轻笑,“您平时都聪明着呢,一涉及到世子爷就犯糊涂,明明心里有人家,还不肯主动牢牢抓住,奴婢都替您急得慌。”
云漓:“……”
她糊涂吗?
“也许现在给我,娶了正室夫人再转交?”
巧月惊了,“铺子里的账房先生都不敢随意更换,何况是管家里财政大权的人?”
云漓抿了下唇。
似乎是她想的简单了?
为何心里还有点美滋滋……
“低调,一定要低调,又不是把银子都给了我?绝不能被一个管家权的钥匙就腐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