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姐妹一团乱,上好的獭兔夹袄上被喷的全是屎。
云漓院子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世子爷还天天晚上都来住?
丫鬟婆子们顾不得心中讶异,忍住臭味把她们全扔掉。霓裳走了几步就晕倒,被连拖带拽地扯回去……
刑卫们面无表情,摆明对此事不插手。但他们很想清理门口的污垢味道,毕竟还要站岗的?
巧月连忙出来掸了香,又给每人塞了一颗在身上。
空气清新香甜,刑卫们乐得做事。
不过用水一盆一盆地浇干净罢了,和鲜血淋漓的行刑台相比,这点场面实在小巫见大巫了。
云漓让巧月、春芽去净房打好了水,要亲自动手帮林紫洗干净。
林紫羞羞地把她赶出去,“你怎么醒了?”
“昏昏沉沉听见了吵,哪能容你被她们欺负了!”云漓不禁气呼呼,战斗力爆棚。
林紫笑眯眯地打量她,披头散发,一身宽布袄。若不是昨晚亲自守她发高热,云漓就像街边与人斗骂的小泼妇,哪里看得出一丝病容来?
“其实我……”
“没什么其实。”
云漓知道林紫心里想什么,“你懂我,我懂你,别听那群腌臜心思的烂臭嘴,她们的心里只有名利,不懂什么是情义的。”
林紫舒心地笑笑,放下了心,二话不说开始撵云漓。
云漓没辙,只能让春芽来侍奉,她回床上继续躺。
……
影荷姑姑听闻了这一件插曲,只嘲霓裳姐妹太愚蠢。
“难怪林紫会被四殿下看中,她的眼界的确不一般。”
“姑姑,您也离开别院吗?”侍奉影荷的丫鬟兰芝悄声问。毕竟离开世子别院,她们的日子会降一档。
“别院只有一个妾,还需要管事姑姑么?”影荷内心仍不忿云漓被世子留下了。
“终归是别院,您离开此处,恐怕也找不到月俸这么高的差事了。”兰芝不想走,所以劝影荷不要走。
影荷想了想,的确没有更好的去路?
“我若想留下,就要做一把恶人……把世子爷想赶走的人痛痛快快全赶走,而且不容她们狮子大开口。”
兰芝眼神一动,“您是想……”
影荷只能又起身,“好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先去看看她们要点什么吧!”
……
云漓再次醒来已经日暮低垂。
她一觉睡了这么久,精神的确缓回来一些。
浑身酸痛,她执拗着翻了一個身。
可刚翻过身就撞在一个胸膛上。
她瞪大眼睛抬头看,夜丰烨什么时候回来了?
“爷……”
“继续睡。”
夜丰烨为她拉了拉被子,大手轻拍,“鱼片粥已经让她们做了,稍后起来喝一碗,不能空腹喝药的。”
云漓抿了抿唇,被这份柔情击败。仙界上千年,还从未有人待她这样好……
“那个,我……饿了。”云漓不想被看穿脸红,连忙躲开他的大手坐起了身。
夜丰烨起身先出了门。
巧月闻声赶进来,“鱼片粥马上就好!”
云漓没急着让她走,“世子爷回来,你怎么没喊我起来?”
“您睡得实在太死了,奴婢喊您也不起啊。”巧月也很无奈。
云漓无语。
她的确睡得很深沉,难道是喝药的缘故?
起身去了净房,然后便去喝了粥。门外时不时有人来回禀,夜丰烨起身到门口三言两语便打发了。
“霓裳、霓霜两位姑娘下晌就离开别院了,伤了林紫姑娘回宫向皇后娘娘请罪,直接就被娘娘留下不回了。”巧月趁夜丰烨在外,连忙把事给说了。
云漓:“请罪?”不会想找皇后娘娘撑腰反而歇菜了吧?
“其他人呢?”
“婉芸姑娘求了老家一处小宅院,又给他哥哥求了一个差;玖茹姑娘没动静儿,暂时不知她要什么。”
“她恐怕是最不想走的一个吧?”云漓讪讪,却不可怜。
巧月撇撇嘴,十分不屑。
再痴迷世子又能怎样?爷的眼里根本没有她。
“对了,世子爷把铺子的契给奴婢了,奴婢放在多宝格的第三层,姑娘您稍后收好了。”
云漓一时困惑。
幸福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
“世子爷赐婚的事……”
“搁置。”
巧月都是从东来口中打听的,“妙香坊居然与糙粮案还有瓜葛,那位庄公子如今已经在提刑司等候审讯了。”
云漓:看来让云方送去的纸条还是起作用了……
夜丰烨从外折身归来,巧月连忙收拾了空碗筷,下去做事了。
云漓又被夜丰烨盯着喝下一大碗药。
“你早一些休息,我要去提刑司审一个人。”夜丰烨穿好外衣,准备走了。
云漓也没装作不知道,“爷是要去审庄尚?”
夜丰烨点头,“老县主还有几分体面在,关不了他太久的。”所以必须有结果,不能拖到明天早上。
“可婢妾不想离开爷……”
云漓羞滴滴地凑他怀里撒着娇,“婢妾随您一起去可好?”
庄尚因她才被提刑司盯上,夜丰烨压力很大,云漓不想半途而废,准备帮夜丰烨一把。
可她突然病恹恹地一撒娇,气氛骤然暧昧。
角灯蜡烛散着旖旎情思,悠悠地映在云漓俏红的面庞上。
云漓心里“咯噔”一下,她也没想到一句话说得这么浪?
夜丰烨的手一紧,语气却是更轻柔,“你还病着,要听话。”
他已经是正常男人了。
若不是公务在身,她又病着,夜丰烨很想现在就试试看。
离开京城这三天,他身上毒痛全无。回来再见云漓时便蠢蠢欲动,可惜要事缠身,分身乏术。
云漓昨夜突然病倒,大夫说起云漓病症时,夜丰烨联系仙医所言,已能确定云漓乏困辛累就是因为他。
虽不知云漓为何有这特殊能力,他也不能太禽兽?
云漓不知他已经“举起来”,撒娇到底,“婢妾保证不给您捣乱,就在爷身边呆着就行了。”
夜丰烨咽了咽口水,“你别玩火。”
云漓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
“婢妾都病成这样了,哪还敢瞎玩?之前您也带婢妾一同去,今天却把婢妾撇下了……”
“换衣服,别让我后悔。”
夜丰烨一忍再忍,生怕一个忍不住,现在就把她给办了!
云漓笑眯眯,连忙进屋去更衣。
夜丰烨汩汩灌了一通凉水,又吩咐东来为他备马,“吹吹冬季的寒风挺好的。”
否则陪她坐在马车离,真要禽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