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笑眯眯的看着秦锦蓉,秦锦蓉不由得被她的笑容感染。“不必如此,花朵亦有生命,让它在枝头盛开不比采摘后更新鲜,我虽不是怜花之人但也知道花期短暂,何不让它恣意开放。”
这个夏至果然不简单,三言两语险些让人掉进去。秦锦蓉脸上虽然笑着,心里却对夏至起了提防之意。她这哪里是献花,分明是献的自己,想要长久的跟在秦锦蓉身边,所图恐怕不简单。结合她曾经威胁过小满的话,她大概是真的误会自己与盛元珽的关系,想要先靠近自己然后对盛元珽下手吧。秦锦蓉暗地里叹口气,盛元珽还真是块香饽饽,京城有那么多女子心悦他,在这千里之外也不乏眼巴巴等着他的红颜。一丝气闷没来由的涌上心头,秦锦蓉也没了心思跟这个夏至纠缠,干脆让谷雨把人带了下去。用完早膳,秦锦蓉本想在将军府转转,可谁知宁老五却突然求见。原来他还真把昨天的话当成一件大事来办了,那些县令送来的丫鬟一早就被他打包扔回了县衙,此番是特意来告知秦锦蓉的。“除了谷雨和小满留下来伺候您,其他碍眼的都被我送回去了,留下这些丫鬟本就是在下的主意,和将军可没半点关系,秦小姐不要误会了。”
从那些婢子进门,他也没仔细看过那些人长什么模样,今日一点人才发现县令真的是其心可诛。那一个个细皮嫩肉,百般风姿的哪里是什么婢子,说是青楼里出来的姑娘他都信,好在其中还有小满和谷雨那么一两个能用的,不然他还真说不清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宁管家真的不必在意......”秦锦蓉欲言又止,恐怕她现在说破大天去,也没人信她和盛元珽之间清清白白,干脆闭紧了嘴,但又忍不住想到早上的夏至。“我知将军府一向不留女眷,不知那夏至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不怪她好奇,京城盛府可是一个女眷都没有,听管家的意思,谷雨和小满都是从县令给的人里扣下来的,那夏至一个独身女子,还是契丹人怎么会留在将军府。“那夏至留在这里也是阴差阳错。”
提到夏至,宁老五把是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免得秦锦蓉误会。原来之前羊城被契丹贵族占领,夏至就是那贵族小妾的女儿,盛元珽带军收复了羊城,按理说应该处决契丹贵族满门,但偏偏夏至的母亲是个汉人,她也有一半汉族的血统,残害同胞始终不仁。盛元珽本想做主将夏至送出去,但她体内也有契丹人的血,不被百姓所容,实在没办法夏至只能留在了府里。“夏至也可怜,契丹、汉人两边都容不下她,只能收留在将军府,但谁知她心思不正......”宁老五一脸愁容,不由得叹口气,秦锦蓉却能体会夏至的感受。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想要的无非是安定的依靠,只有盛元珽肯收留她,那她自然想尽办法要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个侍妾、通房,所以就算被人鄙视,夏至也要挤破头冲到自己这里来为自己谋得一个前程。“我琢磨着她死活想赖在将军身边,就是想给那些契丹人报仇,所以一直不敢让她近身。”
秦锦蓉还沉浸在夏至的身世中,却被宁老五打断,只见他神秘兮兮的朝秦锦蓉靠了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此话一出,秦锦蓉险些没绷住笑脸,难怪他说夏至心思不正,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秦锦蓉摇摇头,只能叹盛元珽身边的人都是一根直肠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怎么看都是想要找个依靠,怎就成了报仇了。“好了,将军府有宁管家在,绝对不会出事,我不过是个客人如今却是僭越了。”
秦锦蓉摆明自己的身份,特意强调了自己只是个客人,她想着不该再让人误会她和盛元珽了,却不想宁老五却突然猛拍了脑袋一下。“瞧我这记性,将军早上刚来了消息,说是下午就能到,我怎么把这事忘记了。”
宁老五从怀里掏出一张书信,脸上带了一丝懊悔。“秦小姐有事您吩咐,我得去给将军收拾房间了。”
宁老五搓着手,秦锦蓉赶紧点头。没想到盛元珽这么快就到了,一丝雀跃划过眼底,不由得期待起下午的到来。傍晚时分,一声马儿的嘶鸣声打破了将军府的寂静,秦锦蓉脸上一喜,便知这是盛元珽回来了。她迎到花厅,便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刚从门外进来,原本厚重的盔甲换成了玄色常服,紧绷的脸色在看到秦锦蓉时突然柔和起来。“你怎么没去休息?”
盛元珽让她来将军府就是让她好好休息的,看到她迎出来不免有些担忧。她从未上过战场,一路惊险终于得以喘息,她却还不好好休息,不知道她现在都已经瘦了一大圈了吗。盛元珽眼中似有责怪,但心里却满当当的,这种有人在等他的满足感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这么多年他一人漂泊在外,如今府里却多了一位等候他的人,不由得让他加快了脚程,一天一夜的路程他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的路便回到了羊城。“这不是在等你回来。”
秦锦蓉笑眯眯的替他接过身上的披风,在军营里两人早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在这里秦锦蓉自然而然的接过披风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却让紧随其后的宁老五看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就这样,说他们之间没关系,他可是不信。“这个小的来就是,已经按将军的习惯准备好热汤,房间也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在西厢房了,您那间现在是秦小姐在住。”
宁老五麻利的收好披风,安排起来倒也妥当,只是秦锦蓉这才知道原来她昨晚住的房间竟然是盛元珽住过的。一想到昨晚她躺在盛元珽躺过的地方,秦锦蓉不由得有些脸热,她就说那房间摆设有些奇怪,也难怪府里的下人都认定她跟盛元珽的关系,这下她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