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尔威是契丹最年轻的国主,行事诡异但坚决果断。他立刻下令后撤,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盛元珽的对手。不过,现在他更想知道那女人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破了他的毒蜂之阵。“多尔奇,那些毒蜂是怎么死的。”
后有契丹勇士断后,厄尔威的后撤之路还算畅快,路上他便问起了身边那身着锦服的男人。提及这个,多尔奇也是一肚子怒火。偶然之余,多尔奇发现了毒蜂可以制敌,便对毒蜂悉心培育,毒蜂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只是今天一早,他一进毒蜂的帐篷便被满地的毒蜂吓到。“盛元珽那奸贼趁夜溜进了帐篷,撒了一地的白色粉末,毒蜂们趋之若鹜,臣进去的时候,还有毒蜂在上面挣扎。”
那么多毒蜂,乌泱泱的一片落满了地面,可他看的出来,那些毒蜂必定是心甘情愿赴死的,不然完全可以避开毒粉飞的高些。“这定是奸邪之术,没想到盛元珽看似光明磊落,实则如此卑鄙。”
想到他的宝贝毒蜂,多尔奇便止不住的愤怒,当着国主的面便开口大骂盛元珽。厄尔威听完后没多大的反应,反而止住了多尔奇的怒骂声。“兵者,诡道也,你既然有毒蜂,那他自有破解之法,只是着制药之人倒是个妙人。”
想到秦锦蓉面不改色的冲他撒谎,甚至还想出这样诱敌杀之的法子,他便觉得此女甚为有趣。厄尔威在对秦锦蓉的破解之法啧啧称奇之际,盛元珽这边也已经杀进了契丹驻扎营地。看到一地毒蜂的尸体,所有将士瞬间士气大涨,连一路疲惫也忘记了,誓要杀进契丹王庭。“将军此药奇效,毒蜂已死,毒蜂之毒也有解,看日后契丹还如何敢进犯。”
宁殊看到毒蜂尸体,不禁拍手称快,盛元珽也终于露出满意一笑。边境战报频频报捷,最后一封八百里加急内容,已是盛元珽收复曾被契丹进犯了三座城池,等到新年来临之际,盛元珽大军终于得胜归朝,街头巷尾到处都在传颂盛元珽的事迹。“小姐,外头来了一个不男不女的人。”
临近新年,秦锦蓉的医馆清闲了许多,忙里偷闲的时候她总喜欢在书房看书,听得雪芝一脸焦急的模样,还以为是谁又来找麻烦了。“什么不男不女......”秦锦蓉一头雾水,待穿好了鞋子,出门一看,原是一位身着宝蓝色锦衣的男人。男人貌白无须,脸上一团和气,开口却是尖细婉转。“想必这就是秦锦蓉,秦小姐了,咱家奉命请您走一趟。”
细细的嗓音听上去的确有些女气,雪芝不认得宫里的人,秦锦蓉却明白面前的人身份尊贵,就在天子面前伺候。好在灵云沉稳,早早在一旁端茶伺候,不然恐怕要得罪人了。“不知是哪位主子请民女,民女不识礼数怕惊扰了贵人。”
秦锦蓉垂眸行礼,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随手将身上的金叶子塞到了那人手里。可那人并没有收,反而更加客气。“这可折煞老奴了,老奴奉命行事,还望小姐不要为难我。”
李大海推辞着,什么钱该收什么钱不该收,他心里明白。眼看他不肯收,可脸上笑意未减,秦锦蓉心里便有了底,回去匆匆换了套得体的衣服,便随着他一起进了宫。她怕灵云和雪芝冲撞了什么人,便将二人被留在了宫门外,二人这才得知这是宫里来人了,而那个不男不女的人是个公公,不由得心里大骇,连带着担心起秦锦蓉来。被担心的秦锦蓉一路小心谨慎的跟着李大海进了宫,连走过三亭五殿下,曲折回廊无数,这才到了一金碧辉煌的大殿。看到眼前的大殿,秦锦蓉心里不禁一跳。这里是皇后的所在,前世她随太子居东宫,皇宫自然来过不少次,这里的布局她都记在心里,不会记错。“就到这里了,待会儿会有人来接小姐,小姐勿要乱跑。”
李大海将她带到皇后的凤熙宫便退了下去,秦锦蓉静静等着,心里却有些打鼓。李大海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如今带她来到皇后这里,应该是皇上的示意,可为什么?难道与太子有关?想到前世她被赐婚太子,一丝恐惧便爬上心头,她已经离开了侯府,也刻意避过了宇文复,今生该不会重蹈覆辙才对......站在殿外,秦锦蓉思绪万千,正想着该如何找借口离开,便见一个身着桃粉色宫装的宫女迎了过来。“秦锦蓉,秦小姐是吗,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锦姑,不用害怕,娘娘只是想见见你。”
锦姑是皇后身边的侍女,秦锦蓉面带微笑的应付着,心里却不解皇后见她做什么。等到了大殿,看到高坐上熟悉的人影,秦锦蓉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前世。那时,她满心欢喜的嫁给宇文复,前后拜见过几次皇后,皇后都是一副冷漠疏离的模样,是以今日再次见到,她心里对皇后倒也无感。“民女秦锦蓉,见过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锦蓉跪在殿下,规规矩矩行礼。过了许久才听到皇后的声音:“无需多礼。”
遥远的声音拉回秦锦蓉的思绪,却有听得皇后出声。“你就是助元珽大败契丹的神医,看着年纪不大,上前来,让我看看。”
闻言,秦锦蓉不由得有些诧异的抬头,却看清高台上的人脸。那是一张保养得宜,雍容华贵的脸,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与前世相比到少了些冷漠。“皇后娘娘......”她没想到盛元珽竟然真的给她记了一功,想必这是皇上想要给她封赏,这才让皇后召她入宫。不是给她赐婚,这个任认知让秦锦蓉提起来的心放了下去,神情也不再紧绷。迈着轻巧的步伐,秦锦蓉往前走了进步,她垂首不语,举止端庄,看不出一点紧张,仿佛做惯了这样的事情,那样的自然。“抬头。”
皇后饶有兴趣的看着殿下的人,那人只着一身朴素的梅花傲雪袄裙,低头露着一断雪白的颈子,便有了婀娜身姿,倒不知脸有何风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