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你妈有事能瞒着你?”当着这么多的乡亲被儿子当场这样质问,葛美凤脸色显得有些不悦。
一旁的刘梦瑶一看连忙上前劝解。
“秦铭,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这里这么多人,说话不方便。”
秦铭在这件事上,可谓是备受打击,但是脑子还算清醒。布满血丝双眼淡淡扫过众人,最后再次落到母亲的身上。
他并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迈步回了家。
身为人子,活了二十多年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真是窝囊!
看着秦铭远去的背影,葛美凤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儿子此时内心中的凄凉,还有那无法掩饰的愤怒。
回到家中,秦铭站在父亲的遗像前,一句话也不说,好似木雕泥像一般。
见自己的儿子如此这般,葛美凤潸然泪下心如刀绞一般。
以前瞒着不说是怕孩子知道了心里有压力,事到如今孩子大了,有些事情也应该让他知道了。
想到这里,葛美凤擦了擦眼泪,点燃一炷清香插在香炉内。
这才将以往的经过一一到来。
二十多年前,秦铭的父亲秦浩,由于家里贫穷靠着一膀子力气给人干粗活挣钱糊口。经常受人的侮辱与嘲笑。
后来一气之下自己提着一条扁担进城谋取新的出路。
进城没多长时间正好遇见刚刚出来创业的闫明启。
闫明启虽然有资金,但是对市场经验不足。而秦浩见多识广,而且一心琢磨生财之道,多少机会出现在眼前,奈何没有资金。
他们的相遇可谓是珠联璧合,在秦浩的提议下,两个人在临海县开了第一家属于自己家的五金店,生意越做越大,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大大小小的分店就有十几家。
第二年两人便成立了一家名为江海的公司,公司法定代表人自然是出钱的闫明启,而秦浩自然而然的便成了公司的二把手。
由于秦浩做事不拘一格眼光独特,一来二去便站到了公司的主导地位。
对于这些闫明启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十分嫉妒,慢慢两个人的感情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常发生口角。
但秦浩为人忠厚,对待闫明启一让再让,而闫明启则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闫明启心里清楚,如果公司没有了秦浩,自己的生意很难发展得这么好。所以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尽管如此,闫启明对待秦浩也是面和心不和。
恰巧此时,葛氏姐妹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平衡。妹妹葛美玲精于算计,姐姐葛美凤端正贤惠。
姐妹俩人对秦浩都有好感,但秦浩更喜欢贤惠的葛美凤。渐渐地秦浩与葛美凤走在了一起。
而妹妹葛美玲一气之下便成为了闫明启的妻子。
这两个人的结合注定了秦浩的悲剧,一个因爱生恨,一个妒忌贤能。
没过多久,闫氏夫妇便对秦浩下了毒手。
先是将秦浩手中的权力进行分化,最后设圈套诬陷他泄露公司商业机密。
泄露公司商业机密这种事,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带来的负面影响可想而知。
不但如此,闫氏夫妇就此机会借题发挥,在商业界大肆宣扬,败坏秦浩的名声,令其走投无路。
为此秦浩一病不起,最后含恨而终。
此时的葛美凤已是身怀六甲的孕妇,挺着大肚子给丈夫办完丧事,返回了永宁村躲避锋芒。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有心为丈夫报仇,但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有心无力。
后来看着秦铭渐渐长大葛美凤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不想又得了一场大病。
此事一拖再拖,一晃过了二十多年。
说到最后葛美凤已是泣不成声。
“妈,你说的闫明启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江海市。”
江海市?
闫明启?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好像从哪听过!
难道是他的父亲?
秦铭不由地想起上次跟刘万方去江海市在醉仙楼被柳情利用,碰见的闫杰。
当时闫杰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斯特集团董事长闫明启的儿子。
难道那个闫明启就是母亲口中说的闫明启,如果真是这样……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儿子,你千万要沉住气,绝对不能冲动。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啊!”
“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秦铭嘴上虽然这样所,但是心里如同油烹一般。
在屋里感觉实在憋闷,秦铭迈步出了家门。
此时的夜色越来越黑,黑得吓人,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来气的感觉,渐渐地下起小雨。
冰冷的雨点拍在秦铭的脸上,好似在惩罚,又好似同情。
出了村口,穿过树林,秦铭来到一座坟墓前,坟墓十分简陋,但很是整洁,看得出母亲经常过来打扫。
秦铭抬头看着墓碑上这个未曾谋面的生身之父的遗像,眼角渐渐有些湿润,两行晶莹的泪滴悄然滑落。
雨越下越大,渐渐将其淹没在雨幕之中。
树林边缘两道柔弱的身影,注视着这里的一切。看着儿子凄凉的背影,葛美凤心如刀绞,片刻已成了泪人。
秦铭看着父亲的遗像,缓缓闭上了双眸任由雨水冲刷着脸上的泪痕,双手成拳,指甲渐渐陷入掌心之中,一滴滴鲜血滑落在泥水里。
寂静!
死一般寂静!
不知不觉中秦铭陷入了一种微妙的世界,时而祥和时而狂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在两者之间不断的徘徊。
这种内在的变化渐渐引起了外界的共鸣,以秦铭为中心周围的空间开始产生了一丝丝微不可查的异样,狂躁、肆虐、祥和、安宁……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异样的波动不断扩大,渐渐形成一个无形的结界。
一丈、两丈……十丈……百丈……
只要受到波及的区域,无论任何植被,瞬间枯萎,雨水落在结界之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响声,随即蒸发。
天空中惊雷肆虐,轰轰作响。
瓢泼大雨遮人视线,伸手不见指,对面不见人。
对外界发生的这些变化秦铭毫无所知,依然沉寂在那种微妙的世界里。
轰——
突然间一道惊雷犹如一把利剑一般,再无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从天而降,扑奔墓碑前的秦铭。
正在这电光火石的紧要关头,秦铭久闭的双睛猛然睁开,伶俐的双眸死死盯着这道从天而降惊雷。
眼角闪过一丝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