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1
省厅重案一组到的时候，案发现场也围了不少人。
安保人员尽量隔离了围观群众，只留下了第一发现者和后来的几个人。
“所以……”
“肖警官是第三个到达案发现场的？”
穆小小听着自己从前两个证人那边采集来的消息得出了这个结论。
肖祁墨淡然的点了点头，眉宇间的严肃却没有褪去。
穆小小合上记录本，恰巧周晗双走了过来。她摘下口罩，表情不是很好，朝着肖祁墨低声道。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只有等dna送检之后与警局的人员资料对比。”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放在裹尸袋内的无脸女尸，脸色有些难看。
“死者脚底下的五官现在不能确定是否为死者本人，得回去之后经过尸检得知。”
肖祁墨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从他面前经过的裹尸袋，沉了沉脸。
“明天早上七点，省厅会议室开会。”
周晗双看了一眼穆小小，后者服从的应了一声。
本来到此就该结束的事情，忽然被一个女声打断——
“你不问问我？”
肖祁墨回头，顾流漪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在兜里，闲庭信步的朝他走来。
听到她这么问，肖祁墨还是顺着她的意思问，
“我可以出院吗？”
顾流漪礼貌一笑。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肖祁墨故作沉思想了想，几秒后他认真的开口。
“那我也会出院。”
顾流漪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忽然浅笑了一声，笑容里尽是无奈与理解。
“行，我知道了。不过一定要按时回医院检查，你的伤口还没有拆线。”
肖祁墨抬手在她柔软的发顶揉了揉，眼眸里都是宠溺的笑容。
“好。”
穆小小和周晗双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诡异。
周晗双：……这什么剧情？
她故作咳嗽了一下，打断了这旁若无人的气氛，冲着肖祁墨打趣道。
“肖五，你这是因祸得福？”
穆小小在一旁简直要尴尬死了，这周法医什么都敢说。
肖祁墨不容置否的挑了挑眉，勾唇莞尔。
“谁说不是呢？”
顾流漪在一旁一脸坦然，显然对二人互相斟酌的话没有过多的驳意。
她看了一眼手机，聊天群内的消息在不断更新。
肖祁墨察觉到身旁的人没了声音，看过去的时候，顾流漪正在刷微信的消息。
他刚想说话，顾流漪忽然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的面前，淡声道。
“我找今晚值班的护士还有医生都核实过了，根据衣着，死者应该是710病房患者何山的家属。”
肖祁墨俯身凑近了看她们的聊天记录，半晌，他眯了眯眼，给了穆小小一记眼神。后者意会的直接带了一个警察往710病房去。
顾流漪收回手机，放回兜里。肖祁墨抬手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淡笑道。
“怎么忽然这么热忱？”
顾流漪的眼睛异常明亮。
“因为想要早点结束。”
“这样你就可以回来养病。”
“也就可以——”
“……把方才没说完的话说完。”
肖祁墨原本只是想调侃一下她，听到她的话蓦地就放下了笑容。
其实她应该很想知道，只是怕自己会因为她而分心，所以忍住了自己等了五年的理由。
肖祁墨无奈的摇了摇头，把顾流漪纳入怀中。
他长叹一声——
“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懂事。”
.
早上七点，省厅重案一组会议室，肖祁墨依旧坐在为首的左端。
黑色的大衣穿在他的身上多了几分少年感。他的黑色碎发修剪的很短，露出的整张脸白白净净。修长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苏烈等人一进来看到肖祁墨都有些惊讶。
“老大，你怎么出院了？”
肖祁墨淡然应声。
“嗯，早上刚出院。”
苏烈不解，前天才做完手术从鬼门关游了一趟的人现在就好生生的待在这里了，他不忍问道。
“为什么？”
见他刨根问底，刚刚落座的穆小小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昨晚看到的情景。
肖祁墨没回答，倒是身后的韩媛正常的询问。
“肖警官，你真的没事吗？”
听着这左一个关心右一个关心，刚进来的周晗双嗤笑了一声，语气带着调侃的韵味。
“他没事，出院还是小顾医生给开的后门。”
“是吧，肖警官？”
肖祁墨扯了扯嘴角：……
苏烈和韩媛还有想问的话却都卡在喉咙里，气氛一瞬间安静到了极点。
周晗双之后不久进来的老金看着一室寂静不解的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安静？”
“被案子的凶险程度吓到了？”
“没有。”
会议正常进行，周晗双先进行了尸检报告的阐述。
“死者的身上没有多余的痕迹，致命伤在颈动脉，一刀致命。根据伤口的划痕以及切口的锋利程度，我比对过器具。
她忽然停顿，引得众人都抬头看了过去。
“是手术刀。”
“并且凶手是擅长使用它的人。”
肖祁墨愣了一下，蹙着眉沉声问。
“无误？”
周晗双的表情一脸凝重，没了方才开玩笑时的轻松，点了点头。
“无误。”
肖祁墨的心一紧，如果是医生，并且死者出现在港大一附院，那么很有可能凶手就是港大一附院的医生。
没有停顿，周晗双继续道。
“我比对了死者脚下的五官，除却消失的嘴唇，剩下的包括眉毛，眼睛，鼻子，双耳在内，都是死者的。”
“凶手应该是在杀了死者之后在进行五官的挖割。”
穆小小和韩媛听了都不忍皱了皱眉，显然案件的凶残程度已经超出了她们的想象，到底是多么冷血无情的人才能眼睛不眨的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
肖祁墨听完所有阐述，提出问题。
“死者体内有无药物残留？”
周晗双抬眸，坚定道。
“没有。”
得到这个答案，肖祁墨蓦地冷笑了一声。
“死者既然是病人家属，并且无药物残留。凶手是一附院的医生无疑，并且可能是接触个死者相关病人的医生。”
说到这，他忽然看向小吴。
“死者的身份查明了吗？”
小吴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开口。
“死者名叫何诺。”
他刚说完，秦灯就打断了他，颇有些激动的盯着他。
“何诺？是那个模特何诺吗？就是前段时间刚拍了一部戏的那个？”
小吴愣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
“是的。”
“何诺，25岁，宝尚杂志的御用模特，上个月，她出演的电视剧《盛世》首播，获得了一致好评。”
听完小吴的汇报，肖祁墨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
“小吴，你去查一下何诺在医院接触过哪些人。”
“苏烈，秦灯，去何诺的剧组人员和家人朋友之间走访一下。”
“韩媛，小小，去一附院依照小吴罗列出来的人挨个询问。”
末了，他没什么温度的笑了一下。
“屡清犯人的意图，否则，下一个受害人很快就会出现。”
苏烈一惊，“老大，你的意思是凶手还会作案？”
肖祁墨没说话，只是看向周晗双。后者像是意会一般点了点头。
“依照以往的案件，凶手的杀人手法以及案件的不寻常点都符合连环杀人案的特征。”
“明白了吗？”肖祁墨淡声道。
所有人安静了一秒钟，回答明白之后纷纷起身完成自己的任务。
会议室内一瞬间只剩下三个人。
周晗双收好报告，看着仍在一旁沉思的肖祁墨忽的苦涩一笑。
“看来，早点回医院治疗是不可能的了。”
肖祁墨回眸看她，语气是不似她的轻松，他道。
“死者身上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周晗双故作思考了一番。
“死者的胸衣扣错了。”
肖祁墨：……
他看向周晗双，极力怀疑她是故意的。就这么想着，他莞尔一笑。
“按照凶手的作案手法，他切割肌肤以及五官时的手法熟练，凶手除了一附院的医生，还有一个可能。”
周晗双好奇的问，“什么可能？”
肖祁墨盯着她，无比认真的吐出两个字——
“法医。”
周晗双一愣，前者已经悠然自得的起身，从她身边走过。
她现在极度怀疑这男人是故意的。这人还真是从小到大都一个样——绝对不吃亏！
周晗双冲着肖祁墨道。
“肖祁墨，你再胡扯？”
话落，肖祁墨回眸，嘴角微扬，语调轻快。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
周晗双：“？”
“……法医是最完美的杀人凶手。”
周晗双：……你赶紧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