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着沈知年画了图纸,又靠李大力找到的靠谱木匠,约着半个月后来拿成品,又在村子里拐来拐去绕到田春华面前,轻轻叩门,秦莲打开门看到是谢安,就露出一脸不耐,谢安却扯出笑容,自己的计划关键可是她们两个。
东西若是谁都能得到的话,那定是不稀奇不奇怪,都若是仅此一个独一无二,那定是有人会来买,昨天从镇上转悠的时候,路过了青楼,门口时常有女子叫骂,自己丈夫流连花楼不愿回家,门口的打手撵人她就躺在地上,门口有人指指点点,这时从楼里走出的女子倒是让人噤了声。
这女子长得实在是好看,摇曳生姿,一身浅薄的纱衣带了点旖旎色彩,她含笑到那女子身边,不知小声说了些什么,那女子不甘不愿的起了身离开,旁边人一片叫好,谢安看着无趣正准备离开,楼里又响起了声音。
“湘月不愧是花魁呀,真是厉害,难怪份份高我们一等呢,什么都和我们不一样。”
门口倚着的女子夹枪带棒的呛着,湘月还是那副笑模样。
“怎么会呢,枫芝也可以去找妈妈求来这些呀,我只不过是厚着脸皮要来的这些,不会你自认求妈妈丢人吧?”
“你!”
枫芝自讨了个无趣,顾忌着不敢再开口,跺脚回了楼里,湘月也跟在后面,甚至微微笑着安慰了门口的打手,让他们小心些,刚才来找事的女子又抓又咬,确实身上疼了一下,难得湘月姑娘能看在眼里。
谢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旁边人看完戏也都散开,路过她身边还兴致不散的聊着,谢安也跟着他们的脚步离开,心里暗自记下这事。
昨晚和沈知年商量的也是这事,自己按前世的记忆画出香囊花样,托秦莲和田春华绣出来,毕竟自己的绣工还是差强人意,绣出来之后去叫卖,一个花样只做一个,一个月限量十个,每个不同系列为五个,像是现代的盲盒一样,但是凑齐一个系列可以得到钱。
沈知年认真看着谢安,这姑娘脑子装的总是些新奇想法,让自己每次都出乎意料,认可了这个计划,沈知年又紧着眉头,开口问道。
“只是这田姨和秦莲可不可靠,若是她们泄露出去的话……”
话说一半就顿住,谢安明白他的意思,对于这事倒是胸有成竹。
“做线的工艺还是我自己亲自来,不假人手,她们就算得了图样也做不出来,而且那图样每一步都是分开的,只有做完前一步才能得到后面的,从头到尾制作也都在咱们家,田姨和秦莲也不识字,不会传出去。”
“你来我们家干嘛啊?”
谢安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皱眉堵在门前的秦莲,简直就像自己的财主一样,眼神热切,上前拉住她的手,亲热的半揽着人进了屋。
“想你了呀,怎么这几日不去我家了?”
谢安进去和她们两人闲聊了一会,等人放松下来才提到正事,田春华本来冷哼着要拒绝,谢安又笑眯眯的提到了沈知年。
“沈举人可是也参与哦。”
“我不……不可能不愿意。”
田春华最敬佩的就是读书人,把沈知年搬出来简直就是利器,她果断答应下来,秦莲也没办法,瞪了一直笑着的谢安一眼,也同意了这事。
谢安心里松了口气,虽说知道这事肯定能成,但还是不免担心,等她们二人真正答应下来才算结束,知趣的起身准备离开,不再多打扰她们。
谢安哼着小曲步伐轻快,初步任务算是完成了,掐住田春花的死穴,田春华不是这里的人,原是扬州商贾之家,若不是家道中落,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等来了这里才发现肚子里有孩子,一个人抚养孩子长大,一直觉得若不是没有个读书人给她们翻案,怎么会到此绝地。
日日想年年想,难免有点偏执,但后来谢安听徐落雨说才知道,之前听说的秦莲同邻村男子离开也不是真相。
那书生是个骗子,只想同她欢好,句句不提娶她,这秦莲脾气也刚烈,扇了他一巴掌就跑了,回来继续当她的绣女。
除了刚见到沈知年的少女心思,在知道他对自己毫无想法之后也不自讨无趣,连糕点都嫌浪费不愿送。只是听她娘的话日日来着,陪谢安绣会儿花,逗逗两个孩子,又蹭顿饭就离开。
谢安回家就开始画花样,香囊上能弄的样式不算多,想了几天才弄出了几个,兔子望月,狸奴赏花,莲花报喜,牡丹富贵。
又央着沈知年题了字,就简单写了平安二字,沈知年的字写的极好,可惜沈明妄他们两个现在还不到年龄,以后还要送他们去念书,孩子读书也要一大笔钱,谢安顿感任务艰巨。
本来还想着买些种子种,可是谢安想着自己又不懂该怎么种地,得了村长的同意,把属于自己的地给租了出去,一年300文钱。
虽说钱不算多,但那户人也老实本分,月月还给送点蔬菜,谢安盘算着再去找两只小狗,自己家的小狗最近摸的都躲着走,硬要靠近还缩在沈若水身后嘤嘤直叫。
谢安悻悻收手,徐落玉听了这事,记在了心里,让许屠户上山打猎时注意着点,要有狗记得给谢安带回来。
谢安自从上次从田春华她们家回来之后,除了去村长家卖地,又托李大力给稍点兔子毛,就一心在家做线。
先是上山采了染料:兰草提炼出靛青,茜草红、荩草黄、榛槲黑、槐米黄……光是弄这些就费了些功夫,把兔毛染上颜色,又晾干几天,才开始耐心撑线。
纺纶和拨吊都是从田春华家借来的,顶着秦莲幽怨的眼神,谢安面不改色,仍是笑着,甚至还喊着她一起帮忙拿到山上。
做完线又靠着沈明妄乖乖坐在谢安对面,两只小手撑着一圈又一圈的线,谢安打完线又都收拢成线团,摆到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