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这一晚上睡得很不安慰,她梦见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醉了酒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亲手拔掉了自己的氧气罩。
一个看不见脸的人手里拿着一根针管向她走近。
酒后,疾病,绑架。
哭泣声,叫骂声,窃窃私语。
那些声音将她淹没。
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刺激着她回忆起那些沉重的记忆。
她努力挣扎着要醒过来,但那些声音,那些画面,像魔鬼一般一直拽着她,要把她往深渊里面带。
最后,画面停留在,有人用力圈住了她,让她抵在他温暖的胸膛上,为她点燃了烟花。
她最终睁开了眼,发现一片漆黑中自己泪湿了枕头,头上布满了冷汗,手脚依然是冰凉的。
她有满腔的恐惧和委屈,无处诉说。
乔悦最怕深夜在噩梦中惊醒。
因为接下来的夜,都会显得格外漫长,她平日里的冷淡和高傲在这个夜里不堪一击。
——
春节过后,开学的日子到了。八壹中文網
二月份也到了。
乔悦熬了十几天的夜,也成功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她觉得自己起码没有辜负这个假期。
如果不算她还没追完的那部长篇悬疑小说的话。
霖市一中贯彻自己一向的风格,一开学就安排了考试。
美名其曰检验假期学习成果。
学校有句经典名句:假期是超越别人的黄金时期。
很多人深以为然,也有很多人不以为然。
因为他们发现,宝座依旧是别人的宝座。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该考年级第一的人还是第一。
乔悦路过表彰墙的时候,不出意外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
还不出意外地听到了从别人嘴中传出的关于自己的八卦。
她饶有趣味地听了一会儿。
觉得没有新意,便走开了。
任由别人怎么说,反正只有酸的人,才会去诋毁别人。
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样的反击,才能让别人不爽至极又无可奈何。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愉快地在下午放学后刷了一张理综卷子还不舍得离开教室。
但她肩膀有点酸,伸了伸懒腰后发现教室外面有人看她。
对方大概是觉得在教室后面的视野不怎么好,偶尔就会站在走廊外面看着她。
乔悦现在有点相信他是真的在追自己了。
但她不跟他说话绝对不是因为那晚他突如其来的霸道行为。
她只是突然不太了解自己了。
活得太明白的人偶尔也会有自己看不懂的事,例如她现在看不懂自己。
沈哲奕不怎么主动跟她说话,但除了偶尔到走廊外面盯着她以外,每晚都会跟着她到小区门口。
像浪子,褪去吊儿郎当的外表,打算回头是岸。
即便她觉得凌晨两三点的夜晚非常冷,也很容易让人困。
但她懒得劝人或者赶人。
总有人以为坚持可以攻破她层层筑起的城墙,但他们都错了,攻破城墙的,只能是她自己。
但她也总想着负隅顽抗。
改变别人容易,改变自己很难。
因为人有时候会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