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强看到门口探进来的两颗脑袋时，还是吃了一惊。
倒是病床上的女人，面色苍白，手腕上插着针管，头发因为化疗的缘故，已经全剃了。
五官上，倒看得出她是个美人。
女人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你们俩怎么来了？”
乔悦和于西和邓强打了声招呼后，纷纷看向来病床上的女人。
“嫂子好，我们是强哥的同事，听说你生病了，过来看看。”于西开口说得滴水不漏。
听说二字用得微妙。
偷听，也是听来的。
乔悦顿了一下，眸子稍微闪烁，“嫂子好。”
女人倒是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来，“同事吗，看起来都很小呢，快坐。”
邓强默不作声地接过两人手里的果篮和花束。
乔悦和于西刚坐下，就看到病房里又进来了一个约摸六七岁，背着小书包，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
“爸爸妈妈。”女孩几乎是蹦着进来的。
病房内前来看望病人的两人同时看向那小姑娘，皮肤白白嫩嫩，脸上肉嘟嘟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她妈妈的很像。
“可可放学了。”病床上的女人一下子笑了，指着乔悦和于西两个人道，“快喊哥哥姐姐好。”
小姑娘很乖，声音细细的，“哥哥姐姐好。”
于西暖心小哥哥的形象派上了用场，“你好。”
乔悦也扯开嘴角笑笑。
这个一家三口的场面，似曾相识。
她觉得眼角在发烫。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小姑娘被于西抱着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邓强和床上的病人都沉默了，然后他对女儿笑了笑，“可可乖，妈妈很快就可以陪你回家了。”
医院里，有无数人苦等着可以配型的骨髓救命，但也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治疗费用的昂贵，而在配型成功的情况下，不得已放弃治疗。
小姑娘拉着她的手夸了一句“姐姐好漂亮”，她却笑不出来。
她想起自己以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
“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当时她的爸爸也是那样告诉她的。
“很快了。”
这种善意的谎言在她看来，一点也不善良。
乔悦和于西并没有久待，坐了大概20分钟就起身告别了。
两人往医院外面走的时候，心情都很沉重，病情显然并他们想的要严重，但治疗最大的拦路虎。
是钱。
那句怎么说来着，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就万万不能。
快走到医院门口时，乔悦突然对于西说：“于西，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情。”
说完，乔悦就转身回去了。
于西想问清楚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乔悦一股气跑到四楼楼梯的拐角，那里人比较少。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一般情况下都不会主动拨出去的电话号码。
这个时间点，对方显然已经下班了。
似乎还惊讶于她会主动给自己拨电话。
“悦悦，怎么了？”是乔宇的声音。
乔悦用力咬了一下下唇，然后才开口，“爸，我想借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