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头发软，摸起来手感也很好，沈知年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擦了擦，感觉头发不再滴水，就收了手。
谢安眼睛闭住，像是劳累一般，已经浅睡过去，也就看不见沈知年在忙些什么。
他把绢布上的头发一根一根收起来，放进红布包里面，又妥善收到木盒里，像是什么珍贵东西一样。
也不是因为别的，之前听府里丫鬟说起过，把心上人头发装到红布包里面，祈求对方日日平安，哪怕眼里看不见她的付出，也不会相遇，也要平平安安才好。
沈知年把话听了进去，每次都是悄悄收着藏起来，这次终于能光明正大放进去，难免心情好了些。
谢安头一歪，侧着险些摔到地上，猛的惊醒，眼底还有些迷茫。
沈知年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扶住，轻笑出声，。
谢安咕哝一声，就准备上床躺着睡觉，又被他拦住。
“头发还没全干呢，安安听话，再坐一会儿就好了。”
沈知年轻哄着，自己也坐到她旁边，尽量找话题陪她闲聊，不知怎么提到了韩云笑。
“韩云笑又回来了，他刚逃脱，就赶着回来，听说也不再注重形象，灰头土脸的，手下人都没认出来，险些把他踢出去。”
谢安打起精神，想起之前秦莲说的话，又忍不住皱眉，她还没和沈知年说过这事，现在才提起。
“秦莲的意思好像是准备和韩云笑一起离开，她担心给咱们惹麻烦，而且这样也能得了韩云笑的支持，也好保护她娘。”
沈知年也有些不敢相信，之前秦莲怕成那个样子，倒是不敢相信还能做这么多，但他细想还是摇头。
“不必，韩云笑对秦莲也是认真的，他哪里还敢把人关回去，同他说说好话就成。”
“让莲莲去吗？”
“不是，安安只管放心，我能处理好的。”
沈知年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她也放心下来，又开始发愁别的事情，这些都是沈知年也处理好的，明明是她的麻烦，她倒是什么都做不到。
到后面打仗的时候，自己可是要努力些才好。
谢安暗自下定决心，想着那时该怎么打架才好。
“安安别乱想，用不着你去打架。”
沈知年看出她的想法，毫不留情的打破她的念头，看谢安垂头丧气，又不忍起来，开口劝慰道。
“国师那时定会出面，他善蛊术和驭鬼驭灵，安安去了不安全。”
谢安打起精神，倒是对这个国师有了些兴趣，忍不住问起。
“这个国师是什么来头，怎么还会驭鬼？”
沈知年看她打起精神，也乐得继续聊着，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国师是骨锈族的，那族都善通灵之术，他也有些能耐，之前为皇帝做了不少事情，每次打仗都要让他先算过才行。”
谢安摸着下巴，有了不少兴趣，沈知年不知她在想什么，冷不防听见她的声音响起。
“也不知我们两个谁更厉害些。”
沈知年一下子警惕起来，定定看向她，想要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安安，这太危险了，万万不可。”
“没有啊。”
谢安眼神坦然自若，冲他轻浅一笑，说出的话让他不禁愣住。
“不知他的驭鬼能召出多少，能不能比过我开鬼门召唤的鬼？”
沈知年愣住，屋子一下子安静下去，他好半天沉默不语，磕磕绊绊地开口。
“安安能开鬼门？”
“对啊，之前总是死里逃生，可能我求生意识太强了些，不仅有自己的空间门，还能开鬼门。”
谢安说的轻而易举，可还是能听出些里面的苦涩之意，沈知年张了张嘴，还是不知说什么。
谢安看出他的意图，知道他想要安慰自己，在他之前开了口，脸上有着笑意，像是丝毫不在乎一般。
“但是现在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这些也很有用啊，起码现在我能保护好自己和想要守护的人。”
她说着还打了个哈欠，整个人萎靡不振，沈知年看她困得不行，上前看了看她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就哄着人去睡觉了。
他们躺在床上，谢安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沈知年却是紧紧盯着床顶雕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眉间的郁气丝毫掩盖不住，想着这些都是什么事，想起从前的谢安，脸上尽是纯粹的善意，如今虽然也是如此，却总是笼罩了一层冷淡疏离。
从前谢安没什么自保能力，她又爱逞能，若是没人护着，怕早就被人收拾了。
如今这般也是最坏的情况里面最好的结局了。
他没忍住，近乎沉默的叹了口气，生怕吵醒谢安一般，转头看向她，幸好只能听见她平稳的呼吸，才放心下来。
看着外面天色，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像是想要寻找什么一般，直直盯着虚空的一处。
直到天色有些发亮，他才支撑不住睡了过去，早上又早早地醒了过来，不知睡了多久，但就是没什么困意。
看着天也亮了，想着要不要起床，可是碰巧谢安转过身来，嘴里不清不楚地咕哝了一句，缩到他的怀里。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倒是让他心里软的厉害，谢安头发还带着皂角的清香，他从以前开始，就总感觉谢安身上有一股香味，像是什么花香，可是怎么寻也找不到。
他手臂锁紧，把人紧紧拥在怀里，不知道这样的平静还能有多久，只能把握好眼前。
谢安这一晚睡得很好，醒来还不安分地挪了挪身子，察觉施展不了什么大动作，悻悻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窝在沈知年怀里，他正低着头，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
谢安脸腾的红了起来，急忙想要从沈知年怀里退出去，又被有防备的沈知年一下子揽住，重新回到他的怀里，两个人贴的亲密，让她有些不适。
不知道沈知年怎么突然这样，以为他是心情不好，通情达理地轻拍他的后背，像是安慰一般，乖乖待着，也不在挣扎，静静地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