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江将军收集的证据很多,且步步紧逼,上官昱不得已只能把丞相下狱。
下狱后的丞相。
没过多久就死了,具体死因不明。
不排除是江将军怕留下丞相会是一个祸患,解决的。
景行所想,上官昱也都想到了。
看着奏折上的内容同上一世几乎一抹一样,只是少了一个比较严重的罪名。
上官昱眼底渐冷。
奏折上的内容让他唇边溢出一抹冷笑,眼底的神色讽刺至极,前世种种似乎又浮现在眼前。
暴怒的杀意落在他的眉宇间,锐利嗜血。
上官昱双眸紧紧盯着奏折。
他记得,丞相入狱是两年后的事情,如今却提前了那么多。
江将军心急了。
该是上一次景行公然在御书房的那一番话,他知道已经被上官昱怀疑,不能拖了。
故而不得不赶鸭子上架,把所有事情都提前了。
上官昱淡漠地将手中的奏折放在了一边。
两年后,江将军在对付丞相的时候拿出了充分齐全且让人无法反驳的证据。
而提前两年,他倒要看看这上面的罪名。
江将军能拿出来多少。
上官昱如同没看见一般,随手换了另一本奏折。
结果接下来连着三本都是弹劾丞相的。
景行瞄了两眼,抬头悄咪咪打量了几下上官昱,上官昱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景行还是能看出上官昱生气了。
景行把上官昱手中的奏折抽了出来,放在旁边。
而后从一旁拿了一本。
塞到上官昱的手里。
然后说,“我给你读?”
“?”
上官昱还没有回过神,耳边就传来了景行清亮的声音,一字一句读着奏折上面的字。
背靠在他身上。
上官昱也不阻止,脊背挺直撑着景行,手里举着奏折,听着景行的声音。
只不过读了没一会儿。
上官昱就发现景行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到最后只剩嘟嘟囔囔断断续续的声音,离得这么近,上官昱都没有听清,景行在讲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
上官昱就觉得怀里一重,垂下眼眸看过去。
就发现景行睡着了。
一只手拽着他的袖子,趴在他胳膊上,微微张着的嘴巴吧唧了一下,从嘴里溢出几个字。
娇憨可爱。
上官昱柔和的目光一下子染上了无奈之色。
唇边更是流露出几分笑意。
景行在他面前似乎从来都毫无防备,说睡就睡,且睡得十分安心放心。
上官昱轻托着景行,调整了些位置。
让景行趴在他怀里睡得更舒服一些,而后再拿起奏折,举着自己慢慢看。
就这样安安静静过了一个时辰。
隔着一扇大门的御书房外面,响起了一些声音。
上官昱垂眸瞧了景行一眼,发现景行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睡得很香甜。
上官昱凌厉的眉宇松开了一些。
不过时,外面的声音停了下来。
王公公在门外轻喊了一声,“陛下?”
“进。”
王公公闻言,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看到窝在上官昱怀中熟睡的景行,上官昱小心仔细的样子。
脚步立马放轻了下来。
走近几步。
“陛下,江将军说有急事求见陛下,今日定要见陛下一面。”弓着腰身,声音更是放低了好些.
上官昱闻言,眼中微动。
“将毯子拿来。”
王公公反应很快,当即遵命,轻手轻脚转到屏风后面,将一个白色的软毛毯子拿了出来。
上官昱接过,将毯子盖在景行身上,几乎将景行整个都包裹在毯子里面。
只露出半个头。
等这一切都做好了,上官昱才冷声回答了王公公的问题。
“让他出宫。”
“是。”
王公公点头退了出去。
并将门带上。
御书房门外的江将军一见王公公走了出来,视线就紧跟了上去,瞧见王公公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眼神疑惑,走了上去。
“王公公,陛下可见我?”
“江将军,陛下有要事,恐不便见将军,陛下让老奴送江将军出宫。”王公公面带微笑,“江将军,请吧。”
“王公公,陛下有何要事?此事今日我必须同陛下说。”
江将军坚决站在原地不动。
“江将军,陛下的事情,我们做奴才的哪知道,老奴也只是奉命办事。”
王公公心里跟明镜一眼,但是不能说啊。
陛下哪里是有事,明摆着是皇后娘娘在睡觉,陛下生怕人打扰打他。
且江将军这个人吧。
王公公是知道的,武将出身,说话声音本来就比那些个文人的声音大。
王公公建议。
“江将军若是真有要事,不妨晚一个时辰再来。”
江将军闻言皱了皱眉头,“王公公,还请再去通报,本官当真有重要的事情要同陛下说,今天必须说。”
王公公不懂。
“江将军,莫要为难老奴,陛下一向一言九鼎。”
江将军沉默了一下,“王公公,御书房里可是有人?”
王公公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江将军瞧了眼旁边,皇后清宁宫的嬷嬷宫女都站在一旁,摆明了屋内的人,就是皇后娘娘。
思过此。
江将军眼中闪过一抹暗色,而后张口大喊。
“陛下,臣有要事启禀。”
声音之大,准确地传进了御书房内。
上官昱视线从奏折中落到景行的脸上,景行趴在他怀里并没有动静。
应该是没有听见。
“陛下,臣有要事启禀。”
一声落下又是一声。
王公公着急阻止,但哪里是江将军这种武夫的对手,根本管不着。
最后只能拂袖重重叹气一声。
“陛下,臣有要事启禀。”
在江将军喊第三句的时候,终于从御书房传出了上官昱冰冷的声音。
“滚进来。”
江将军听到命令赶忙走了上去。
王公公叫住江将军,“江将军,别怪老奴没提醒你,说话小声点。”
江将军点头,但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
推开门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的上官昱正将捂在景行耳朵上面的手拿下来,听到开门的声音,抬眼冷冷看了过去。
江将军一进来就看到上官昱这眼神,当即屏气凝神。
这位年轻的帝王,放在前几天江将军不畏惧;但近几天不知道怎么了。
上官昱的手段异常凌厉狠辣,连气势都比前几日更加狠戾,让人不得不心生畏惧。
江将军视线不敢同上官昱对上,赶忙谦卑地垂下。
正好瞥见上官昱怀里抱着的。
被毯子包裹住,看不见全貌,但不用想就知道此人是谁?
景行窝在上官昱怀里一动不动。
想来应该是睡着了。
江将军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跪下。
“陛下。”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声音比平日了放低了一些,“臣有要事禀告。”
上官昱冷眼扫了眼。
沉默着没有说话。
江将军等不到上官昱的回答,只能自己开始继续说。
“陛下,臣今日前来,是为了丞相大人的事情。”说,“臣今日无意得了些东西,臣以为此事应该尽快告知陛下,故着急进宫,见陛下一面。”
说完。
江将军从袖口里拿出一叠纸张,举着呈放在自己手上。
上官昱余光看了眼江将军手上那一叠纸张,记忆仿佛一下回到了上一世。
在上朝的时候,也是江将军举着比这还厚的纸张,跪在殿前,一字一句说着丞相的罪行。
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在加上被那么多大臣相逼,上官昱即使明知道丞相没做过这些,也无能为力,只能让丞相入狱,而后死在狱中。
这件事情成了上官昱最内疚的事情。
丞相大人对上官昱而言除了是丞相,还是他的老师。
上官昱是太子的时候,便是丞相一手教出来的。
且丞相这个人,永远也不会做对不起大青的事情。
因为。
他爱大青,而他更爱的是大青的前任皇帝,他的父皇;因为这个人,所以他心甘情愿地守护着他留下的江山和他的孩子。
上官昱以前乃至前世都不太明白这种感情。
但现在……上官昱垂眸,视线落在了景行身上,或许他有些明白了。
可能就是一种这样的感觉,做什么似乎都很心甘情愿。
上官昱愣了须臾,回过神才再一次看向下首的江将军。
眼底的寒冷杀意一闪而过。
“拿上来。”
“是。”
江将军站起来,将手里的证据呈上去。
而后回到刚才的位置站好。
上官昱伸手随便拿了一张纸,这上面的内容在上一世他全都一字一句看过。
上官昱粗略扫了几眼。
同上一世比这次的证据,明显不够充足,应该是准备的匆忙了些,故而不够全。
上官昱沉默着看完,将纸张放下。
虽心里早已经翻腾起暴怒的杀意,但面上不显分毫。
江将军站在那不动声色打量上官昱的脸色,发现上官昱面无表情完全看不透在想什么。
江将军心里没底。
这几天上官昱的大动作,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多少那些官员都跟他有点关系。
江将军就觉得指定就是怀疑他了,越这样想,他就觉得越可能。
所以想了想就觉得要赶紧把计划提前,不能再拖下去了。
上官昱不说话,江将军继续。
“陛下,这些…臣已经找人核实过,确认有此事才赶来告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