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檀微醉的状态彻底清醒。
手中长剑寒芒猝闪,森森剑影在夜色下越发透着诡异与寒凉。
此时的她犹如地狱索命的魔鬼,赫连慎死守片刻后,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手中不得不长刀迎了过去,刀剑触碰声划破夜空,火星子四溅。
四目相对,神色各异。
霍檀眸光温凉,神色寡淡。
赫连慎额头冒着汗,咬牙说道:“霍檀,你们大庆水师在我们北漠大军面前还不堪一击,你此时杀我,必定引来我兄长的猛烈报复,你就不怕大庆江山危在旦夕吗?”
霍檀勾了勾唇:“我还怕他不来呢!赫连慎,你作恶多端,在京都挑拨各世家关系,扰乱朝纲,屠戮我大庆百姓,死不足惜!”
赫连慎眼底闪过绝望,手臂不断颤抖着,霍檀的内力,他根本抵挡不住。
此刻,他握着刀柄的手像是快断裂一般,钻心地疼。
他扭曲着面孔,只得服软:“霍将军,以前是我不对,你放过我这一次,我回去劝我王兄将潼关还给你,用一座城池换我的命,这对于你来说是很划算的!”
赫连慎心里没底,潼关是赫连诀好不容易得来的,让他用潼关与霍檀换自己的命,他只怕不会答应。
然而,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忽悠眼前这位杀气腾腾的将军。
霍檀闻言,轻笑出声。
看在赫连慎眼里,如同藐视与不屑,他腾起的希望一分一分又凉了下去。
果不其然,霍檀语气淡淡地说:“莫非你还不知道,潼关失去容易,对我来说失而复得也不难。”
赫连慎浑身颤抖,后背都是凉飕飕的:“那你要什么?只要是我北漠能给的,必定双手奉上。”
霍檀眸子逐渐晦暗,不以为然地说:“不必废话,我们想要的会自己争取,不需要你们给!”
赫连慎脸色一白,一下子又慌了。瞳孔猛地紧缩,妖娆绝伦的面庞上满是惊惧,脸皮似乎还在抽搐着。
此时,阵法被破,红衣亲卫不敌穆淮出神入化的剑法,一个个地倒在地上。
“霍将军,我父王可以答应你很多条件的,只求你能绕过我一命啊。”
霍檀不想再跟他废话,抬脚将赫连慎踢飞出去,手中长剑转动,干净利落地出招过去。
赫连慎捂着胸口,瞳仁逐渐放大,嘴唇抽动几下后,缓缓倒在地上。
军营中霎时静谧下来。
雪地里依稀燃着火堆,风吹过时,焦糊的气味夹着作呕的血腥气久久不曾散去。
放眼望去,满目苍痍。
穆淮抬起步履缓缓走近霍檀,伸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语气轻柔得如沐春风:“我家将军做事从来都是如此雷厉风行,不佩服都不行啊,可是如此一来,赫连诀就会按耐不住了,我担心你过于劳累。”
轻轻话语间都是对她的眷念。
神态举止都彰显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风华。
霍檀怔愣一瞬后,脸在他掌心蹭了蹭,清润的眼眸看向穆淮:“赫连慎这个人心思诡谲,手段残忍,暗中做的阴险事不计其数,死在他手中的人更是难以估量。”
“既是祸害,迟早是要除的,早点除去,可以解救更多无辜性命。”
穆淮将她温柔地揽进怀中,他明白她对赫连兄弟的愤怒,不亲手斩杀赫连慎,她觉得愧对所有枉死的将士。
很快,穆淮就下令拔营,所有人与水师营汇合,准备迎接北漠的挑战。
……
赫连慎的死,在北漠掀起轩然大波。
北漠王悲愤交加,病倒在床榻,神智不清醒时,嘴里念叨的一直是:要杀了霍檀,替赫连慎报仇。
而那些支持赫连慎的势力,其中不乏有不服赫连诀的,有的开始蠢蠢欲动。
一时间,赫连诀的处境有些尴尬。
北漠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内乱之中。
就连军心也有些动摇起来。
北漠军营驻扎在宁江北岸,赫连诀望着浩浩江面,双眼猩红。
虽然他处处提防着赫连慎夺权,可是也依赖着赫连慎在后方帮他周旋。
这些年,自己将心力几乎都投入到军营中,朝中势力都是赫连慎在帮他维系,即使赫连慎存在私心,暗中培养了其他势力,可到底是替他也扫清了不少障碍。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苍穹:“霍檀,你杀我兄弟,我发誓定要让你付出惨痛代价!”
宁江城内,一片喜庆。
冬日的阳光铺满整座城池,众人洋溢在双喜临门的喜悦中。
赫连慎的死,大家皆是拍手称快。
那个不常露面,暗中却坏到令人发指,怂恿赫连诀屠城的王子,早就被边关百姓很透!
与此同时,他们迎来了穆淮与霍檀的婚礼。
霍檀女扮男装的传奇已被大家当成了神话一般,再与睿亲王的儿子结成连理,众人的喜是从内心散发而来的。
宁江这座冰雪城池,从未如此温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