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闻言,心中一定,便道:
“你方才说临孜王殿下也是要去的。”
沈芷衣点头:
“对啊。”
姜雪宁胸有成竹的道:
“如此我倒有个办法,薛大姑娘一心想成为临孜王妃,当明白临孜王殿下与燕临交情甚笃,你说她会不会借此让临孜王殿下进一步知道她的通情达理,从而不顾定国公与勇毅侯的交恶,也去参加这一场冠礼。”
“那该以什么理由去,公主殿下就可以跟薛大姑娘说,让太后娘娘派你去,而她作为伴读,自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前去了。”
“太后娘娘一心想要撮合临孜王殿下和薛大姑娘,定然不会拒绝。”
沈芷衣听得连连点头。
七日后。
清静许多的勇毅侯府总算是热闹了几分。
后堂,坐着京中权贵的年轻一辈,沈玠身的杨蛟与燕临、沈芷衣、姜雪宁坐于一桌。
这时,有人笑着提议:
“诸位,今日燕临生辰,不如咱们给寿星道几句贺词,我会的词不多,那我就先来。”
他说话之间,端着酒杯走到燕临面前:
“燕兄,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燕临端着酒杯失笑道: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可担不起你这种贺。”
忽然,另一桌一个浑身透着桀骜之气的男子不屑道:
“装什么。”
顿时,场上气氛凝固,杨蛟突然轻笑一声:
“薛殊,你觉得一个连自家弟弟都管不住的人,未来能管好偌大的王府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眼神莫名,薛殊却是面有喜色,时至今日,她终于听到了这明晃晃的暗示,马上说道:
“殿下莫怪,阿烨他喝多了。”
旋即,场上气氛缓和,沈芷衣也送上贺词,在等到姜雪宁后,燕临见她一时半会似是想不出来,直接说想不出来就换自己来祝她。
“愿尔明月长随,清风常伴,百忧到心尽开解,万难加身皆辟易。”
燕临一说完,沈芷衣就开始提醒姜雪宁:
“宁宁,伱贺词想不好,礼物可准备得好呢,快,拿出来给他们瞧瞧。”
然后一旁的侍从双手端着长盒走到燕临身旁,他好奇的打开长盒,就看到一柄通体发黑的无鞘长剑。
燕凌见猎心喜的拿起长剑,随手舞出一個箭花,脱口而出:
“好剑。”
姜雪宁听到他的夸赞,笑道:
“有人说过,将军的剑,是无鞘的。”
燕临很是惊喜的开口:
“想不到你还记得。”
姜雪宁沉声道:
“从前燕世子只说了前半句,今日我把后半句赠予你,宝剑锋从磨砺出,属于你的出鞘之日总会到来,祝燕世子仗剑沙场,金戈铁马,换江山太平。”
燕临眼中有说不出的感动,先道了一声好,再看向众人:
“今日多谢诸位前来,燕临先干为敬。”
之前那个桀骜男子也就是薛烨见状,眼底浮现一抹阴鸷,终是再也按耐不住,直接将手中酒杯往地上一摔。
“临孜王殿下,公主殿下,你们贵人多忘事,那就由我来说,圣上早就下旨勇毅侯府不得私藏兵刃,所以......”
他忽地下令:
“来人,把燕世子的剑给我缴了。”
沈芷衣喝道:
“站住,薛烨,你到底想干什么?”
薛烨完全没理会身旁薛殊的眼色,起身走了过来,道:
“公主殿下,薛家领着兴武卫秉公办事罢了。”
燕临神色凛冽:
“薛烨,今日你想要什么,拿去便是,可就是这柄剑,不行。”
薛烨面带狠色:
“好啊,那你就是抗旨,只有逆党才敢抗旨,燕临,你敢吗?”
薛殊急忙走了过来,瞥了一直不曾开口的杨蛟一眼,然后劝道:
“阿弟,别胡说。”
她扭头看向门槛旁边站着的兴武卫:
“还不快出去。”
却见这队兴武卫杵着根本没动。
“薛公子,抗旨与否也不是你一家之言,况且今日......”姜雪宁话还未说完,薛烨便不耐烦的朝她脸上扇去。
只见姜雪宁浑身白光一闪,反倒是薛烨发出一声惨叫,众人便看见他的手掌鲜血直流,似是受到重创。
燕临第一时间将姜雪宁护在身后,再出声问道:
“宁宁,你没事吧?”
“我没事。”姜雪宁有些呆愣,猛地发现贴身带着的木坠在发热,心中瞬间明悟。
薛烨强忍着手掌的剧痛,一脸狰狞:
“姜雪宁,你施了什么手段,竟敢暗算我。”
杨蛟不紧不慢的站了出来:
“欺辱女流之辈,反倒受伤,现在又开始倒打一耙,薛烨啊薛烨,你让本王说你什么才好。”
“本王也不知是该庆幸薛家下一代真就如此不堪,还是该痛惜定国公劳累了大半辈子,竟生出你这么个玩意。”
“现在,要么拿把钢刀,将本王头颅砍下,要么给本王......滚出去。”
他说到这时,不仅是薛烨莫名的遍体生寒,其余人只感觉后颈凉飕飕的,事到如今,才发现原来一直温和有礼的临孜王一旦发起火,竟是这般让人惊惧。
薛殊强压心中的不适,强笑道:
“殿下,阿烨性情冲动鲁莽,还请不要怪罪,我这就带他先出去。”
杨蛟漠然道:
“这种不入流的货色,你都震慑不住,你让本王说你什么才好。”
虽说于此界性灵之光四分,分化出四身,但依旧能汲取一一丝丝负能量之力,进行化用。
于是,杨蛟饱含深意的对薛殊说了一句后,一丝负能量之力蕴于喉间,朝薛烨暴喝一声:
“还不赶快滚。”
“砰”的一声,薛烨被这么一喝,只感觉肝胆俱裂,不禁腿脚一软,摔倒在地。
杨蛟朝门边的兴武卫喊道:
“欸,来个人,让这薛公子滚出去,不用担心薛家报复,之后来本王这里当差,若是哪天家眷出了什么意外,本王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薛公子定也会出什么意外。”
话音刚落,场上的人表情愈加古怪,没想到一向和气的临孜王是真能下狠手,毫不留情的把薛家的颜面踩在脚底。
霎时,这队兴武卫中走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他朝着杨蛟恭敬行礼:
“小的陆纲领命。”
杨蛟看着面前眼中写满野心,想要往上爬的青年,便拍了拍他肩膀:
“自定非世子二十年前英勇就义,定国公可就这一根独苗了,所以,放心,年老体衰的他,是绝对不愿自己如今唯一的子嗣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