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蛟不温不火的开口道:
“我要是境界没有更进一步,你又岂能重新活了过来。”
染青清眸闪过一丝疑虑,问道:
“玄夜,你到底意欲为何?”
杨蛟莫名道:
“我意欲为何?要不是你化的结界将我限制在九重天上,我岂会混进藏书阁,当一个小仙侍。”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就算出了仙界,我修罗族的族地也早已沧海桑田,化为过眼云烟。”
“若想快些重返巅峰,还要到处奔波,索性就待在天庭好了,想必桓钦不会让我大失所望。”
染青瞳孔微凝,肯定道:
“你早就发现桓钦欲修《乾坤引》,如今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杨蛟欣然:
“染青,你还是这般聪慧,难怪千百世来,我就是无法骗你一生一世,总让你发现我的真正来历,要跟我鱼死网破。”
染青不置与否,冷笑一声:
“你还是那么肆无忌惮,心狠手辣,视人命如儿戏。”
杨蛟听后,不再理会她,盘坐闭目,进入禅定状态。
五个月后。
天庭惨胜而归,出征的诸多上神,唯有帝君应渊重伤而回。
再加上冥界在仙魔大战中被夷为平地,不复存在,妖界更被战火波及,打成废墟。
魔界为罪魁祸首,掀起兵乱,谋反忤逆,魔族也就一律打进夜忘川生死场中,永世不得超脱。
至此六界化三界,魔界涉战地域,与妖界废墟皆与人界合并,统称凡界。
神界中的上神大多命丧仙魔大战,为此仙神二界合并,统称天界。
天地被划分天、魔、凡三界。
藏书阁顶楼。
“玄夜,我兄长被桓钦暗害,你不出手也就罢了,现今你的亲子不仅身中无妄之火,更是一心求死,难不成你还要无动于衷。”
杨蛟听着染青的质问,平静回道:
“你那兄长虽资质悟性普通,但保命手段不差。”
“当初为压制应渊体内的修罗血脉,便特意分化出一丝元神。”
“如今那丝元神不灭,便能神身不殒,导致桓钦假死,暗害你兄长后,也无法彻底泯灭其神身。”
“只好将神身幻化成自己的尸身,他再以傀儡术变作你兄长的样子,做起了号令三界的帝尊。”
他语气微顿,继续道:
“而今应渊为何一心求死,不但是因为愧疚,认为天庭大军死伤惨重,还有诸多同袍皆死,是他的过错。”
“如若不是自己伤势过重,提前返回了九重天,那么这些上神便不会殒落,大军也不会惨胜而归。”
“遥想当年枕兵卧马,许下同生共死之诺,现今唯他苟活于世,便自责难当。”
“再加上又中无妄之火,此为天下剧毒之首,哪怕是上神,中了这个火毒,也会非死即入魔。”
“他又身具修罗血脉,一旦入魔,便会神志不清,被血脉神力所控,会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
“以至于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缘故,祸害偌大的九重天。”
“就瞒着天庭所有人自我放逐,再自缚于地涯中的昆仑神树下,就此了此残生。”
染青凝视杨蛟:
“你作为修罗王,必然有手段控制应渊的修罗血脉,如若修罗血脉只会让人神智尽丧,使自身被血脉神力所控。”
“那么当初的修罗一族也不会险些一统天下。”
“至于无妄之火如何解,四叶菡萏是医药至宝,单是沁人心脾的菡萏之香,便可愈万物”
她说到这,马上迟疑了起来。
杨蛟看了染青一眼,续接她的话讲了起来:
“因而四叶菡萏之心可治无妄之火的火毒,然取心救人之法凶险无比,剜心者痛不欲生,并会灵力大减,万一有什么疏漏,便会元神俱灭。”
“所以,你在犹豫,哪怕四叶菡萏所化的颜淡就在眼前,也明知她对应渊已然动情。”
“还清楚她若是知道应渊的处境,定也愿剜心相救,但你终究还是不忍。”
染青默然了一会儿,才道:
“你既然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你又有何打算?”
杨蛟眉梢微扬:
“我倒是很想看一看应渊与颜淡爱的难分难解,然后被人发现,共上天刑台,身受情罚的场景。”
他说话之时,挥手间将结魄灯收入袖袍之中,染青顺势也回到灯中。
藏书阁顶楼一阵光芒闪烁,杨蛟消失在原地。
不到一会儿,他出现在地涯中,就看到昆仑神树下,布有一个结界,其中一个眉心印有红纹,白衣白发,自缚双手双脚的瞎眼男子。
忽然,杨蛟袖袍之中的结魄灯流光一闪,染青显化而出。
她双眸晶莹望着此刻自家儿子因火毒攻心,发出痛苦难当的低声嘶吼。
不由的心如刀绞,连忙催促:
“你还愣着作甚,他体内的红毒已经蔓延至脖颈,一旦上脸,不是彻底殒落,就是入魔。”
染青之前听见杨蛟想看应渊与颜淡相爱,身受情罚,就瞬间明白他有救治之法。
现今独自带自己来地涯,没有去找颜淡,心中便愈加笃定。
突然,应渊双耳微动:
“何人?”
杨蛟屈指一弹,结界顺势破灭,他再并指为剑,一道幽邃的光芒汇入应渊眉心红纹之重。
瞬息之间,应渊体内躁动的修罗血脉开始平息下来,不断满蔓延的火毒,也开始收缩起来。
无妄之火,燃人心中妄念,并且自产自销,又以人心中妄念为柴薪,使中火毒者,伤势只会愈演愈烈,最后要么化作飞灰,要么入魔。
而对于杨蛟而言,妄念,不过是修行的资粮罢了。
于是,短短几息时间,应渊体内的火毒,就压制到心口处。
杨蛟眸光流转,并没有直接为他彻底除去火毒。
应渊在感知到体内火毒被压制下去后,眉宇尽是惊异之色,从刚才那道焦急之余倍感亲切的女音中,明显能够听出面前出现了两个人。
但他伸出的感知,却只能模糊的感应到一个人的气息,不过也没有丝毫犹豫,沉声道:
“应渊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
杨蛟已然恢复了此世原本样貌,低沉又富有磁性声音缓缓而起:
“你认为自己的血脉是罪孽?”
应渊不明所以,但还是道:
“不错,我体内的血脉有毁天灭地之能,一旦失控,必然会造成难以估量的伤害。”
“便自缚于地涯,静静等死。”
“今日幸而得阁下出手,我倒是又可以苟延残喘一些时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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