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茉办事效率非常之高,跟她说了没两天就把地址发来了,三环的一栋老式别墅,依着s市有名的湖而建。
不大,胜在雅致清净。
任情看了看卡中的余额,她与江淮的资金,向来是分开的。
考虑了下,价格也合适,房主人常年定居国外,没什么争议就定下了。
任情挑了个暖洋洋的天气找了个搬家公司。‘’
早上简单穿了件衣服,就打算出去。
下楼时,却意外地发现了正坐在餐厅里吃着煎蛋的江淮。
任情有些迟疑。
最近这几天,他们之间交流少之又少,找房子没跟他说,搬家自然也不会提起。
江淮听到女人下楼的声音神色不变,继续切着手中漂亮的煎蛋。
任情缓缓从楼梯上下来,看着江淮,许久没说话,她咬了咬唇,看江淮也没说话的准备,打算越过他直接出去。
不料,江淮看了她一眼,淡定开口:“太太,你最近在想些什么?”
任情一愣,明白过来,这是对最近的状态不满了。
她也有些迷茫,可不知怎么改变,既然他先提起。
索性就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
江淮优雅的擦了擦唇,双手叠加放在桌面上,看着面前女人的脸,薄唇轻启:“太太,老实说,我越来越看不懂你的想法了。”
任情没说话,江淮接着道:“我很想与太太谈谈,避而不见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任情似乎想躲开江淮直直的目光,微微侧过脸,不看他,语气轻轻:“谈什么呢?”
“我们是夫妻。”江淮极为认真的语气让任情愣在那里。
其实,她最近想了很多,本来商业联姻就没有多少情感,就算江淮跟她离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不过每每想起就彻夜难眠。
任情不想承认自己对江淮的感情,却又不得不承认。
理不清,斩不断,索性就逃避,只是,眼下看是不行了。
江淮好像能看透女人最深处的想法,悠悠道:“是不是觉得,我们婚姻走到尽头了?”
任情听到这句,瞳孔一缩,放在腿上的白皙双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闭了闭眼睛,刚想开口:“我…”
江淮用眼神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这样想是为什么。”
“可是,你真的笃定了吗?”
任情睁开眼睛看向他,江淮面上很自然,仿佛说的是今天吃什么这样的小事。
江淮看着面前的女人,她似乎有些难堪,一双手也不知道往哪放。
他想明白了任情这几天的纠结与不安,所以,事情必须要摊开来讲清楚。
他也不急,静静地等着女人的答案。
任情似乎很是难开口,犹豫半晌:“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江淮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美丽万种的女人此刻脸上满满的迷茫,他心口一滞。泛着细密的疼。
j江淮起身走到任情面前拉起她;“跟我来。”
一路把任情拉到了镜子前。
她抬起头,镜子里面的一张脸美是美,就是苍白的吓人。
江淮微抿薄唇:“看看镜子里的你,还像你吗?”
任情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脸,曾经脸上自信美丽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下去,美丽好似也大打折扣,她不由得摸上自己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余光又看到江淮,忽的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自己表面的淡定有多虚假,听别人谈起父亲她的一颗心都要痛的碎掉了,她根本没走出来。
以为瞒过了所有人,没想到江淮还是心思敏锐的发现了。
任情深呼一口气,突然捧起一汪水脸上头上淋啦个通透。
这样眼泪就被遮住了,谁也看不到了。
江淮静静的看着女人的动作,没说话,没阻止。
任凭她哭的伤心也不发一言,只是长臂一伸把微微颤抖的娇躯抱进怀里。
他的下颚顶在任情的头顶,等着怀里的女人情绪差不多恢复后,淡淡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
“夫妻本为一体,你的所有事情,都有我的部分责任。”
任情闷闷的嗯了一声。
任情听着这话,心里波涛汹涌,有种想抱着这个男人大哭一场的冲动。
但她还是忍下了,伸出手轻轻环住了江淮劲瘦的腰,把头贴近他的胸膛,听着江淮沉稳的心跳声,她竟觉得安心极了。
“把妈接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任情愣了一下,轻轻摇头:“不了,妈说住不惯,她想自己带着圆圆住。”
圆圆是任天奇三年前,车子出差路上抛瞄,绕路走乡村小道是捡的一条田园犬。
已入了冬季,别墅里虽然开着暖气,但是抵挡不了热水变凉贴在身上的那种寒冷。
任情打了个哆嗦。
“去换身衣服吧。”
任情低低的应了一声,垂眸向着二楼走去。
“太太,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任情犹豫了几秒钟,想起了那栋别墅,但还是选择摇摇头。
她没看到的是,身后的江淮神色一黯,眸子黑了黑。
还是不愿说啊,江淮手轻轻的磨挲了下西装外套里的任家别墅产权书,自嘲的笑了笑,又放口袋深处。
任情换完衣服下来的时候,精神气比刚刚好了不是一星半点,神色似乎也在向之前的任大小姐靠拢。
衣服也比刚刚简单毛衣精致了许多,她下来前还照了照镜子,这好像才是真正的自己。
江淮已经离开了,留下的是丁阿姨。
“太太,先生去公司了,他吩咐以后我来照顾您,您现在吃点粥吗?”
任情一愣,摇摇头:“不了,我还有点事。”
丁姨是个看着就十分和善的阿姨,眉眼慈祥:“不吃早饭怎么行呢?太太多少吃一点吧?”
任情闻着厨房里传来阵阵粥香,这些天第一次感受到饿意。
遂点点头。
丁阿姨笑弯了眼睛:“诶,我这就去。”
粥熬的香软,半碗粥下肚,在这冬日的早晨,整个人都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