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如砧板!秋风扫过,如鞭子在土地上抽出了一条条裂痕!在惨白的日光下,又龟裂成一道道沟壑,如同那土地上农人的手掌!更如同大虞王朝三百年的沧桑。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份凄凉!凄凉中,赤地千里、哀鸿遍野!只可惜,似乎早已没有什么人去在乎这些农人的死活!就连那九天的雷鸣都在昭示即将到来的变化。可是,又有几个人去哀怜?!电闪雷鸣,通天彻地!几道亮彻了黑夜的闷雷落下,似乎要击穿这片大地,就连那棵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柳树都硬生生的劈成了两半,火焰在雷击处腾起,顺着如同大地一样干枯的野草迅速燎原开来。火势沿着枯草一瞬间向世代守护着这棵柳树的村庄吞噬而去。突地,自天空电闪雷鸣处飞落下无数的光点,似大雨般以老柳树为中心笼罩着肆虐的火焰落下,一时间光华大盛,光华里火焰竟立时全部熄灭了。待光华淡去,大地又重归平静时,一柄并不华丽的长剑静静的立在老柳树前!一剑动千华!正是天门山的不传剑招!天边几个绿色的光点如流星划下,一瞬间落在了老柳树前,正是几个青色道袍的修士!为首一人浓眉朗目,不怒自威,颇有一副大家风范,只见他右手轻抬,立在地上的长剑似有灵性般飞回了他身后的剑鞘中!他凝视着眼前劈成了两半已被烧黑的老柳树,良久无言。半晌才有一个年纪稍小的修士轻叹一声,道:“这就是天命么?”
天命无常,以万物为邹狗,视百姓如蝼蚁。这燎原之火一旦烧起,这一村庄如蝼蚁般的村民就会成为一个催化剂,燃烧了整个大虞王朝!毕竟,天命可变!年长的修士不见表情的变化,只是淡淡的道:“天命无常,事在人为!”
音落,他走前几步来到老柳树的近前,伸手弯腰在已经分作两半树根的烧焦处摸索了几下,起身时手中多了张几乎烧完的符纸!“引雷符?!”
虽然只有不完整的一小撮符纸,但能在烈火中不会完全焚毁的再加上引雷符特殊的炼法,只怕没几个修士会认不出来的!年轻的修士眉头微皱,半晌才低语道:“有人在假借天命?!”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年长的修士将引雷符收进袖袍,回看了眼仍处在惊慌中的村子,语气平静的道:“回山!”
音落,人已腾空飞出,化作一道绿光向天边飞去。其余几人自然也纷纷跟去!叶如云吞了吞口水,一股不祥的念头在胸中升起!小院里,木屋中,一张简陋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肤如凝脂、唇齿流血的女孩。是的,唇齿流血!不但唇齿流血,小腹处更是洇红了一片。一处肉眼可见的伤口,还在时不时的渗着鲜血,配合少女已经煞白的俏脸,分明是凶多吉少了!牛鼻子老道早上刚离开,自己不过是去镇子上的看了一天的卦摊,一回来自己床上就躺了这么一个尤物!少女穿着一件米色的长裙,玲珑的腰身,修长的美腿,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惹人怦然心动。只是女孩嘴角的血渍,腹部的伤口在提醒着叶如云,这个少女有些彪!大虞帝国这几年虽然有些风雨飘渺,但要说乱,还真谈不上。毕竟天不下雨,连年大旱,致使关中和三辅之地都是几年来几乎颗粒无收,看上去似乎是上天在警示君主不德。但,当今的陛下却是一连免除了各地六年的赋税,甚至一度开国仓放粮赈济灾民。而且听说,当今陛下还是个孝子,宫中太后本不是皇帝的生母,可皇帝还是每日必去请安,遇到生病时更是衣不解带的照顾。如此孝德的皇帝,民心还是很稳的。帝国承平日久,加之先帝在位时选贤用能,各地方还是很太平的!更何况饮马镇这偏远小镇,平日里少有外人来往,邻里向来和谐。几乎是没听说过刀剑之事!眼前这个姑娘估计和自己差不多大,腹部的那流血处明显是处剑伤,当朝对兵刃的管控还是比较严格的,平民百姓手里有的菜刀都要在厘正那有登记,更别提谁敢私藏兵刃了。这少女打扮不像官身,难道是女匪?饮马镇世代以务农为生,加之特殊的地理位置,人口并不是很多,更何况不远的南山上还有一座白鹅书院立着,谁人吃了豹胆来白鹅城这片土地上为匪?!自己虽然没见过匪人,但齐老道的言语中,似乎也没有这么清秀可人的少女落匪的吧。不及多想,眼下若不救治,估计着少女就香消玉殒了。好在,齐老道房间里疗伤药还是不少的。叶如云拿了一瓶凝血散轻轻洒在少女的伤口处,不多时那渗出的鲜血便止住了。血虽止住,但少女失血过多,已然呼吸微弱,俏脸上没有了半点血色,必须进一步救治。齐老道不在,只能自己来了。叶如云和周天奇两人并没有住在镇子里,而是在镇外五六里地的一处池塘旁搭了间小院子。用周老道的话,这里清静,不被闲人打扰。此时天色早已暗下来,叶如云点亮了房间的烛台,转身来到院里,检查了小院门锁已落下,又将小院门廊下挂着一张纸灯笼点亮。周老道说了,不论任何时候,只要还在这个院子生活,每天入夜都要将这盏灯笼点亮的。至于原因,叶如云问了很多次,但周老道怎么都不肯说。不过看他吩咐这件事时谨慎的表情,叶如云也知道这家伙并不是在瞎折腾。而且,叶如云也发现了这灯笼的神奇之处,不论刮风下雨,只要这灯笼点亮了,就不会熄灭。十几年了,这灯笼纸丝毫没有泛黄的迹象。用他的话,这真是个神奇的事物!回了房间,反手将房门关上,几步来到衣柜前,拉开柜门,一阵摸索,从衣柜底部拽出一个又旧又破、黯淡无光的木匣子。叶如云将木匣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边,这才看清,木匣子样式古老、材质看上去至少得有百年的岁月了。上面挂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样式古怪的铁锁。这种铁锁历来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叶如云虽不是小人,但也从不自称君子。伸手一拽,铁锁“哗啦”一声脆响就断开了。除去铜锁,将木匣打开,里面竟放了一本古书。之所以说古书,因为书的封面已经发黄磨损,看样子得有一些年月了的。吹去书上的尘土,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浓墨的楷书,只不过岁月的痕迹依然这些字迹有些模糊,甚至还有些残破,不过隐约的轮廓中还是嫩分辨出几个稍大的字:鬼门十三针!至于作者已看不出是谁了。叶如云随手将书扔在一旁,从本古书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的布包。也不知这个布包是什么材质制成的,竟如刚放进去一般,不仅没有任何破损,还一尘不染,当真是神奇。打开了,里面是好似针灸用的细银针,一根根有规则的小心摆放,细数下整整十三根,都一般粗细。这布包竟是游方郎中随身携带的针包!可看着样式、存放的精细度,似乎又与一般的针包有所不同。叶如云轻叹一声,看向床榻上昏迷的女孩,心道:“齐老道说过,这东西不在必要时是不能使用的!但你毕竟是条性命,又岂有不救之理?”
思索间,看向了女孩的腹部,定了定时,伸手要去拨开女孩腹部的衣物查看伤口具体的情况。女孩瞧模样年龄也没有多大,不过腰身却是盈盈可握,一身被血染红了腹部的精致白裙遮去了春色。叶如云指尖触到女孩的肌肤时,却是冰凉光滑,不由得令他心神一荡。指尖的血液粘稠感让他收回了眼神,细看去,腹部的连衣裙上血迹模糊,伴着轻微的呼吸还有些许的鲜血偷偷的渗出,衣服与伤口已粘连在一起,不敢轻易揭开。仔细观察了,叶如云发现想要看清伤口当下只有褪去女孩的长裙,在这礼教的天下,与女子可是等同杀身。略一思索,看向女孩有些惨白的俏脸,轻声道:“现在要查看你的伤口,确定位置,好下针救你。但要褪去你的裙子,露出腹部,权益之处,你不说话就表示同意了。”
伸手要去解开女孩裙间的腰带,却才发现这女孩穿的是个一体的长裙,想要解开看到伤口,整个上衣都要褪下,这一来女还可就春光全漏了!如此一来,这女孩醒来还不得真的杀了自己?!迟疑间,女孩昏迷中似乎感到了阵阵疼痛,柳眉微蹙,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口中竟呓语道:“救、救我……”断断续续,没有说完,人又昏迷了过去。叶如云爱慕之心大起,心中一横,便下了决定。将女孩上身轻轻扶起,解开长裙的束带,缓缓将裙衫褪到了女孩的伤口处,才将她又放下。女孩瞬间春光乍现,细腻如雪的肌肤不由领早有心理准备的叶如云心神一荡,连忙定了定心神,看向伤口处。这一看,还真吓了一跳。这伤口周边已经发黑,看形状,却是利刃留下的!污血将裙衫与腹部贴在了一起,一片模糊。“真是女匪?”
虽早已想过少女的身份不一般,但确认了这伤口,还是心下嘀咕,倒不是怕日后被官府追责,毕竟齐老道的身份就是饮马镇的县丞也是低眉顺目的。只是始终不愿相信,这么可人的女孩会是匪人?!不自觉的看了眼昏迷中的女孩,却是杏目微闭,俏脸精致,还有这一点肉嘟嘟的婴儿肥,却不失灵秀,一副小家碧玉的乖巧。闭眼稳定了心神,叶如云拿过方才被随手仍在床上的古书,“”唰唰”的翻查了起来,约莫翻了十几页才停下,对着书上的内容向女孩的伤口看去,嘴里还喃喃道:“这种情况实际上是宗气受损,气血外溢,以至呼吸不畅。小爷的,齐老道说这东西很简单的,用时再看即可。可,宗气是什么鬼?”
却见这书页上是一张人体经络图,图旁标注着各种注释。想来是让施针治病了。原来是一本针灸用的针谱。仔细看了看下针的穴位,把每一针下针的顺序看明白了,才从针包里小心翼翼的取出第一根银针。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当时那齐老道给自己这东西时,一再嘱咐,这每一针下针的顺序和穴位是有讲究的。稍有差池,不但前功尽弃,有时还会丢掉性命。叶如云虽不信会有他说的这般玄乎,但也不敢马虎。只见这银针约寸许,通体锃亮,针尖又细又长。叶如云深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在女孩腹部找准了穴位,眼疾手快,猛地扎了下去。银针落下,不见鲜血渗出,叶如云这才长出了口气:“是太乙穴了。”
又从针包里取出一根银针,看了眼针谱:“外凌穴。”
再次找准穴位猛地扎了下去,同样不见落针处冒出血来,心中自行也增加了不少。接着,梁门、不容、商曲等穴,一路扎下。有了前两针的底气,这厮的手法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了。按那老道的说法,这“鬼门十三针”一共有十三根银针,每一根银针均是特殊材质打造而成。每次施针之时,只有十三根银针按照一定顺序和穴位依次施出方才见效。而且,这十三针,其实前十二针只是辅针,是为最后一针打基础的,第十三针才是关键,才能见到效果。在“中庭穴”扎下第十二针后,少女的呼吸明显平缓了很多。叶如云的额头上也冒出一层虚汗,也不知屋里太闷的还是太过紧张。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从针包里取出了最后一根银针,同时向书上看去,却见最后一个穴位上写着:少府!少女在十二针下去后,不但呼吸明显平缓,气色也有所改善,原本惨白的俏脸,也泛起了红晕。这鬼门十三针,当真有齐老道说的“掌生死,肉白骨”的奇效!看来等齐老道回来,得找他好好学习这门手艺!少府穴位在手心处!手心本就轻柔,容易滑针,但这第十三针却是必须一针见血,方才起效!轻轻将少女的手掌拉过,白皙的纤手,柔若无骨,入手一片冰凉,令叶如云心神微荡,不够很快稳了心神。摊开少女的手掌,找准穴位猛然发力扎了下去。银针扎进少府穴后,宗气顺畅,内气外流,女孩昏迷中不自觉的轻吟了一声,只是这声音细绵诱人,让叶如云不由的瞟了一眼少女的脸庞,一时间竟有些失神,烛光下少女不自觉的神情令人沉醉。半晌,叶如云收回了心神,刚要把手拿开,突然感到自己身上的气息似乎被一股力量载着随着银针流进了女孩的体内,速度由缓而快,越流越快,好像女孩的体内有着一个无底洞要将叶如云身体里的力量都吸走一样,一泻千里!只见,自那女孩的身上缓缓泛出一层晶莹洁白的光芒,这光芒化作一根根极细游丝,顺着银针流进了叶如云的体内,一团白色光芒自叶如云的体内一点点亮起,缓缓流出体外,形成了一团光晕包裹着叶如云和少女的身体。光晕中两人就如连体一般,叶如云只感觉自己的力气与能量随着那游丝一次又一次的返回女孩的体内而越来越少,那只手似乎和银针更是紧紧的黏在了一起。陡然间,环绕在两人周围的白色光芒大盛,将屋内照的亮如白昼,叶如云感到自己最后的一丝气力也被游丝运进了女孩的体内,只感到一阵眩晕袭来,双眼一闭,晕倒在了女孩身上。叶如云晕倒昏昏沉沉睡去的时候,两人身上的耀眼白光也渐渐暗了下来,最后消失不见,屋内仅余下昏暗的烛光。而女孩腹部的伤口不但止住了流血,就连腹部那道深深的疤痕也不见了,只留下那吹弹可破、肤如凝脂的肌肤。女孩一声浅浅的低吟,两道柳叶细眉微微的皱了下,弯月似的眼睛缓缓睁了开,此时天色早已全黑,女孩的一双眸子昏暗的房间里变得越来越亮,灵动神飞。她轻轻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感受自己的伤好了没有,得到答案后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个甜甜的笑容,刚要动作却感觉到有东西压在自己的胸口,低头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趴在自己的胸前,而自己的衣衫已被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