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从来不肯跟我说这些,我也不知道她以前的事情。”陈宇说着,想了想,眼睛亮了亮,道,“不过,我妈提过,她曾经有一个孩子,但是,孩子夭折了。”
有那么一刻,秦掌珠心底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揣测。
可仔细琢磨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可能。
也许是她想多了。
又或者,真如她猜测的那样。
“陈宇,你知道你妈妈什么血型吗?”
陈宇饶是再反应慢,也摸准了秦掌珠此刻的心思。
“a型。”
他看着床上躺着的柳茹眉,有些恍惚的说。
秦掌珠听到这个回答时,还是惊了一下。
宋厉霂也是a型血。
巧合吗?
“小姐,您怀疑我妈跟宋少有什么血缘关系,是吗?”
陈宇问出了心中猜测。
秦掌珠也不打算避讳他,直接道,“我不太确定,也许只是柳姨和宋厉霂以前认识或者什么亲戚也说不定。”
“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我妈真是宋少的什么亲人,为何不主动相认?”
“这得问柳姨了。”
她默了默,又问,“我哥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
陈宇这次没有隐瞒,说出了酒店名字。
秦掌珠听后,有些诧异。
哥哥怎么跑去陆城的酒店了?
只是,她根本没想到,她那个不值钱的哥,是蹭宋厉霂的房间的。
问清楚房号后,她就走了。
到了酒店后,秦掌珠直奔顶楼海景套房房门口。
按了门铃,没有人开门。
又按了一会儿,门从里面缓缓打开。
门还没完全打开,没看到开门人的正脸时,她拿起手里的包就往那人身上打了一下。
脾气大,语气冲。
“哥,你干嘛不接我电话?”
“别以为你跟宋厉霂打架我……”
手腕被擒住时,头顶上传来一道熟悉且温柔的唤声。
“掌珠。”
“……”
秦掌珠猛地抬头,看清楚那人冷峻的脸时,心里咯噔一下。
“四哥?”她惊呼出声。
他一身休闲,白色线衫,黑色长裤,脚上穿着一双灰色拖鞋。
头发有些凌乱,脸色也不太好,有些憔悴,像是熬了大夜没休息好的样子。
自然,她并没有忽略掉他脸上贴着的几处创可贴。
额头好像最严重,缠了纱布。
手上亦是。
至于衣服下面有没有受伤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挂了彩。
秦掌珠盯着他的脸,有点自我怀疑,“我走错房门了吗?”
宋厉霂显然也没想到秦掌珠会来。
冷不丁挨了几下打,这会儿心情都是美丽的。
他眸底泛着温润的光,看着她的眼神暖若春风,还带着不加掩饰的深情。
“进来吧。”
秦掌珠站着没动,对他还是生了戒心。
直到他无奈道,“你哥在里面。”
她才走了进去。
房间约摸一百五十多平。
总统大套房,里面有三间房。
直奔客厅时,就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客厅里被造的乱七八糟的。
茶几上摆满了空酒瓶子和吃剩下的下酒小菜。
地上散落着扑克牌。
沙发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三个人。
除了她哥哥,商时遇和薛瑾琛也在。
秦芍墨这会儿还在睡。
比起宋厉霂挂的那点彩,他伤的不轻。
脑袋缠了绷带。
左边脸上贴着纱布,创可贴。
难怪让陈宇瞒着她,居然伤成这样了!
气人的是,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儿玩?
她气冲冲的走过去,手里的包就砸在了秦芍墨的身上。
这一动静闹下去,其他两人很快就醒了。
秦芍墨是最不胜酒力的,想必昨夜喝的不少,睁开眼睛,看到站着的秦掌珠时,惊的直接就坐了起来。
“妹妹,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秦芍墨惊愕的同时,心虚的很。
毕竟,玩失踪了三天,妹妹该是着急了才找到这里的。
“陈宇说的?”
见她眼神不友好,他急忙起身,拉着她坐下,“抱歉,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秦掌珠沉沉的泄了一口气,拉过他的手腕,切完脉后,气鼓鼓的甩开他的手。
“你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了?”
她直接把在场其他三个人内涵了一遍。
好像这三个人是坏人,把她哥哥给带坏了似的。
“嫂子,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叫跟我们混在一起?你哥我们玩的好着呢!”
冒尖说话的人是商时遇。
他脑袋上也缠着绷带。
之前被萧筝开瓢所致。
秦掌珠想到萧筝的委屈,连带着看商时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冷冷的斜了他一眼,“你离我我哥哥远点!”
商时遇最爱贫嘴斗能,嬉皮笑脸的呵了一声,“嘿!你这是看人下菜碟啊!你怎么不说你老公呢?”
他刻意强调老公两个字,就是打趣她。
偏偏秦掌珠脸皮薄,不经逗,闹了一个大红脸。
一转头,又正好看到宋厉霂也在看着她。
目光触上那一刻,她的心就像被烧了一下似的,热腾腾的。
脸就更红了。
更多的是恼。
“把嘴闭上。”
宋厉霂见不得掌珠被朋友逗,瞪了一眼商时遇。
商时遇偏是个嘴贱的,不依不饶的,又来了一句,“呦!护上了?瞅瞅你们俩,既然郎有情妾有意,复婚得了呗!”
“闭嘴!”
这次凶他的是秦芍墨。
自己的妹妹自然要护的。
尤其是,明知道秦掌珠和宋厉霂已经闹掰,再无关系,敏感期,商时遇还这么开玩笑,不太合适。
“得,我还是闭嘴吧。”
商时遇笑了一笑,倒在沙发上,掏出手机,闲刷视频。
薛瑾琛起身,拿起一旁的公文包,“嫂子,放心吧,你哥哥的伤我处理的,没什么大事,养养就好了。”
秦掌珠很是无语。
一口一个嫂子。
他和商时遇故意的吧。
不过,她对薛瑾琛这个老学长一向印象很好,也没矫情多说什么,点头致谢。
薛瑾琛洗漱完就走了。
秦掌珠看了一眼还有些不太清醒的秦芍墨,“哥,你打算待在这里多久?”
“既然你都找来了,自然是要跟你回去的。”
说着,秦芍墨便起了身,去了盥洗室洗漱。
商时遇虽然只顾着刷美女,可还是极有眼力见的。
“我去换身衣服。”
说着,便起身去了卧室。
偌大的客厅里很快就只有她和宋厉霂了。
气氛一时有些僵。
“抱歉。”
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秦掌珠看他一眼,“你打的是我哥,看我哥那样子,他都不在乎,我还在乎什么?”
“你哥哥对你很好。”他忽然说。
“我知道。”她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又噘着嘴,说了一句带有情绪的话,“我哥对你好像也很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家人。”
她是无心说的。
说完后,两人都愣了一下。
好像都觉得这句话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在宋厉霂看来,秦芍墨这个人性子温和,对谁好像都彬彬有礼的。
可是,对他,总觉得有一种和朋友不同,格外关心的感觉。
他把这种感觉理解成以前两人是战友关系的缘故。
总之,一向性子冷的宋厉霂,对秦芍墨并不排斥。
尤其是这三天混下来,两人间的关系缓和不少。
“你还好吗?”
他问。
虽然那天她单方面终结了和他所有的关系,可这三天,他过得并不好。
闭上眼睛都是她的模样。
“我很好。”
秦掌珠摸了下自己的脸,“最近还圆润不少。”
宋厉霂想要伸手去捏捏她的脸,手指快要触碰到她的脸时,未等她回避,先一步抽离了手。
“胖点好,以前你太瘦了。”
“……”
她没吱声。
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喝点什么吗?”
他是个不太会找话题的人,见她沉默不语,就硬生生的想跟她继续聊下去。
“不渴,谢谢。”
宋厉霂抿了抿嘴,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她不知道他具体问的指向。
他沉默的看了她数秒,才开口道,“没什么。”
秦掌珠这才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
大概是想问她将来会不会再嫁人之类的。
大概他都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现在两人是各不相干的关系,他再想问,也没那个资格和立场去关心了。
“掌珠。”他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秦掌珠抬眸,看着他,见他神色黯然的问了一句,“我能不能像你哥哥一样的身份,以后护着你?”
秦掌珠心里泛酸,特别难受。
他这是想以哥哥的身份待在她身边的意思?
她垂着眼睫,“你又不是我哥。”
他忽然拉住她的手,“只要你想,我可以是你想要的任何身份。”
“宋厉霂,别让我们连陌生人都不是。”
此话一出,他的手都在打颤。
秦掌珠感受到了,心里更不是滋味,鼻子也跟着发酸。
她极力控制住情绪,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掉下眼泪。
这时,秦芍墨才从浴室出来。
他刚刚洗过澡,又换了一身衣服,清爽又干净。
可是,秦掌珠却急得上火,上前就在他胸口打了一下,“哥,你受伤了还洗澡?”
秦芍墨摸了摸被打疼的胸膛,赔笑道,“没事,只是简单冲了一下,而且身上又没伤口。”
秦掌珠还是翻了他一个白眼。
“借你一身衣服。”
秦芍墨拦过秦掌珠的肩,一边朝门口走,一边扭头看了一眼宋厉霂说。
宋厉霂这才注意到秦芍墨身上穿的居然是他的衣服。
“你倒是不客气。”
他走过去,把两人送到了门口。
临走时,秦掌珠犹豫了又犹豫,还是问出了口,“柳茹眉,你认识吗?”
这话自然是问宋厉霂的。
宋厉霂听完后,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柳茹眉是谁?”
他反问。
“没事,帮朋友问的。”
秦掌珠回道。
宋厉霂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事情,于是道,“若有我能帮上忙的,随时都可以找我。”
秦掌珠没有回应,便跟着秦芍墨走了。
只是,刚走出酒店门口时,商时遇跟了出来。
“嫂子,借一步说话。”
不似之前总是没正行的样子,他态度很认真的说。
秦芍墨见状,握了握妹妹的手,“我先去把车开过来。”
秦掌珠嗯了一声,和商时遇回到酒店一楼大厅的休息区坐了下来。
她知道商时遇想问什么,于是,直接开门见山道,“萧筝的事情,你不该问我,该去问她本人。”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头,“我要是能找到她,早就跟她算这笔账了。”
秦掌珠扯了扯嘴角,“要是我,就不是一酒瓶子的事了。”
“呵!你这意思是,她那晚发疯跑我面前说六年前睡了我,是真的喽?”
“商大总裁,这点事情,你若想查,还查不明白吗?”
她言语模棱两可,倒是让商时遇更加确信了萧筝那晚的话。
他眯了眯眼睛,眼底泛着深不可测的光,“哼!可算找到这个女人了。”
秦掌珠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你也在找她?”
商时遇一只手握了握另一只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被一个不知名的女人睡了,我不得找出来算算账?”
“所以……”秦掌珠眨了眨明亮的眸子,“这六年以来,你也在找她?”
“当然。”他一脸阴郁,“我一个爷们被人算计了,不要面子的嘛?”
“什么算计?”秦掌珠有些听糊涂了,“难道不是你喝醉了,禽兽不如的对萧姐霸王硬上弓的吗?”
“啥?”商时遇差点气笑,“嫂子,你这是对我有多大意见啊?什么叫我禽兽不如?”
“你们一人一个说辞,你还是找萧姐当面问清楚吧。”
秦掌珠觉得其中好像有蹊跷。
“那你告诉我她在哪儿?”商时遇嗤了一声,“我去她的工作室找不到她的人。”
秦掌珠犹豫了又犹豫,还是没有把萧筝在哪儿的消息告诉他。
“萧姐的工作很忙,每天不是活动就是跟组,你找不到,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逗我呢?”商时遇不吃她这一套,笑着说,“你只需告诉我她住在哪儿就成。”
“怎么?你想守株待兔?”
“只要能找到她,别说守株待兔了,就是天天睡她家门口,也得见见她,把事情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