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真的吓到她了,她白皙的额头出了细密的薄汗,鬓边一侧的一缕长发黏在了脸上。
宋厉霂有强迫症,最见不得不对称的画面,抬手,就将那缕碍眼的头发捋到了她的耳后,露出了她整张脸。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
怪不得曾是帝京第一名媛。
是个美人胚子。
尤其是那双眼睛……极美。
一双瑞凤桃花眼,眼尾处内双,微微上挑,一粒泪痣,如神来之笔,瞳仁纯澈,自带无辜感。
气质清纯,偏忧郁。
人畜无害的很。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眼前的女人,和传闻中那个恶毒渣女的称号有些不匹配。
可他并未忘记一点,她是个演员。
怎会信了她的鬼话!
宋厉霂冷嗤一声,松开了她,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抄袋,靠在身后的落地窗上,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问:“秦掌珠,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和你真结婚?”
秦掌珠摸了摸被他掐红了的脸,报复性的故意恶心他:“我貌美如花,爱慕我美色的男人很多,宋先生爱上我,也无可厚非吧。”
“脸都不要了?”宋厉霂面色嘲冷,觉得这女人脸皮厚的可以擦地了,沉声警告她:“若只是图钱,我会给你想要的,可你若是不自量力想要图点别的什么的话,我随时会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秦掌珠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谁先消失还不一定呢!
再说,除了权和钱,她能图什么?
他身材好?那张美死人的脸蛋?
还是他那精神分裂的性子?八壹中文網
自恋狂!
他就不是那个!
秦掌珠心里吐槽完,面上却是服服帖帖的保证道:“宋先生,您高高在上,我不过是臭鱼烂虾一条,你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我捏死,你放心,婚后我会乖,不反抗,不管你前一刻从哪个温柔乡里出来,我都能笑着面对你,让你愉悦,我可是上过女德班的!娶我这么乖巧懂事的老婆,你一点儿都不亏!”
这番话虚伪至极!
宋厉霂听得也厌,嘲讽道:“如此聒噪,两年的牢狱生活,你没被打死,还真是稀奇。”
“是呀,谁让我生命力顽强呢!”秦掌珠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冰冻成块,哗啦一下,碎裂成齑粉,指甲深深地掐进皮肉里,眼睛却弯成了一双漂亮的月牙儿,让人看不到眼底汹涌的情绪。
还撒娇的恶心他:“我若死了,今日你哪儿来的老婆?”
“……”
宋厉霂眼底的鄙视溢于言表。
这般戳她肺管子,还能笑得出来,当真是厚脸皮!
“待领证后,补充协议会送到你手上。”
甩下一句话,他连眼角都没给她一个,便迈着大长腿出了卧室。
砰——
门关上的一刻,秦掌珠紧绷的心弦轰然断裂,浑身震颤不止,眼睛里的酸涩、委屈、愤懑汇集成泪,如断了线似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滚了下来。
两年牢狱之苦,是她最不愿提及的痛楚。
谩骂和挨打,每天都在发生,好几次,她都差点活不下来。
她遭的罪,吃的苦,受的罚,都是为了魏朝宗那个男人。
如今想想,她得有多瞎啊!
浴室里,她缩在墙角,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将脸埋在膝盖上,花洒里的凉水瓢泼而下,一点一点的将她温热的身体浇冷,也驱不走心里的疼痛和寒冷。
这一刻,所有复杂的情绪,所有的怨恨统统化作眼泪,默默地宣泄而出。
等她哭够了,收拾好情绪,才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从浴室里走出来。
她的头发很长,到臀下位置,吹风机吹了许久,依旧没有干透,略凌乱的随意披散着,盈白柔腻的肌肤在乌黑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纯欲得像二次元画报里走出来的少女。
她穿着一件红色蕾丝吊带睡裙,手里拿着一瓶身体乳,坐在梳妆台前,从肩膀到胸口,一路往下,开始均匀涂抹。
抹得很仔细,不放过每一寸肌肤。
两年了,她在狱中每天素面朝天,连一次保养美容的机会都没有,刚出狱,就为了秋陵医院四处奔波,更没有时间好好打理自己。
一个精致的女人,要懂得保养自己。
毕竟这是资本。
掌心里的身体乳擦抹完,她又倒了一些,将睡裙的肩带往下一拉,露出整个光洁柔夷的背部,继续涂抹。
既然已经决定和宋厉霂弄假成真,那么接下来,勾引他,撩拨他,让他爱上她,也是宋太太该做的。
只有让他爱上她,才会心甘情愿的为她以后的复仇之路保驾护航。
毕竟,她想要的,只有宋厉霂能给她。
至于宋厉霂爱与不爱她,她丝毫不在意,反正,他很快便会死。
咔嚓一声,卧室房门被人推开。
秦掌珠涂抹的动作顿住,余光里轻轻一瞥,就见宋厉霂颀长冷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恰好整个后背对着他。
睡裙一半松松垮垮的挂在纤细的腰上,腰窝处的红色胎记在发丝间像振翅欲飞的蝴蝶,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图,惊艳得窗外的月儿都害羞的躲在了云层后面。
绕是禁欲自持的宋厉霂也被眼前的美色迷惑得耳尖悄悄的爬上了一抹绯色,线条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竟然有些慌乱的移开了视线。
他故意咳了两声,提示她有人进来。
秦掌珠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眼尾,意外之外的撩,比自己刻意制造的勾引效果更好。
戏说来就来,她很配合的一副刚刚察觉到有人进来的样子,吓得身体瑟缩了一下,快速将肩带拉上去,转过身来,双手护胸的姿势,有些害怕又楚楚可怜看着走进来的宋厉霂,精致的小脸上添了一抹羞涩,眼角也泛着红晕,桃花眼里春雨迷蒙,潋滟又多情。
欲泣不泣,欲语还休,好不柔怜。
声音更是软糯娇柔。
她说:“我以为你会睡在别的房间。”
“这是我的卧室。”
冷冷说完,宋厉霂径直走到床前,将手里的时政新闻报刊放在床头柜上,躺到了床上。
秦掌珠转过身来,明知故问:“要不……我睡在客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