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珠看着秦芍墨仿若死去般的脸,问陈宇,“不是说有专人照顾吗?”
陈宇回道:“夫人是说派了专人照顾,可是具体怎么照顾的,我也不知情,而且后院没有夫人的命令,谁也不敢进来,我现在是老爷的司机,经常随他在外地出差,我并不知道。”
说着,陈宇扇了自己一巴掌,“小姐,对不起,是我没用!”
“不怪你。”
秦掌珠擦掉脸上的泪水,附身,察看了一下秦芍墨的瞳孔,又探了一下他的脉搏。
好在哥哥以前身体底子好,虽肺腑已有衰竭之像,可并未到致命的程度。
她看向一脸自责的陈宇,“阿宇,你想不想辞职?”
陈宇拼命点头,“若不是为了挣这份工资给我母亲治病,我早就想离开秦家了。”
“好,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我给你开三倍工资,你以后专门负责照顾我哥,你可愿意?”
“谢谢小姐。”陈宇红了眼眶:“就算没有工资,我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少爷的!大少爷以前对我不薄,我不是狼心狗肺的人。”
“好。”
秦掌珠看向秦芍墨,强逼着自己不再留眼泪。
如今哥哥这样的情况,只有找最熟悉的人照顾,她才安心。
陈宇虽然性子闷点,可人品不错,是个善良的小伙。
以前也是哥哥的心腹。
想及此,秦掌珠从书桌上找到钢笔和纸,写了一个方子,还有一个地址,交给陈宇:“陈宇,去这个中医堂,把方子交给他们管事的,报我的名字,他会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妥当交给你的。”
“好,我这就去。”
陈宇走后,秦掌珠打开封闭的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
她把秦芍墨手上的针拔掉,然后,去浴室端了一盆热水出来,拿了一条毛巾,一点一点的把秦芍墨的脸擦干净。
依稀还能辨出几分原本温俊的面貌。
秦掌珠心酸不已。
感叹哥哥的悲苦命运。
秦芍墨以前在非洲维和,当地叛乱频发,一次任务中,他为了救人,中了一枪,从此就成了植物人。
这一躺,就是十年!
以前,有她在秦家看顾哥哥,潘书敏再怎样苛待,也不敢如此。
没想到兔死狐悲,她只是做了一年牢,秦家这些人居然就耐不住了,巴不得哥哥去死!
也是,潘书敏的小儿子才上高中,只有哥哥死了,他的儿子才是名正言顺的秦家继承人。
毕竟,潘书敏背负着小三的骂名!
即便嫁入秦家,可并未被宗亲承认!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秦掌珠掏出手机,给霍白莲打了一通电话,“去查查秦氏药业这一年的底子干不干净。”
霍白莲秒懂,“老大,你刚出宋家,这就要大杀四方了呀!”
“别废话!!”
“等我消息。”
秦掌珠挂了电话,把秦芍墨身上的被子拿下来,装进一个塑料袋里,从柜子里找到一条毛毯盖在他身上,然后,她提着被子去了前庭别墅。
她一进客厅,一股恶臭熏的正在吃饭的梁书敏捂住了鼻子。
这一家三口还真是淡定!
她没走多久,就又做了一桌子饭菜!
梁书敏瞥了眼秦掌珠手里提着的被子,顿时警铃大作。
她知道,秦掌珠已经去看过秦芍墨了。
刚想开口,却见秦掌珠走过来,把手里的被子扔到了饭桌前的秦政业身上。
秦政业被被子上的屎尿蹭了一身,五十多岁的身板直接跳了起来!
他瞪向秦掌珠,“你疯了是不是?”
“我疯了?我看是你疯了!!”秦掌珠指着被子上的蛆虫和屎尿,凄厉的笑了:“虎毒还不食子,秦政业,你配当一个父亲吗?我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心里可有一丝内疚?”
秦政业看了一眼被子上的污垢,恶心的干呕了几声,立马脱下外套扔在地上,旋即,看向躲在远处的梁书敏,“书敏,你不是说派人专门照顾芍墨了吗?怎么会这样?”
梁书敏立马解释道:“那个护工偷懒懈怠,我把他辞退了,这些天,我正准备找新的护工呢!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我是个女的,照顾芍墨也不方便,只是派了下人偶尔去瞅一眼,我哪知道芍墨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说着,便委屈的哭了起来,“秦政业,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这一大家子,我容易么!你还怪上我来了!他又不是我儿子!你冲我发什么火?”
秦政业刚想上前安抚,梁书敏瞥到他身上挂着的屎尿,恶心的直接跑卫生间吐了出来。
秦政业自知理亏,到底是有那么一点人性的,看了一眼秦掌珠,不耐烦道:“行了!我会再请新的护工照顾你哥!你回宋家好好当你的宋太太去!这事不能外传,管好你的嘴!”
“怎么?怕生父虐待亲生儿子的丑闻传出去丢人?”秦掌珠指着他,“你简直就是不配人父!”
“你……”秦政业气的脸色铁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掌珠说:“我会把哥哥接走,从此,我和哥哥和秦家再没有半点关系!”
“不行!你若把你哥哥接走,外人怎么想我这个父亲?罢了,你要住便住,不住就滚!!”
“那就住下!”
“……”
“怎么?刚出口的话就反悔了?”
“你住下可以,但是你哥哥的事情不许往外说!”
只要她不把这事闹大就行!
况且,他早就打定主意,通知宋厉霂来领人。
秦掌珠看了一眼楼上,“我会把哥哥挪到我以前的房间,你们一个个要是再敢虐待我哥,我就把这事爆给媒体记者,也让您再上一次热搜,让世人好好评断评断!”
秦诗曼一听,立马喊道:“我不同意那个半死不活的人住二楼!”
“你给我闭嘴!他也是你哥哥!”秦政业瞪了秦诗曼一眼。
秦诗曼撇了撇嘴,哭着跑上了楼。
秦政业一刻不停的去了浴室洗澡。
秦掌珠站在偌大的客厅里,松了一口气。
刚才虽然是故意激秦政业的,可她真的想把秦芍墨接出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