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闲来无事,庭院乘凉。”
“三月十六,小楼观雨,好不惬意。”
“三月十七,风平浪静,今日宜钓鱼。”
“三月十八,秦凡啊秦凡,你怎可如此懈怠,难道你忘了自己的志向了吗?”
“三月十九,钓鱼。”
……
“三月二十五,糟了,这个月的俸禄花完了,早知道就不给李安然买糖葫芦了。”
“三月二十六,出摊赚米钱。”
……
“老板,这是何物啊?”
一个书生来到摊前,打量了一番,发现自己竟未见过这种东西。
“烤红薯,十文钱一个,尝尝?”
秦凡随手掰开一个红薯,递出一块。
书生抽动了一番鼻翼,一股香甜的气息涌入鼻腔。
他接过红薯,又道了声谢,便张口啃了起来。
可一口下去,差点没烫出个泡来,但又不舍得将红薯吐出。
只能“呼哧”“呼哧”地吸着亮起,同时上蹿下跳,以减轻痛苦。
好一阵儿,书生才将红薯咽下,而秦凡也顺手倒了一杯大麦茶给对方。
书生结接过麦茶,便是牛饮。
秦凡看着对方的样子,笑道:“刚出炉的,你也不会悠着点。”
书生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
“老板,这麦茶多少钱。”
秦凡撇撇嘴:“送你了,麦茶能值几个钱?”
书生见状,便道:“那老板你把剩下的红薯都包起来吧,我全要了!”
秦凡挑了挑眉:“全要了?这里可有不下二十个红薯,你吃的完吗?”
书生腼腆一笑:“这红薯我从未尝过,竟如此好吃。也想分给同窗品尝一番。”
秦凡这才正色了对方一眼,那书生的穿着,显然不是一般人家。
光是腰带上的那颗夜明珠,就能买下十车烤红薯了。
于是也不再多劝,随手将红薯包好,递给那书生。
书生掏出一锭银子,大方道:“不用找了!”
秦凡也不多言,毕竟看对方这穿着,显然没把一两银子当回事。
而自己收了这一两银子,接下来几天也不用出摊了。
去河边钓鱼不香吗?
……
“芊芊,我回来了!”
秦凡招呼了芊芊一声,便自顾自躺在了摇椅上。
“公子,今日怎么那么早回来了?”芊芊从厨房探出脑袋,一脸疑惑道。
“今天碰上个土大款,用一两银子将烤红薯都买走了。”秦凡眯起双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土大款?”
“一个书生打扮的家伙,腰间镶了一颗夜明珠,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贵族公子似的!不过倒是没有小猴猪那般世家的蛮横样子。”
“书生?莫不是来参加春闱的?”芊芊疑惑道。
“春闱?”听到春闱二字,秦凡的脑海里泛起了思绪。
又到一年科举时!
在大唐,每年的秋天都会在各地乡举行一场“发解试”,也叫秋闱。
而通过秋闱的那些秀才们便可于第二年春季进京赶考,参加春闱。
秦凡便是在春闱中取得了前百的名此,这才获得了这顶官帽。
只不过因为名次靠后,所以最终也只当了个万年县的候补县令。
前任丁忧,方才轮到自己。
如今,居然已经过去近一年了。
新一批的秀才们赶到京城,准备参加春闱。
想起之前买红薯的那个秀才,侵犯笃定对方肯定得落第。
倒不是秦凡有意看轻对方,只是看他那被红薯烫到的模样,这样的呆子能通过大唐的科举吗?
科举起源于汉,建立于唐,完善于宋代,而在明清两朝兴盛。
相较于后世那种成熟的体系,如今的科举才初具雏形。
所以科举选拔的难度,也是绝世空前的。
科举设立有秀才、明经、俊士、进士、明法、明字、明算等十数种科目。
而每个科目的考试内容也有所不同。
譬如“明经”考核的是各种儒家经典以及实务策论。
策论那一块也是很关键的,毕竟李二可不需要只会死读书的家伙。
到了女帝时期,则兴起了武举,武举由兵部主考,考核的科目则是各类骑射以及举重、摔跤等。
并且,女帝对于武举人的外貌也有要求,须得“躯干雄伟、可以为将帅者”,方能入选。
不由让人感慨:颜狗无处不在呐!
话说回来,秦凡获得了那秀才的银两,自然后面几天不会出摊了。
而这,也让一帮人好一番苦等。
“崔兄,你确定前日的烤红薯,是在这里买的?”赵修竹一脸怀疑。
“就是在这里啊,那老板怎么这两天都没见着人!”崔曜则是一脸困惑的表情。
“修竹,崔兄,别找了,那应该是一锤子买卖!”郑远轻摇折扇,开口劝道。
“郑兄你怎么知道,兴许只是崔兄记错了地点!”赵修竹想起那红薯的味道,不由舔了舔嘴角。
“我昨日向客栈小二问过了,那红薯乃是万年县县令引入的。”
“万年县的农户大多都分到了一定量的红薯,不过那是薯种,是要种下去的!”
“想来是那人不愿意种,便偷偷烤了在这里叫卖!”
郑远推理道。
“郑兄,你说得挺不错的,可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是哪里?”崔曜开口道。
“这里是哪?不就是街边巷尾吗!”郑远还未察觉。
赵修竹指了指几人前面的那栋宅子,对着宅子上面的那块牌匾读道:
“万年县县衙!”
“郑兄,你都说了,那红薯是要留种的,如果那红薯摊老板真的偷了卖了,难道不怕被衙役抓起来吗?”
郑远听闻,老脸一红,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此时却不好露怯。
“兴许是那人胆大包天又运气好没被发现呢!”
几人各执一词,最终,赵修竹的看法得到了两位兄弟的认可。
“照我看,那万年县县令引进的红薯,说不定就来源于这老板,这样一切也就解释的通了!”
“不错,那万年县令的红薯都来源于此人,他自然也不好阻拦人家做生意。”郑远附和道。
“这样一来,那老板在县衙门口摆摊,也就能够解释得清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怕被抓!”崔曜煞有介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