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低着头,半响没说话。
她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迷迷糊糊的嫁了人,就这样失去了一生的自由,还时刻检讨着自己。
于笙看着她,忽然发现自己过去对她的关心太少了,于是揽过她,缓缓道:“这件事,是大友对不住你,是他不该有了你还去想别人,想了别人却还瞒着你。”
赵氏默默地听着,却没听见去,只是道:“娘,大友是不是怪我?”
“他怪你什么?”于笙疑惑道。八壹中文網
“怪我这么多年了,没有给他生个孩子,所以他才会想别人。”赵氏语气很认真,也很挫败。
于笙刚穿越来的时候,赵氏肚子里是有一个孩子的,只是她怀孕的时候日子过得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在于笙穿来不久之后就小产了。
也许是小产伤了身,往后快一年了,她再没怀孕过。
但她没埋怨过李大友那时没让她过上好日子小产了,反而自责没能生下孩子。
这个时代的女人,总是太过于谦卑。
于笙语气坚定,“不,这不能怪你。你听娘说,孩子不算什么的。大友既然娶了你,就得对你负责。是他没能好好对你,不说一心一意,至少该对你更加上心。”
赵氏一顿,想起了过去,神色更加难过,“以前,大友对我是很好的。”
在没有刘双君的时候,李大友有什么都会想着她,还会知道不惹她生气,从不和别的女人过多来往。
“所以,是他变了。”于笙直视着赵氏道,“是他该获得你的原谅,你不该自责。”
赵氏怔怔,又是一滴泪流了下来,“真的吗?”
于笙点点头,赵氏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于笙抱着她,等她哭完了,才道:“娘可不可以拜托你,先别生大友的气,咱们一起去找他说说话,让他想开一点?”
赵氏点点头,又补充道:“娘,我从来没有怪过他。”
于笙笑了笑,“好孩子。”
两人一起去了李大友屋门前,轻轻敲了门,里面却没有动静。
于笙看向赵氏,示意她说话。
赵氏犹豫一下,轻声道:“大友,能不能开门?是我。”
里面还是安静,只是过了一会,屋门却打开了。
李大友看着赵氏,目光动了动,没说话,转身又回了房间。
于笙推了赵氏一把,让她跟着进去。
两人走进了房间里,于笙给他们关上门,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叮嘱完后,于笙只好离开了李大友的房间,希望他能快速想通。
幸而,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到了晚上的时候,李大友终于想通了似的,走出了屋门和大家一起用膳了。
李二石看着李大友和赵氏相处恩爱的样子,拿着白狐皮子来问于笙,“娘,要不这个给大嫂吧?她也好久没有新衣服了。”
于笙点点头,“给我吧,我来给她做一件衣服。”
新衣新气候,希望这事以后能彻底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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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于笙绣完给赵氏做的衣裳最后一针,舒服的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想要好好的睡个觉。
突然,于笙余光看在自己窗边似乎有人影在徘徊。
于笙一下子警惕起来,“谁?”
外面没有任何回应,于笙只好起身去开门,探头一看,才发现是关琛,松了口气道:“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
自从上次和于笙冷战过一会,关琛搬出了于笙的屋子之后,虽然两人和好了,关琛却无论如何再也不肯搬了回来。
两人像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一样过着室友的日子。
关琛看了看于笙,“没事,见你屋里还亮着灯,过来看看。”
“哦,我刚刚给赵氏作衣裳,弄得晚了些,待会就睡了。”说罢,于笙又觉得奇怪了,“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于笙仔细打量了一下关琛,发现他脸色有些白,忽然想起了他身上的伤,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又不好了?”
关琛似乎想掩饰,于笙察觉他不对劲,直接扒开他的衣服,这才发现关琛前胸的那道口子已经在发炎溃烂了。
于笙一惊,急道:“你这伤口怎么都这样了?”
关琛脸色平静,“只是正常恢复,没什么大碍。”
“这都开始烂了怎么是正常恢复呢?”于笙恨不得骂他一顿,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拉着他让他坐在自己的床上,自己便去寻找药箱,“你先坐,我帮你处理一下。”
找到药箱后,于笙翻找治疗淤青的膏药,从最底层找到后,立刻拧开盖子,抹了一大把,涂在关琛的肩膀上。
“嘶——”不知道是下手太重,关琛倒吸了一口凉气。
于笙听到后,连忙问道:“没事吧?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没事,只是药膏太凉,而伤口处又发热,冷热相撞,有点不适应。”关琛摇了摇头,表示不用担心。
照他这么说,再看一下这个伤口,恐怕从昨日回来后一直都没有处理过。那日下大雨,伤口沾了那么久的水,不处理肯定是要发炎烂掉的,关琛怎么还瞒着不说?怎么会这么能忍呢?
于笙气急,“你真是……”
话还没说完,突然,关琛捉住她的手,直直的盯着她。
于笙懵逼的抬头,撞上他的视线,两人互望。
于笙刚想问他这是干什么,发现关琛其实不是在看她,而是看她身后纱窗上的人影。
于笙神情一凛,悄悄从打开的房门走出去,却发现这道人影是李长欢,“小五,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李长欢正在纱窗前戳了个小孔看,因为她的位置不太好,有屏风挡住了只能看到关琛的身影,却看不到于笙的,所以这时听到声音一滞,缓缓转过身,“娘,我,我睡不着。”
于笙皱了皱眉,一眼看出她是在瞎编,“睡不着就闭着眼,也是休息,到处跑怎么睡得着呢?”
李长欢好似受教,低下头没反驳,乖乖转身走了。
但是刚转身,她的神色就变得探究起来了。
她睡醒想去上个茅房,发现于笙门口开着,而爹和娘两个人坐在床上。爹的衣服脱到腰间,娘的手指戳着爹的肩膀,两个人互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