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笙明白这些手帕是两个人所有的家产,她自然不能要别的家产,于是微微摇了摇头,“不用了,若是有心报答,那就在日后多来照顾我们家的生意吧。”
林小娘夫妇明白于笙的好意,但于笙执意不肯收手帕,只好再次道谢后离开。
林小娘一家离开后,关琛也收拾了行李离开了。
一回到高赫远府,高赫远立刻找到了关琛,“关大人,这段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吗?”
关琛随意地点点头,不欲多聊自己的私事。
高赫远也算是人精,只从这一个动作看出关琛还算满意之后就也不再多问。
但是关琛却有话要说了,“听说你们过冬的时候备了柴火,怎么不支援出去?”
这场寒灾波及范围极广,不仅于笙所在的村子受到影响,似乎南边整个地域都十分严重。
高赫远拱手说道:“大人,并非我们不愿支援。只是柴火有限,支援了县里的便无法支援村里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实在是不便处理。”
关琛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今年冬天百姓受灾无数,实在是苦了百姓了。”
“寒灾来的太过突然了。”高赫远跟着叹道,但很快想起什么似的,“听说唯有上溪村灾情最轻,大人可知道原因?”
上溪村便是于笙所在的村子,关琛借住在于笙家,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关琛直接道:“是于娘子。”
“于娘子?”高赫远有些意外,“没想到于娘子不仅在厨艺上精通,观看星象上还有一些造诣。”
关琛摇了摇头,“并非观看星象,只是她的预测罢了。”
“那便是巧合了?”说是巧合,却恰好避开最大的灾情,高赫远是有些不信的。
关琛凝眉,正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县令大人,出事了。”一对差拨顶着风霜,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高赫远立刻说道:“出了何事速速道来。”
关琛认出了这对官官兵并不是城中捕快,而是城外负责河道掌管河务的差使,他顿时想到什么似的眉头一皱,便没再说话。
年纪稍大的差使上前拱手说道:“县令大人,您知道今年几个地方都招了雪灾。如今雪灾过去,冰雪渐融,马上就要出大问题了。”
高赫远先是一愣,说道:“哦,为何?”
这掌管河务捕头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放在平常,冰雪消融,第二年水库水位上涨,便能浇灌良田。可现在这些冰雪储存太多,若是消融的话,那么水库水位则会暴涨。等到冰雪完全消融的那一日,恐怕水坝无法承受这么多的水,便会坍塌导致百姓再受洪灾。”
这番惊人的言论,激得高赫远立刻站了起来。接连旱灾,旱灾之后,百姓早已疲惫不堪。若是再来一个涝灾,一定会击垮不少农户。而他这个县令便也算是当到头,直接可以卸任了。
高赫远来回踱步了一下,思考着道:“那可否为现在就将闸门打开,将部分水放出来先?”
差使们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高赫远的这个问题。
见高赫远是真的不明白做法有何不妥,于是其中一个差使说道:“大人,并非是放闸便能解决问题。如今天气太冷,冰雪还在慢慢消融,就算将闸门打开,清除的速度太慢,等到冰雪完全消融之后还是会造成水患。”
另一个差使补充道:“更重要的是,这些冰雪将水库的阀门已经冻住了,很难从里面打开。而若是要将闸门打开,必须先将冰雪去除。”
可是若是他们有法子去除冰雪的话,也就不用忧愁会犯涝灾了。
差使说完之后,短时间内高赫远都保持着沉默。
因为按照差使的说法,似乎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只是关琛思考过后却不认同,“不管如何,先将闸门打开,放出一些是一些。至于冰雪消融之后的事,之后再想法子应对吧。”
高赫远捋着自己的短胡子,点了点头,“大人说的在理,那便先想法子将闸门打开吧。”
河务差使听到这里,更是一脸的无奈。
不是他们不想打开闸门,只是闸门被冰雪冻住了打不开。他们将能试过的办法全部试过了,几乎都无用,只剩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盐化去冰雪。
可是现在官员管控的十分紧,往年只是用小小的一袋便能化解,可如今新律法不准这样做,所以他们根本拿不到盐。
只是这个问题暂时想不出解决法子,高赫远和关琛也给不出意见。
这几个差使一脸吞了黄连的表情,只能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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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灾过去之后,于笙照常在镇上做起了汤圆和关东煮的生意。
关琛商量完事,从衙门出来路过于笙的小摊,顺手买了份关东煮。
于笙打量着关琛的神色,问道:“看关大人这神色,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关琛一顿,正想糊弄过去,但想起于笙时常有些出乎人意料的点子,便将水库的问题讲了。
于笙听完,张大了嘴,“又要发涝灾了吗?”
关琛点点头,又道:“目前只能先想法子讲水库的闸门打开,将消融的雪水放出一些。只是水库的闸门也被冰雪冻住了,得先想办法将闸门上的冰雪清除掉。”
清除冰雪?
于笙第一时间想起了现代工业化设备,但是这是在古代明显行不通,而系统里目前也还没有开放到这种高级的工具上,只能用最普通的手段。
于是于笙问:“为什么不用盐水?我记得官例当中允许用盐来破冰。”
关琛微微摇了摇头,“前年确实有这样一条官例。可现在商会因为大雪并没有将私盐送进京城,是以国库空虚,所以朝中便下了一条命令,说是不能用官盐去开闸门。”
竟然不准用盐水化冰,这是奇了。
二人正商议着,便看到一对差使骑着马在于笙的摊边停了下来。
两人看到关琛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于笙是一愣,随后满脸惊讶,“发生了何事?”
关琛看着身后几个掌管河务的人,脸色不变,“你们这是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