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官兵身穿兵甲,看上去气势汹汹,不十分好惹的样子。
往乞丐面前一站,居高临下道:“什么人在这里闹事?”
躺在地上的乞丐早在一开始见到于笙让人去报官时面色就变了好几番了,似乎是在犹豫该适可而止还是继续闹事。毕竟每天来衙门报官的人不少,但官兵并不是每一件事都会及时到场处理的。
直到真的见到了官兵到来,这乞丐才见势不妙地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哈腰地说:“官爷,小的没有闹事,小的就是在这绊了一下,身体不适多躺了一会。”
李大友眼见这乞丐变脸比翻书还快,着急地上前,“他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赖在地上非说是我们打人。”
官兵日日在镇上处理,这种事见得也不少,顿时冷哼一声,“讹人?那就跟我们回衙门关几天,看还敢不敢闹事。”
乞丐当然不会让自己被关,连忙欠身道歉,“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没想讹人!官爷,你们日理万机,就别管这点小事了。我现在已经不疼了,身体好了,就先走一不了。”
说着,这乞丐就像是脚底抹油了一样,一溜烟跑了。
李大友气不过,还想追上去。
于笙却拉住李大友,“别追了。”
“娘。”李大友有点不甘愿,但是看到于笙说一不二的神色,也只好算了。
于笙对着两位官兵笑了笑,“多谢两位官爷出手相助了,今日有关东煮,官爷要不要尝尝?”
官兵接过于笙盛好的关东煮,还硬给了铜板。
等两位官兵走远了,于笙才拉着李大友说:“刚刚那乞丐长什么样子你记住了吧?”
李大友愣愣地不明白于笙什么意思,“记住了。”
“好,今天咱们先不卖关东煮了。”于笙眯起双眼,眼里闪过不轻易善罢甘休的光,“去找个麻袋把那乞丐抓起来打一顿,问问他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
于笙当然不是人善被人欺的性子,刚刚那么顺畅让乞丐跑了,也只是不好在官兵面前暴露太多,毕竟有些肮脏的事情也只适合场面外解决。
于是当天晚上,躺在破庙里呼呼大睡的乞丐还在梦里做着发大财的美梦,就被脸上就被套上麻袋丢到了郊外的荒林里。
乞丐的手被反捆着,嘴里也被塞着破布,想求饶和反抗都不成,等着脸上和身上落下了密密麻麻的拳打脚踢之后,才终于被掀开了头上的麻袋,拿掉了嘴里的破布。
刚拿开破布,乞丐就止不住的“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但是很快他就发现绑匪并没有理会他的叫唤,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小,直到最后他叫不下去了,只好悄悄地抬头看向了站在他面前的两人。
这两个人身形看着不高,脸上蒙着面看不清脸,看上去对绑人这一套十分熟练。
乞丐一边在心里快速回想最近招惹了什么人,一边小声地求饶说:“敢问这位大侠,小的哪里得罪了您,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行吗?”
面罩下,于笙冷眼看着他,并没有任何心软。
她刻意压低了嗓音,语气冷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交代,否则你今天就别想全头全尾的离开了!想来你上街乞讨,人家看到你没有胳膊或者少了条腿,也会多给几个子儿,你说对吗?”
于笙这句话吓得乞丐直哆嗦,连忙低头求情,“别,您手下留情。你想问什么我都说,保证不撒谎。”
于笙也不绕弯子,直接问:“今天是谁指使你上街上闹事的?”
乞丐听到这问题还愣了一下,犹豫着说:“您说的是午前还是午后的?”
到于笙摊前闹事还是午后的事,看来这乞丐行程还挺满的,满大街闹事。
于笙冷哼一声,踹了乞丐一脚,“都给我交代清楚。”
乞丐被踹的在地上一个翻滚,却敢怒不敢言,畏畏缩缩地答道:“都是醉春楼的掌柜,他给了我一两银子,让我去街上生意好的摊子上闹事。只要把一个小摊的生意搅黄了,就能有五两银子!小摊的生意太好了,醉春楼的掌柜眼红坏了。”
这和于笙猜的八九不离十。她知道醉春楼这个酒楼,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据说厨子还是从京城回来的,但于笙吃过一回,觉得味道也不过如此。
他们仗着这里地方小,百姓没什么见识,喜欢搞一些噱头,让百姓花了很多银子不说,也吃不到多么美味的东西。
也许是于笙嘴刁,觉得味道一般。
但对于笙来说,他们醉春楼没什么实力。若是不服,那就来比试比试,这样搞破坏的行径,让于笙不齿。
好一个醉春楼,这个梁子,和她于笙结下了。
于笙这才又踹了乞丐一脚,转身离开。
乞丐在她身后急道:“哎,大侠,帮我把绳子解开呀!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荒郊野外啊!大侠!大侠!”
于笙充耳不闻,没有理会他。
虽说这个乞丐只是受人指使,但是拿钱办事一样是帮凶,不给他一点苦头吃,还真以为什么钱都是好拿的。
一旁蒙着面没出声的李大友也赶忙跟上来,一脸发愁,“娘,没想到居然是醉春楼干的。醉春楼的掌柜我们可惹不起,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做了那么久的小吃,李大友对县城的大大小小的饭馆也多少都有些了解了。醉春楼在镇上的名声并不好,百姓都知道那是一个霸王的主儿。
于笙听了只笑了一声,“老大,你就等着看吧。他可是做酒楼的,你觉得他看重的是什么?”
李大友愣了愣,没听明白自家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憨厚老实,大脑一根筋,媳妇儿有时都受不了说他笨。
于笙见他挠头,一副茫然的模样,也不为难他。
憨厚有憨厚的好处,这样的人一门心思做一件事,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于笙也很喜欢大儿子这个性子。
所以她格外有耐心的教他:“他最看重的是利益,而不是生不生气、教不教训人。这样的人,只要他图你东西,你就不用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