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过后,楼梯似乎变得长了起来,漫无尽头。
陈青坦言自己也没上来过,走得非常谨慎。我们的速度一时之间慢了下来,固然心急如焚,却也无济可施。
在这个过程中,陈青继续和我们解释。
要明白为什么会有第二块陨铁的出现,就要说到陨铁的认主机制究竟是怎样的。
没人知道陈青的祖先,是怎么在代代守护陨铁的过程中让陨铁认主的,但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陨铁自从认主,认定的便是这一族人的血统。
因此只有身带他们一族血统的人,才可以动用陨铁的力量。
由于认主的情况极少,所以就连陈青一族人也并不清楚在各种情况下,陨铁的反应究竟是怎样的。
但自从陨铁认了他之后,他的母亲便被气急败坏的提格长老疯狂虐待,几次险些杀了发泄,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留了下来。
陈青自然庆幸于自己亲人还活着,但也对这个局面摸不着头脑。
他知道提格这些人从不会做无用功,而且应该也不单单只是为了留个人质在手里,逼陈青乖乖听话,毕竟从小没有见面的亲人,亲情有多少实在是很难说。
在陈青在十几岁的时候,曾想调查过背后的原因,然而等他真正的找到了原因,却不由得感到一阵窒息和反胃。
事情的真相很简单:原来陈青的母亲和父亲两小无猜,属于表哥和表妹,有血缘上的关系!
在佛国虽然已经开始避讳近亲结婚,但表哥表妹的结合却还非常广泛,没人觉得不正常。
这代表陈青的母亲也有他们一族的血脉,提格留着她究竟有什么用,自然也不言而喻。
这时候的陈青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中。
他自然非常想要救出自己的母亲,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但同时,他也明白如果母亲一直活下去的话,那么只会无限给提格他们掠夺走陨铁的机会。
尽管这些人十几年来都没有成功过,但只要他的母亲还活着,他们就还有继续实验下去的资本!
当时的陈青要救出母亲很难,但要杀了她却没那么难,因此一时之间陷入了纠结之中。
不管陈青从小经历过了怎样的事情,再多么狠绝和果断,可面对着亲情,他还是犹豫了。
这么一犹豫,就犹豫到了现在。
当提格他们动手的那一刻,陈青就立刻明白,这群人一定是借助他母亲转移了陨铁的力量,当他使用陨铁的时候,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陨铁的力量已经开始衰减了,否则我也不用支撑云云支撑的那么辛苦。在全盛时期,我全力的支持云云的话,提格他们根本就不够看的。”
陈青有些不屑的说道,我心说什么时候了还在搞回忆往昔光辉岁月这一套,但心中的疑惑还是被解释了大半。
怪不得陈青一开始就算硬扛,也没有主动提出解决第二个陨铁,原来是因为这第二个陨铁的载体就是他母亲。
想要把陨铁的力量从已经认了主的人身上夺回来,那么就只能利用另一个人,提格他们倒是非常清楚这点。
我们现下对怎么夺回这部分力量还不太清楚,但看陈青一脸纠结的表情,就知道估计需要杀掉他的母亲才行。
即使陈青有记忆之后,这母子俩从来没怎么见过面,但,也是一个非常痛苦的决定。
这件事使得我对陈青的印象又改观了几分,但脚步不由得更加沉重起来。
尽管陈青罪行累累,但他母亲听起来是一个非常无辜的角色,今天我们要为了达成目的,把这么一个饱受折磨的可怜人送上路吗?
不只是我,丁济和王萌显然也有同样的心情,表情全都变得凝重起来。
到了这里已经没有灯,四周的装修也变得粗犷起来,脚底的楼梯更是只剩下了水泥面。
我们借着窗外投来的微光勉强行走,只听见我们的脚步和呼吸声在楼道之中回荡再回荡,显得孤寂而扭曲。
虽然时间紧迫,但到了这里,陈青变得十分谨慎,通常要观察个十几秒才会迈出一步,而我们全都老老实实的踩着他的脚印前进,不敢有丝毫逾越,就怕触动了什么机关。
可尽管如此,意外还是发生了。
战斗了那么久,又外加一点不带休息的爬上了楼梯,尽管经过了治疗,我们的身体也变得有些虚弱起来。
特别是丁济,他身为医字脉,体力远远没有我们这么好,走了两步腿一软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好在滚下去的前一刻,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旁边的栏杆。
然而他这么一腿软,直接从陈青的脚印上踩到了别的地方!
我们听到响动纷纷回头,王萌把他拉回来,陈青则是看了看他站的位置,忍不住啧了一声。
“我们都已经这么急了,你能少找点事儿吗?”
丁济有些委屈,正想反驳,忽然就见陈青对我们做了一个手势。
随后他扭身头也不回,不讲究位置的向前开始狂奔!
我们都愣了一下,可下一刻,纷纷迅速地跟了上去。
这并不是因为我们对陈青有多信任,而是我们都听到了同一个声响。
这楼梯,竟然在开裂!
从底端开始,水泥铸成的楼梯,竟然如同泥沙一般纷纷倒他,眨眼之间就已经倒了一大半,连带着我们脚下的楼梯也开始轻微晃动起来。
我心里暗骂药仙会的陷阱实在是太多了,却一刻不敢停歇,跟着陈青一路狂奔。
这时候我们已经顾及不上踩哪儿了,一脚下去就听见楼梯里有什么咔咔直响,如此重复了三四次,干脆也绝望地放弃了研究究竟踩到了什么。
只见随着我们的狂奔,周围的墙壁已经扭动了起来,显然沉睡在上面的虫子,正被机关唤醒。
这真是一时激起千层浪,怪不得陈清刚刚要骂丁济,我现在也有心回头给他一个暴栗,可惜抽不出身,只顾着埋头狂奔。
在楼梯上跑步极度消耗体力,再加上没休息好,几步下来我顿时又有一些喘气,可抬头一看,陈青的身影仍旧在不远处。
不对呀!
我算了一下,忍不住大喊。
“陈青,还没到吗!”
被身后的垮塌声催促着,我们一个都不敢停下脚步,狂奔了一段路之后,陈青这才道。
“快到了!待会儿我说跳,你们就全都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