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绳质感奇怪,握上去非常黏腻,犹如握着一束血肉。
我不由得有些恶心,丁济更是担心上面有毒,但在这场诡异的黑雾之中,我们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犹豫几秒,我们还是顺着红绳,一路往前。
尽管红绳两边都没有尽头,可鼓声却来源于其中一个方向。
我们顺着红绳一路前行,逐渐就发现周围的黑雾似乎正慢慢的消散而去,在雾中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
那是无数的红绳!
绳子犹如蜘蛛网,以黑雾之中的某一点为中心,向四周蔓延而去,虽然方向不尽相同,但源头却是同一个。
我们走近一看,就发现有几根绳子上挂着人。
那些人是之前围攻我们的长老手下,这几人能活到现在身手都不差,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都变成了尸体。
“弟,你等等。”
丁济有些诧异,暂时放开了红绳往前走去,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全都死了,都在同一瞬间死的,这些红绳看样子直接刺入了他们的心脏之中。”
丁济见那几具尸体都以诡异的奇怪的姿势被串在红绳之上,干脆拨开他们的衣服,立刻就见这几个人的胸口有丝丝缕缕的血丝网四周蔓延,而且还在微微跳动。
但是这几人已经没有丝毫生气,那么在他们胸膛里跳动的,就绝不可能是心脏。
丁济看完一头雾水,但却也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这些人看样子竟然是被绳子杀死的……要不咱们还是别握着红绳了?”
法术的依托物一般靠接触才有效,所以一路走来我们都握着红绳。
听丁济的话,再看那几具满脸惊讶和痛苦的尸体,我们顿时也觉得掌心痒痒,起来赶紧放开。
这时的鼓声已经变得非常浑厚,我望了望前方。
“你要想清楚,咱们现在抽身离开也行。你的毒已经用完了,我的雷符也用完了,我们剩下的底牌就只有搏命。”
我收回目光,诚恳地对丁济道。
我知道他应该是因为家族中发生的一些事,才想来寻找陨铁,而不像我,如果不拿到就会有性命之忧。
因此我觉得,他完全可以从这一切之中抽身。以眼前的形势来看,我们再这么走下去,一定会有性命危险。
我虽然知道丁济基本上不可能接受,却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果然丁济闻言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向了我。
“咱们都走到这儿了,你才来说这种话?我已经练出了药,也已经对那群老头动手了,你觉得我现在退出他们会轻易放过我吗?”
我犹豫一下,耸了耸肩。
“但这不是你真正担心的事情。”
爷爷曾经告诉过我,世界上很少有完全不能回头的事情。
很多人坚持不改变自己,只是因为他无法接受去否认过所做的一切而已,错误是有惯性的。
人在错了大半辈子之后,很可能已经丧失了改回正确道路的勇气。
“我们立了约定,我和王萌把陨铁带回来本来就是该做的事情,你没必要冒这个险,想想你的家族。”
丁济听了我的话脸色猛然涨红,看上去就像想冲过来给我一拳。
过了几秒,丁济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来,扭头朝着黑雾的深处走去。
“你说的对,我的确没必要冒这个险,但我无法现在离开的原因不只是因为陨铁,还因为我的朋友在这里。”
他这番话说的很轻,我也忍不住一愣。
朋友?
虽然这几天的相处之中我早已信任了丁济,可听到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和王萌对视了一眼,快步跟上,却都难以掩盖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我是来提醒丁济他会就此退出这个选择,并不是替他做选择的。
丁济会坚持继续早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听到他真情流露,则是意外收获了。
长出一口气,我在心里暗道既然都决定要继续,那么接下来就是重中之重了。
那群长老看样子并没有被直接劈死,那么他们的反击一定会无比疯狂!
这下不管我想不想帮陈青,都必须拿出权力,否则绝不可能活着走出去了。
我摸了摸身后带着的法器。望向前面走着的两个身影,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
就算要在陈青面前暴露身份,我也一定要将王萌和丁济还有罗玄他们平安的带出这里。
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们一路向前,很快就发现周围的血丝密集了起来,尸体逐渐开始变多。
天雷劈下之前还活着的那些手下,已经全部挂在了这种红绳上,而且状态十分诡异。
他们人明明已经是一具具尸体了,可在我们走过的时候,那些尸体的眼珠子却会轻轻转动一下,目光仿佛还跟着我们。
见他们没别的动作,我们强行无视,继续向前,逐渐就在黑雾之中,开始出现了许多鼓。
这些鼓有大有小,有的平放在地,不过脸盆大小,有的则是有半人多高。
那些鼓分明无人敲击,去总会随着仿佛有规律的旋律不断振动。
渐渐的我们的心跳,似乎也和鼓声合二唯一,变成了同一旋律。
走到后面红绳渐渐变少,周围的鼓开始多起来。
这时候我们已经不需要方向了,一直往里。就见地上摆着的一面面鼓开始逐渐变大。
丁济上去摸了一下皮面,就露出了非常复杂的表情。
“这个是人皮”
人皮!这么多人皮,是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啊?
我几乎不忍再看,也没空超度这些怨魂,只能匆匆向前。
我们大概在鼓群里跋涉了有十分钟,忽然就见面前的雾里露出来了不一样的色彩。
那是一面巨大的鼓,红绳全都汇聚到了鼓上,拧成一股,随着股每一次震荡,那些绳子也不停的颤抖着。
而一个身着鲜红嫁衣正不断的跳着舞的身影站在上面。舞蹈的姿势很奇怪,会让人想起古代的祭祀。
在跳舞的周围则站着六个人影,以一种十分规律的间隔将整面骨团团围住。
两方似乎陷入了僵持,我们还没明白这场景代表什么,就见鼓旁的雾里走出了一个人影。
那是满脸疲惫的陈青,他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鼓,长叹一口气。
“怎么这么晚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