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我和王萌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们当时看清楚那些动物是怎么死的吗?”
我插话问道,孙力学翻译之后,孙白沉思了一阵,摇了摇头。
这就是问题所在。
当时所有的人都被面前的这一幕震撼了,他们几个猎户检查了一圈,就发现这些动物都是突然暴毙的,皮肉还保存的很完好,而且从那种光泽度来看,绝对没有忽然生病的可能。
一些猎户,还在野兽的肚子里发现了吃的东西,说明它们完全是在一种奇异的状态下死去的。
检查完了之后,几个猎户就在湖边僵住了,不知道是谁先跪下,他们随之哗啦啦跪了一片,每个人都在疯狂的磕头,喃喃祈求着,因为恐惧和后悔而不敢停下动作。
唯有这样,他们才能祈求神山的原谅,祈求躺在这里的尸体,不会在某一天变成他们和他们的家人!
在那一刻,孙白完全粉碎了自己心中的侥幸,为自己的不敬而感到后悔。
熬过了那个艰难的冬天之后,他每一年都会上山祭拜,甚至比之前更勤。
事实也证明,从他们恢复了祭拜开始,神山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了。
说到这里,孙白的讲述告一段落,我和王萌却越来越疑惑,我就问孙力学道。
“为什么你这位朋友不说说他们究竟在拜的是什么,他根本就没怎么提过庙和石头。而且会杀这么多动物的山,怎么能称之为神山?”
孙力学吃了一口糌粑,就对我道。
“道长,这事儿我倒确实是听说过一些。他们祭拜的地方虽然有喇嘛庙,但不是重要的事情,根本就不会进到庙里。”
“我朋友拜了这几十年,总共也就进去过两回吧,至于那块石头更是没见过了。”
虽日然传承下来了祭拜的仪式和方法,但神山之上的祭拜与别处不同,每年都会改变地点。
但不论怎么改变,这些当地人爬上山的时候,都会发现在那个地点的不远处,有一座破旧的喇嘛庙。
庙里究竟有没有人,是什么样子,他们并不是太清楚。
因为按照习惯,他们只用在外面祭拜,祭拜完毕之后就离开,如果没有遇上特殊情况,是不能进庙里的
孙白拜了这么几十年,也只有两次上山之后遇到天气骤变,被困在了山上,才不得已进了喇嘛庙待了一夜,等到风雪停了时才走。
但据说他也只待在门口,而不敢深入。
“在他们的传说里,那块石头是这座山的心脏,也是一位活佛,被藏在庙和山的深处。活佛出现,那就代表这天下要有大劫难,所以佛祖才出来拯救他们。”
孙力学解释道,解开了我的一些疑惑,可这种奇怪的说法却让我下意识的感到了一丝不舒服。
“那,那些动物又怎么说?”
“道长,你不清楚这里的民风。他们更淳朴,但是也更直接。在他们看来你不用心供奉神,那神生气把动物全都杀了,不给你饭吃也是很正常的,这里的什么佛祖啊神仙,可不像咱们那地方的一样慈眉善目。”
虽然我对这边的信仰风格有所耳闻,却还是忍不住摇头。
凶恶的神的确不少,但这神山上发生的事情却还是让我觉得不对劲。
在旁的王萌听完之后,轻声说了一句。
“有些妖气。”八壹中文網
我一个激灵,豁然开朗。
“对,就是妖气!”
“这要是传说之中的昆仑山,那不管上面有佛教还是道教,都是灵气浓郁之地,绝不可能出现什么动物死绝的情况!”
“这山上,一定有问题。”
不过话又说回来,昆仑胎在的地方没问题才有些奇怪,我发现了不对劲之后,心里反而安定了几分。
发现了问题只需解决,最害怕的就是一直没有发现问题。
通常的情况下这并不代表安全,只代表我们已经涉足到无形的危险当中了,却还没有实力看清楚!
不过究竟如何,也只有进山再看了。
傍晚的时候,我们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
果然就像孙白所说的一样,这里的人已经很少,对于我们几个不速之客都有些意外。
孙白熟门熟路的带我们到了一间掩着门的屋子休息,据他说这是他的旧房子,虽然没有住了,但当初盖的结实,依旧可以起到保暖的效果。
休息的时候,我就问孙白他为什么离开,孙白的表情有些复杂,最后还是孙力军轻声和我解释。
“我兄弟他儿子也是干猎户的,结果有次上山打猎在这山上失踪了,尸体都没找到,他不想待在这个伤心之地,而且女儿又要读书,所以攒钱搬去了县城。”
我了然之余,又有些愧疚于自己的冒昧。
这个藏族人的年龄还远远未到衰老的地步,但脸上的皱纹却如同刀削斧劈一般,足以见他这一生过得万分艰苦。
但最可贵的还是他的一双眼睛,仍然如同鹰隼一样明亮。
我翻了翻身上,翻出一盒朱金沙塞来的纸烟递了过去,孙白有些惊诧的接过,看了我们两眼,不熟练的抽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忽然绽出了一个微笑,对孙力学说了一句话。
孙立学告诉我们,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是好东西”。
我们在老房子休息了一晚,据孙白说第二天天气也比较晴朗,我们一大早可以趁着天气稳定上山,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会有另一个休息的地方,这样能以最快的速度爬到山顶。
虽然他不知道今年的祭拜地点在哪里,但问过本地人之后大概锁定了一个具体的方位,到时候我们去找就行。
屋里留了炭火,被烘烤的暖洋洋,由于这里也算是一个小县城,因此我们没有留人守夜。
但出于习惯,睡觉之前,还是检查了一遍门窗,画了几张简单的镇宅符贴在缝隙处。
这一夜因为舟车劳顿的缘故,大家都睡得非常死,也没什么声响。
第二天我是被孙力学的声音叫醒的,就听见他问道。
“你们谁昨晚出门了?”
我翻身起床,看到屋里的人都已经穿好了衣服围在门口,孙力学皱着眉头,正从地上捡起那张被我贴在门缝上的镇宅符。
“怎么回事,昨晚的风应该没大到能把符纸吹到地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