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萌的表情来看,她大概觉得这个设想太为天方夜谭了一些,但我仔细思考之后,却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
因为爷爷此次离开,处处透着诡异的影子!
我身为罗家人,却是从真人之口得知罗家祖训这点先不提,吴永话里那个“四处杀人”的罗家道士,也让我万分疑惑。
爷爷忽然离开,我原本是以为情况急迫,因此选择了这种告别方式,但是后来细细一思索,仍旧觉得奇怪。
如果封印物对神算嘴有压制作用,那么我和爷爷同行拿到之后第一时间使用,才是最好的办法。
但爷爷却先行离开了!
说他担忧我安全,情愿让我在家中等候,似乎也不大对劲,因为爷爷信中也说了,靠他是不够的,我也需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两者之间,就有了微妙的矛盾点。
爷爷究竟是为什么需要先走一步,甚至和我彻底断开联系?又是为什么,他似乎从不担心找到封印物之后,无法第一时间联系上我?
这种种疑惑,似乎只有一个可以解释的逻辑。
那就是我爷爷根本就没有去找封印物,他把这个任务完全交给了我,而他自己,应该是去解决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了!
从吴永的话来看,这件事,难道是替我清除圈子内对封印物心怀不轨之人?但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我爷爷固然会因为担心我而违背祖训出山,但还没到变成杀人狂魔的地步。
因此,他这么做应该别有深意,例如.....替我在暗中牵制一个心怀不轨之存在,甚至是替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有了突然发疯的罗重山,谁还会注意一个籍籍无名的罗道玄!
我把我的推测告诉了王萌,王萌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细想几分钟之后,这才开口道。
“会不会是因为.....你身上封印已经松动的原因?如果神算嘴真的到了能够修改天命的地步,那修道圈有人注意也很正常,我师父也叮嘱过,让我千万不能透露你的身份。”
说罢,王萌忽然目光一闪。
“而且.....你不觉得,罗家先祖罗隐,和传说之中的罗隐差别太大了吗?倘若神算嘴这么厉害,道教典籍和圈子秘闻中,不可能一点都没有记载。”
“也对,看来,是神算嘴还有什么秘密,我们还没有发现。”
目前看来,这神算嘴不过就是威力过于厉害,以至于常常会让我力竭罢了,满打满算,真出了事也不过就是我一个人死而已,根本就够不上先祖所说的,修道圈将有一场大劫难。
我以为自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过现在看来,很有可能甚至没有真正的看清这一切!
叹了口气,我让自己的思绪回到黑炎县上来,在夜幕降临之前,和王萌又讨论了几个小时。
王萌出身清玄派,擅长剑术和驱邪除灵,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她能揍大部分的鬼和绝大部分人。
而我传承元天道,算卦画符最擅长,此外还有望气和看相,以及娄家的阵法辅助。
不过我们谁也不精通风水!
看了大半天地图,我们也只能勉强看出一个大概的格局,圈定了几个看起来风水有些问题的地方,打算到了之后实地去看看。
多少人苦苦追寻了几十年都看不到凤凰胆的影子,所以不管我心里多着急,也只能做好长期当无头苍蝇的准备。
火车上的两天,一晃而过,我和王萌也渐渐熟悉起来,相处之间少了许多的尴尬和脸红。
在琢磨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我也考虑到了如果神算嘴真的有秘密在的话,我最好少进入圈内人的视线为妙,免得被盯上,于是寄希望于能在当地人口中发现线索。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巧合之下,还真让我碰上了一个机会。
在火车上,我意识到这么一耽搁肯定是赶不上赵斌女儿的满月酒了,好在记下过他的手机号,于是趁着火车停靠站台的短短一刻,特意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好不容易带女儿出了院,电话那头的赵斌声音甭提有多开心了,说两句话就要哄女儿一句,听说我是要去贵州找东西,他思索了一阵就道。
“道玄,这事儿好办,我在那边认识个地头蛇朋友,这小子是搞地下工作的,肯定知道不少小道消息,我给那边打个电话去,让他照应你们,能省不少力气!”
“地下工作者?”
我一头雾水的还没问清楚,赵斌就挂了电话,听着那边的嘟嘟声,我只得摇头。不过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人照应着也要好一些,也就由着赵斌去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贵州天气有些阴沉,火车站更是拥挤不已,和一老山的情况完全不同,我和王萌正打算先找地方出站的时候,老远就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罗道玄!王萌!”
这声音,让还在和王萌商量隐姓埋名的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吐血。
王萌闻声失笑,和我一起顺着声音望去,大老远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潮流”,一身穿得花花绿绿的胖子,正放开嗓门和唱山歌似的大喊一阵,直到我们到了面前,他这才反应过来,呵呵一笑。
“赵斌不是说你们两位是道长吗,咋穿的也是衬衫,让我差点找急了!走走走,我带你们出站,晚上啥都安排好了,不能亏待我们斌哥的兄弟!”
说罢,他立刻伸出两只肉乎乎的手掌,用力地和我们一通握手,这股热情劲儿,让我和王萌都有些不适应。
见我们两个都沉默了,胖子也有些疑惑,随即又恍然大悟的一拍自己大腿。
“嘿,瞧我,光顾着说话,自我介绍都忘了!两位来干啥的斌哥都告诉我了,你们只管放心,我来办,我在当地还是有点兄弟的。”
“江湖上的人都叫我朱金沙,你们叫我金沙就行!”